第一百三十七章 臨別一吻
“銘將軍!有兩部車輛不顧哨崗攔截,兩個小時之內連續衝破三個城市的邊境線,嚴重幹擾了玄域的交通秩序!”
“銘將軍!S城、J城、C城的守衛閣分部傳來消息,有不法之徒打傷守衛閣執法人員後逃竄,對方實力強大,無法阻截,請求總部支援!”
“銘將軍!玄域邊境卡點被四名不法分子破壞,她們現在已乘坐飛機逃離!”
……
一名名源守衛匆忙跑到銘河麵前,麵色惶惶地向他稟報情況。
會議室裏,銘河單獨一人坐在會議長桌前,神情平淡,低垂著眼簾,緩緩開口道:“由她們去吧。”
“銘將軍,您的意思是……”
幾名進來傳報的源守衛不是很理解銘河這句話,便有人小聲的詢問道。
銘河目光一冷,輕喝道:“出去!”
“是!”
幾人渾身一顫,急忙退了出去。
會議室裏出奇的安靜,銘河望著自己的雙手,臉色黯然。
“銘河,你說要給我們的孩子取個什麽名字好呀?”
一名身著白裙的淡雅女子,站在姹紫嫣紅的庭院籬笆前,撫摸著自己微鼓的肚子,一年輕男子蹲在地上,把耳朵貼在她小腹之前。
年輕男子輕輕握起女子的手掌,仔細感受著那腹中的小生命,笑道:“氣宇軒昂,陽光開朗,不如就叫他軒陽如何?”
白裙女子白皙素手撫過男子的頭頂,溫婉一笑,“好啊,如果是男孩的話,就叫軒陽。不過,要是女孩的話,嗯……就叫軒瀾吧。”
“好好,都依你。”
年輕男子站起身,把女子溫柔地抱在懷中……
那年輕男子便是銘河,他懷中的女子,名為趙依瀾。
“依瀾,對不起,這麽多年都沒能好好陪伴你們母子。”
一家人坐在飯桌前,銘河十分愧疚地對趙依瀾說道。
趙依瀾夾起一個雞腿放到十一歲兒子的碗中,搖了搖頭,“我不怪你,我知道你這些年過得辛苦,現在你剛成為玄域守衛閣的執事,要忙的事肯定很多。這次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來,多吃些。”
說著,趙依瀾給銘河添了一碗米飯,摸著兒子的腦袋,對他露出一個笑臉。
銘河淡然一笑,他又如何看不出妻子內心深處的寂寞和苦楚,隻是,繁忙的工作使他無法付出更多時間去彌補這對母子,能像這樣全家坐在一起吃飯,對他來說,是非常奢侈的事。
吃完這一頓,銘河接到一個電話,話未說上兩句,他又是匆匆離去,留下母子兩獨守家中。
兩個月後,銘河再次回到家中,趙依瀾和銘軒陽卻是不見了蹤影。他凝望著狼藉不堪的房子,隻感心都被抽空了,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出事了。
此時銘河已是玄域守衛閣執事,手中實權隻在將軍之下。他開始瘋狂尋找趙依瀾母子,在整個玄域,展開了大規模的搜查。
功夫不負有心人,銘河在一個下著暴雨的夜晚找到了趙依瀾和銘軒陽。
玄域一處潮濕密林中,趙依瀾帶著年僅十一歲的兒子拚命奔逃。她身後,是一群身穿黑色長袍的人類,他們形如鬼魅,猶如一群發狂的野獸,對這對母子窮追不舍,這些人身上都彌漫著濃重的死亡氣息,他們,並非正常人類。
趙依瀾不顧一切帶著銘軒陽逃命,她自己也清楚,想要逃脫他們的魔爪,隻能等待奇跡出現。
“噗哧——”
雨水混雜著鮮紅濺落,趙依瀾的一條小腿突然掉落下來,她也因此摔倒在地。
隨著媽媽一起摔倒的銘軒陽萬分驚恐地望著這一幕,那些黑袍人一路跑來,周圍的雜木都毫無征兆地斷落,其中一個黑袍人對著他媽媽的另一隻小腿一揮,一大片殷紅揮灑,那另一隻小腿也是被隨之切斷。
趙依瀾是一名三星源炁師,有著煉源境後期的源炁修為。可在這些人麵前,她卻是毫無還手之力。
趙依瀾扶起銘軒陽,猛地將他推了出去。這一刻,這位母親滿嘴的泥水,失去雙腿的痛楚幾乎要讓她暈厥,可她依然是咬著牙大喊了一聲:“軒陽!快去找爸爸!不要回頭!拚命跑!”
這一聲呐喊穿透了密集的雨幕,在這複雜的密林中回蕩著,也就是這一聲喊叫,驚醒了前來調查的銘河。
“依瀾!”
銘河很快發現了密林中的動靜,他帶著數名源守衛朝聲音源頭趕來,當他們趕到之時,卻是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呆。
趙依瀾的四肢都已被削去,那些黑袍人甚至還將之開膛,取出了一個跳動的心髒,銘軒陽被一個黑袍人摟在懷中,恐懼得不能呼吸。
“我宰了你們!”
看到這一幕的銘河瞬間將一切都拋在了腦後,他要殺光這幫畜生!他要殺光這群殘忍的惡魔!
源炁拳影轟落,幾個黑袍人頓時倒飛滑出,砸在泥濘的密林濕地上!
銘河乃是一名化炁境後期源炁師,暴怒之下的他手腳開合,兩拳就將兩名黑袍人砸成了肉醬。
臉上流下的鮮血很快被雨水衝刷下去,天上雷聲大作。
晝亮的雷光既照亮了銘河那蓄滿殺意的眼眸,也照亮了一個黑袍人手上的人影,那是他的兒子,銘軒陽。
“還我兒來!”
銘河失了理智,一把衝到這黑袍人身前,手掌猛然探出,扼住此人的喉嚨一捏,直接將其咽喉粉碎!
這黑袍人脖子一歪,出乎意料的,他竟沒有死,帽兜落下,露出一張蒼白扭曲的臉,雷光劃現,那無神雙目就如死人一般,直楞楞地盯著銘河。
銘河眼見這黑袍之下真容,赫然從憤怒中清醒過來,他看到黑袍人手上的銘軒陽,很快發現了不對。這黑袍人,好像並不打算用銘軒陽來威脅自己,他的眼睛,像是一個死去多時的人類。
就在銘河愣神的功夫,黑袍人一抬手,一道風刃擊散雨水,忽然轟擊在銘河胸口之上。
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立馬出現在銘河的胸口處,他反應過來,要緊牙關,手臂一發力,便是把黑袍人的頭顱整個的擰了下來。
黑袍人失去頭顱,相當於失去了行動能力,銘河接住從他懷中掉落的銘軒陽,又轉身和其他黑袍人激戰起來。
這些黑袍人身上沒有源炁波動,但實力卻是比一些三星源炁師還要強大。他們每個人都擁有奇怪的能力,而且他們即使受傷,也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毫無痛覺一般,戰鬥起來悍不畏死,無比的凶殘。
銘河與幾名源守衛共同協作,在九死一生的情況下,終於是將這些黑袍人全部擊殺。
在死去的黑袍人身上,銘河發現了一些線索,這些殘忍的黑袍人同屬於一個組織,他們不止一人,這個組織的據點分布於天源世界的各個角落,每一個據點,都有著和他們一樣身負異能的人。
他們這些人隻不過是這個組織的傀儡,幫助邪惡組織抓捕人類的工具。
趙依瀾的死一直是銘河心中的黑暗,趙依瀾死去,他開始走向極端,整個人變得十分冷血,當年一些知情者都是被他神不知鬼不覺的除去。從此以後,他再也沒對別人提起過此事,這件事,已經成為了他埋藏在心底的陰暗。
銘河一直於心有愧,這八年裏,他格外的放縱銘軒陽,無論銘軒陽做什麽,他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久而久之,便使銘軒陽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格。
銘軒陽所作所為銘河都是心知肚明,一味的放縱,到頭來隻會是害了銘軒陽。他也曾想過要去改變自己的兒子,可一想起妻子的死,他總狠不下心來管教銘軒陽。
豈料這到頭來,銘軒陽為其所行的罪惡付出了代價,而他銘河也是自食惡果,遭到了應有的報應。
“到頭來,我已是一無所有。”
銘河從懷裏取出了趙依瀾的照片,他凝視著照片上的剪影,深沉歎息。他不是妻子的稱職丈夫,更非兒子的合格父親,他銘河,隻是一個失敗的男人。
銘河摘下了胸前那枚暗金色的徽章,放到會議桌上,麵無表情地邁著步子,走出會議室……
“言非,我們就在這裏分別吧。”
一架直升機上,周明坐在蘇言非對麵,對她露出一個微笑。這裏已經是天域和無域的交界處,他們必須在這裏分離。
“等等。”
眼看周明就要拉開艙門,蘇言非連忙叫住了他,“靠過來一些,我有事要和你說。”
“怎麽了?”
周明不解,身子依言往前傾去。
“這樣!”
蘇言非臉上升起兩片緋紅,突然揪住周明的衣領,把他拉到自己麵前,一下吻了上去!
“轟!”
周明大腦一片空白,兩片柔軟緊緊地壓著他的唇齒,讓他有些猝不及防,他瞪大雙眼,一時失了方寸。
坐在一旁的楊茜蔥和雪玲都是目瞪口呆地看著兩人,同時捂住了嘴巴。
“唔唔……”
蘇言非不知怎麽了,看上去很是激動,她雙手攀著周明的脖子,把他壓在座椅上,吻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是對你的懲罰。”
過了十多秒,蘇言非站了起來,和周明對視著,她臉色紅潤,正色道:“我會在無域等你回來,到時候,我希望你以本來的模樣來找我。”
說完,她便是坐了回去。
“這……誒誒誒……”
周明還沒怎麽回過神,他就感覺自己的屁股上挨了一腳,艙門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人拉開,他直接就從飛機上墜了下去。
“偷腥貓!”
雪玲鼓著兩腮,瞪了蘇言非一眼,拉著楊茜蔥從飛機上跳下。
蘇言非眨了眨眼,不由看向身旁昏迷不醒的周悠,摸著下巴迷惑道:“難道雪玲剛才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