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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功夫雄魚

  王陽同太醫一塊來到尚書府。封淡淼愣愣的呆在院子裏,目光比昨日更黯淡了些。太醫上前給封淡淼把脈,隻察出封淡淼脾胃不大好,至於腦子是否正常太醫無能判斷。


  王陽細細觀察了一會封淡淼,暗裏又問了莫倚樓,依所聞所見,估計封淡淼這會是廢了。王陽歎息連連,拍了拍封淡淼的肩膀安慰道:“封尚書莫要過意不去,陛下已經抓到並懲罰了那群惡霸,替你出了口氣。”


  “殺死他們,殺死他們…”封淡淼表情忽然變得驚恐不安,拽住王陽的衣袖不停道,“叫陛下把他們五馬分屍!”


  “好好好,封尚書請心安。”


  封淡淼的智力一如十歲孩童,王陽無奈,隻好用孩子的方式跟其說話:“陛下允你辭官,從今往後你想去哪就去哪。”


  莫倚樓一旁聽罷倒是麵露喜色,問王陽:“先生,小官可進宮伺候陛下?”


  “可以。”


  “我上哪去?”封淡淼愣愣的看著王陽,心裏滿是嘲諷。


  他們把他折磨得無期無盼,現在又叫他何去何從?


  “封尚書若不知去哪,大可留在鹿州,陛下也好時來看你。”


  封淡淼若是留在鹿州,於蒼鸞而言自然是再好不過。


  “那我在這等陛下來。”封淡淼說罷低下頭自顧自的吃著糕點,一副等待的模樣。


  他等待一個報複的機會,可蒼鸞有情麽,會害怕失去麽?在一個沒有人性的人之前,封淡淼忽然覺得自己是無力的。蒼鸞心裏應該隻有江山……


  王陽沉默了一會,暗示性說道:“七尺之軀許國難許卿,望封尚書淡看兒女私情,一切以社稷為重。”


  好一個以社稷為重,封淡淼剛剛燃起來的惡念被王陽一句話澆滅。封淡淼狼吞虎咽的吃著糕點,抽空問:“什麽叫射擊?”


  “沒…沒什麽,封尚書你慢些吃。”


  ——


  是逢北僚一年一度的賽馬節,上至皇親國戚,下至黎民百姓,隻要自告奮勇都可以參加比試。


  為了今天的比賽,有魚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跟穆朗學習馬術。北僚不愧為馬上民族,馬兒養得肥碩,騎技也遠遠超過中原。晏族是有魚見過的最善騎馬的民族了,但沒想到北僚馬術有過之而無不及,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今年的挑戰者有兩百名,比賽內容有跨越柵欄,趟淺河,穿越火場等等,賽馬不僅挑戰馬技和速度,更是挑戰勇士們的勇氣與毅力。


  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魚。不枉費一個月來的艱苦學習,有魚最終榮獲倒數第二名,於有魚而言雖敗猶榮!咳咳~因為倒數第一名是一位準媽媽,開賽後兩分鍾便鬧肚子疼,下馬掙紮了一會兒就生下個壯娃。有魚不禁感歎北僚人強健的體魄,生孩子一點都不“糾結”。


  有魚穿越馬場的速度不賴,僅僅是烤焦了頭發,並沒有被燒光。


  “穆朗,我終於知道北僚人為什麽都是卷頭發了。”有魚嗅著焦味,揉一把頭發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有魚想自己的新發型一定很酷炫。


  “放你的屁,我們頭發天生是卷的,不是烤的,跟你不一樣!”穆朗一邊奚落有魚,一邊用奶酒替有魚擦拭手腕上雞蛋般大的燙傷,“你要是再慢一點,火場的木架塌下來準把你砸死。”


  穆朗一向口是心非,刀子嘴豆腐心,有魚喜歡他這樣耿直的性格。有魚認為自己的馬術已經能跟中原的戰士匹敵,想聽聽穆朗的看法。“哎,你說我馬術怎樣,能不能做個將軍?”


  “比以前好那麽一丁點,離將軍還遠得很,再接再厲。”穆朗不鹹不淡的說道,不過有魚的馬術的確比初來時強上十倍,但他才不會表揚有魚,畢竟有魚是他的情敵是事實。


  這時一個普通男子拿了一小碗奶汁過來,遞給有魚,憨厚的說道:“果坦浮,你受了傷擦這個效果更好。”


  北僚人除了國王稱呼為大王,其他高官顯貴都隻呼名字。


  北僚人心地善良,就像親人,有魚欣然的接過小碗,卻不知怎麽稱呼他,“這位是?”


  穆朗介紹道:“卡隆多,是那位剛剛棄賽的女人的丈夫,恭喜你當爹了卡隆多。”


  “恭喜恭喜,”有魚友好的握了卡隆多的手,“你兒子一定會成為一個像他母親一樣厲害的勇士。”


  穆朗從有魚手裏拿過小碗細細嗅了嗅,有一股很重的奶腥味,穆朗陰陰的笑了:“良藥哇,果坦圖的燙傷一定能很快恢複。”


  穆朗指腹點了點奶汁給有魚擦上,別說穆朗長得虎背熊腰,做起事來倒是很細膩。


  傷口處感觸清涼,有魚好奇道:“是什麽良藥這麽神奇。”


  卡隆多靦腆的撓著頭,憨憨的笑道:“嗬嗬,我夫人的乳汁。”


  有魚:“……”


  這麽滋養!一定要快快好起來,不然都對不起孩子的夥食。


  馬賽結束,馬場開始了其他助興的娛樂比賽。有射箭,有鬥武……穆朗陪有魚徒步觀賞,有魚瞄上了一個動作極其“霸道”的武術。隻見武者手持短劍,動作快而敏捷,竟出現了幻影,盡管是一個人在比劃,有魚也看得眼花繚亂,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這套招數——猖狂,如果非要在這猖狂的劍法上再作一個修飾,有魚不得不讚之——優雅。


  有魚興趣大起,如果學會了這套功夫,他日不僅能用來防身,更能在別人麵前顯擺,耀武揚威。


  有魚興奮的指著武者跟穆朗說道:“這個厲害,我要學這個。”


  “你眼光不錯,這功夫叫做暗格,剛柔並濟,唯快不破,是我們北僚的一大驕傲。”穆朗得意的介紹道,“我們北僚國小,很多功夫都敵不過中原,唯獨這暗格無人能敵。細看大師手裏的短劍,是軟的。暗格是一套近攻術,創造這套功夫的初衷僅是為防身,後來演變成了反攻,適合姑娘們用,所以又叫女兒劍。”


  穆朗上下打量了一眼有魚,故意昂首挺胸,改口道:“當然不是說隻適合姑娘,像我這樣魁梧的爺們自然用不了這招,但你可以。”


  “你是說我塊頭小咯。”有魚不爽的瞥了穆朗一眼。想來永春拳還是女人創造的呢,葉問不一樣打得享譽中外,培養出李小龍這尊國際大腕。


  “我可沒說。”穆朗嘴巴上說不是,心裏就是那個意思,隱隱的笑著,“你跟我站一塊,他們肯定說你行我不行。”


  “你!”有魚不服氣,拇指劃過鼻翼,挑釁道,“你走著瞧,我現在就拜師學藝,等我出師之時,就是你等手下敗將求饒之日,到時候你可別哭。”


  穆朗無所謂的揚了揚眉:“我怎麽會哭,到時候我們北僚又多了一位高人,我高興還來不及。”


  有魚撇開穆朗走向武者,畢恭畢敬的行了個大禮。“大師,請收我為徒吧,我想學會這套招數。”


  武者打量了一眼有魚,滿意的點了頭:“果坦浮你骨骼驚奇(身段不高),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有魚激動不已道:“大師,你是答應收我為徒了?”


  穆朗:“還不快叫師父。”


  “師父!”


  “好徒兒。”


  然而有魚萬萬沒想到這簡單的一聲“師父”竟換來了紮兩月的馬步和一年的日曬雨淋。


  此後,有魚每一天都活得特別充實,白日裏協助北僚王處理一些瑣事,傍晚後跟著師父學武,偶爾有閑暇的時間他會去找穆朗吃酒聊天。日子雖然辛苦卻很安逸,就這樣寒來暑往,春去秋來,不知不覺中竟過了一年,有魚體格逐漸變強,心胸越來越寬廣,心態也越來越樂觀,連說話語調都接了北僚的地氣,草原味十足。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有魚發現自己徹徹底底的變了,變得幹脆、爽朗、敢愛敢恨。原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節操”的理念在有魚心底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城堡,被北僚的風刮了一年之後,現已剩下殘垣斷壁。


  北僚給了他家一樣的恩澤,給了他再一次新生,足以讓他同北僚同生死、共存亡。


  馬場上,有魚騎著馬奔跑,身後穆朗窮追不舍。還有最後百米的距離,隻要保持現有的速度,有魚將成為這一屆馬賽的第一名。然而在最後的十米,穆朗一個套馬杆套住有魚,把有魚拽倒在地上,害得有魚與第一名失之交臂。


  穆朗不是作弊,因為馬賽拚的也是戰術。


  “你小子行啊。”


  這是有魚入北僚以來穆朗的第一聲佩服,他拍手稱讚道:“區區一年,長進倒不少。”


  “穆朗你教得好,”有魚感激的向穆朗鞠了個躬,“沒有你不會有我今天。”


  “來,讓我試試你的暗格。”穆朗拔出一把短劍指向有魚。


  有魚紮好騎馬時散落的頭發,自信的揚起了嘴角,一年來每晚半個時辰的馬步可不是白紮的。“穆朗你還是拿長槍吧,近搏的話,你怕是贏不了我。”


  穆朗著實為有魚的強大而感到欣慰:“果坦浮,我越來越喜歡你的高傲了,拔劍吧。”


  有魚的軟劍嵌在皮革做的腰帶裏,有魚握住劍柄不緊不慢的把劍拔出,柔韌的劍身在陽光下晃動,忽有忽無地反射著太陽的光芒。


  穆朗猛然發起了進攻,有魚身子瞬間向後傾斜,看似退守,實在進攻,轉眼間一劍從穆朗下巴刺上去,穆朗連忙倒退了幾步。有魚手法迅猛,舞劍之快仿佛周身都環繞著飛劍,叫人無從下手。


  十幾個回合下來,穆朗步步倒退,正在探索有魚破口之時,劍柄忽然從光影中飛出正中穆朗的眉心,把穆朗擊倒。


  “你輸了。”有魚得意的挑了眉,“如果是劍韌的話,你已經掛了。”


  穆朗朝有魚豎起了大拇指:“厲害,我代表北僚軍方鄭重的邀請我們的駙馬參軍,如何?”


  有魚收回了劍,笑著點頭道:“義不容辭,不過論遠攻我還不敵你。”


  “人無完人,你已經很了不起了,等你再學會長槍,我大將軍的位置豈不是得拱手相讓?哈哈。”


  有魚揚起了頭,開玩笑的威脅道:“哼哼,那你小心些。”


  “呀哈,你還真敢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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