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 調查
環玉城展廳之外的一間寬敞會客室中，周明和楚欣然坐在一張梨木長凳上，麵前的茶幾，擺放著兩套古色古香的茶盞。
“兩位小友先喝點茶，這邊辦理手續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古臨風拿著一個紫砂茶壺，沏出了兩杯溫熱的茶水，分別放到了周明和楚欣然跟前。
周明嗅著茶水中那淡淡的茶香，對古臨風友好地笑了一下，也沒去喝茶，隻是說道：“老爺子，你也不用和我們在這裏客套，如果你是想向我請教觀石方法，那恐怕就是找錯人了。”
古臨風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之色，他還沒開口，這小姑娘怎麽就知道了他的目的？
他微歎道：“其實不然，我請沈小友過來，不僅是為了請教觀石之法，更多的，是想沾沾你這逆天氣運。”
楚欣然喝了一口古臨風給她沏的茶，滿頭霧水，氣運這東西，能沾的麽？
周明自然清楚古臨風話中含義，他注視著桌上的茶水，淡然道：“氣運一道不可描述，我也並非完全借助這運勢一途，就如老爺子這龍井茶中所散發的清香，三分靠茶葉汁水，七分靠沏茶之人技巧手法。”
古臨風深深地看了一眼坐在自己麵前的少女，心中驚異，小小年紀就能有如此氣度涵養，當真不凡！
“沈小友過獎了。”
古臨風似是忘記了先前翡翠之事，一臉和煦地對周明詢問道：“聽沈小友的口音不像是魔都本地人，不知是從何處來？”
周明知道古臨風是想詢問自己的背景，他當然不可能把自己的來曆告訴古臨風這種城府深沉的老狐狸，隨口說道：“我來自江省。”
“江省.……”
古臨風愣了愣，隨即笑道：“沈小友不想說也罷，目前這極品翡翠是你運氣所得，我轉手買下你的原石，倒是占了大便宜，這九千萬，怕是不抵此番人情。”
“這本就是你情我願的買賣，老爺子不必客套。我這人很窮，有這九千萬，我已經很滿足了。”
周明看穿了古臨風的心思，言語間雖是帶有笑意，但不免隱含著一絲警告意味。
古臨風聽到周明話語裏的警告，心裏頓時一突，這小姑娘，好強的氣場。
他縱橫玉石商界多年，早已把自身氣場培養得無比強大，心理素質也非那些沒有涵養的暴發戶可比，然而在今天，他卻被一個給震懾了？
“好，有沈小友這番話，那老頭子我也不矯情。待會會有工作人員會親自將小友的銀行賬號卡送上，我這邊還有幾件瑣事要處理，就不多陪了。”
古臨風站起來對沈月和楚欣然微微拱手，而後就是走出了會客室。
古臨風走後，楚欣然放下手中的紫砂茶杯，對周明問道：“師傅，這老頭是想幹什麽？”
周明這時才喝了一口古臨風剛才幫他沏好的龍井茶，淡淡地說道：“還能幹什麽，探我們的底唄？”
“探底？”
楚欣然不解，“這原石是我們自己開出來的，他難道以為我們在用障眼法騙人？”
周明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紫砂茶杯，解釋道：“古臨風親自檢查過那原石，自然能看出真假。不過這種事情太過匪夷所思，換成是我，我也會起疑。”
“那師傅，難道你……”
楚欣然大眼珠子一轉，突然想到了什麽。
周明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笑而不語。
楚欣然恍然大悟，露出了一個“我懂你”的笑容。
不愧是自己的師傅，果然夠無恥！
周明原先所拿的那塊石頭中其實並沒有這麽綠的翡翠，隻不過他突發奇想，悄悄用靈元改變了一下石頭內部構造，催生出了極品的帝王綠翡翠。
翡翠其實在周明看來就是一塊漂亮石頭，隻不過因為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讓這些石頭產生了質變，從而形成了這種稀罕的形似玻璃之物。
其實一件物品本身並不存在價值，真正賦予它們價值的，是人類。
就像一個原始人，他就算撿到這種極品的帝王綠翡翠原石，也不會用來製作飾品之類，在他眼中，這個石頭隻是稍稍和周圍那些普通石頭有所不同罷了，甚至，這原石使用起來可能還沒有普通石頭順手。
隨著人類文明的發展，這種翡翠的價值才漸漸體現出來，物以稀為貴，翡翠這種完美無瑕的天然之物，自然也就成為了人類所追捧的一種昂貴珍品。
原本那毛料之中的翡翠隻有很小一塊，而且綠意非常淡，就算是切開，最多隻能有拇指大小，而周明不想在賭石這方麵浪費太多時間，則是用靈元改變了石頭內部的介質，將一塊普通的翡翠原料，變成了蘊含著拳頭大小的帝王綠玻璃種翡翠原石。
雖然這塊毛料裏麵的翡翠不是自然形成，但也是貨真價實的帝王綠玻璃種，古臨風肉眼凡胎，當然是看不出其中的門道。
而且當這原料被加工成飾品之後，就算是真正的築基修士來了，也隻會以為這是一塊天然的玻璃種翡翠，人工與天然，別一無二。
就在周明和楚欣然交談之時，一名環玉城的工作人員走了進來。他很是恭謹地將手上的一張黑色銀行卡，以及身份-證遞給周明。
“沈小姐，這是您的證件和花旗銀行賬號。現在款項已經全部存到了您的銀行賬戶之中，您現在可以通過手機查詢自己賬戶裏的餘額。”
“好，我知道了。”
周明對這工作人員點了點頭，接過自己的證件和那張看起來十分尊貴的黑色銀行卡。
他現在所用的是自己在臨城辦理的身份-證，即使她不是本人，古臨風這邊的人也沒有多問，這工作人員對周明和楚欣然禮貌的笑言之後便離開了會客室。
周明將手上的兩件事物揣進兜裏，站了起來，看了還在喝茶的楚欣然一眼，說道：“該走了。”
“急什麽嘛，我感覺這茶水挺不錯的，要不順一罐茶葉出去？”
楚欣然眨了眨眼，目光瞄向了那檀木茶葉罐。
周明抬手就是一個爆栗，眼神忽然變得嚴肅起來。
“哎喲，疼！走嘛走嘛，我不要這茶葉就是了。”
楚欣然捂著自己的小腦袋，扁著嘴叫道。
……
環玉城一號展廳的一個包廂之中，古臨風背負雙手，對一名身姿筆挺的男子說道：“小桐，我要你幫我查一個人。”
“爺爺，您要我查誰？”
男子一對劍眉微微皺起，麵帶一絲惑色。
古桐是古臨風的獨孫，目前在魔都特種部隊擔任教官。因為部隊中的政策，外界壓根沒人能窺知古桐的軍銜，就連家人也不例外。
古桐這次是因為魔都的暴亂，特地回來執行調查任務，而如今上麵又突然發布命令，說是問題已經解決。
他也因此空閑下來，得以抽出時間來看望古臨風。
自己爺爺一向與人無爭，怎麽這次卻突然要自己幫忙調查外人？
“你也不必有心理負擔，我不是要針對那人，我隻是好奇，那人的來曆。”
古臨風抬手，對古桐解釋道。
“爺爺，是什麽人讓您感到好奇？”
古桐不由問道。
“這是這小姑娘今天在我這裏登記的個人資料，你幫我看看，這個叫做沈月的小家夥，是不是有什麽大背景。”
古臨風把自己的手機拿了出來，他點亮屏幕，上麵顯示著剛才沈月辦理手續之時所提供的個人信息。
“沈月.……”
古桐接過古臨風的手機，查看著上麵的個人資料，沉吟起來。
“爺爺，這上麵的銀行注冊信息用的是這‘周明’的證件，您是想讓我通過這個周明，查清沈月的底細？”
“不錯，要是你為難的話，我就不麻煩你了。”
古臨風目帶慈祥，看著古桐笑道。
“爺爺說笑了，這件事不算麻煩。”
古桐將手機還給古臨風，一雙精銳的眼眸中浮現一絲柔色。
古桐在外人麵前總是習慣冷著一張臉，可在麵對自己親人時，他願意放下自己那副強硬的姿態。
部隊裏有規定不得濫用職權，但這次他算是在權職之外，所以，古桐打算幫自己爺爺摸探一下這個叫沈月的人。
“爺爺，這沈月是您的合作夥伴？九千萬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古桐想起剛才在古臨風手機上顯示的轉賬記錄，多嘴了一句。
“她開出了一塊玻璃種翡翠，這九千萬，是我從她手裏買下翡翠的價格。”
古臨風臉色淡然地說道。
“九千萬的翡翠？”
古桐不太懂這一行，他想不明白，什麽翡翠，能夠接近一億的價。
“帝王綠玻璃種翡翠，她賣出的是原料，說來，還是爺爺我撿了個大便宜。”
古臨風說著，臉上笑意正濃。
古桐不理解自己這老爺子的心思，從口袋裏掏出了自己的私人手機，對古臨風道：“那就好，我還以為爺爺您遇上了騙子。”
“我雖然年老，但腦子可是比你們這些年輕人都要活絡。我就是對人家小姑娘有點好奇，哈哈。”
古臨風走到窗前的一張太師椅上坐下，開玩笑般的哈哈笑道。
“爺爺您放心，我待會就著手調查這個人的身份來曆，保證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
古桐也是笑了起來，自己爺爺，還是這麽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