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我夜觀天象，你有血光之災
陳瑤的眼中也浮現了一抹警惕，這大晚上的哪有不讓女孩子回家的？
以前就聽說那些公子哥沒好人，想不到真的沒好人。
看到二人的表情梁小涼就知道他們誤會了，不由得苦笑一聲解釋道：“你們想什麽呢？隻是走了這麽長時間肚子餓了，何況今天還是我第一天正式加入聯邦學院，就隻交了你們兩個朋友，總不能不讓我請頓飯就回去吧？”
陳瑤眼中的警惕緩緩消失。
陳落也是上前拍了拍梁小涼的肩膀笑道：“這話也對，第一天來總要有個接風宴嘛，不過現在這麽晚了估計都關的差不多了，你要請我們去哪吃？”
廊城隻是一座小城，夜生活並不豐富，過了十二點後開啟的店門並不多。
陳落的臉上帶著笑容，陳瑤的眼中也有些期盼。
梁小涼也在笑，隻是笑容之下隱藏著撕心裂肺。
他兜裏就剩四百多塊錢，還真未必夠這一頓飯，自己這是造了什麽孽，正在猶豫要不要直接把賒刀人的事情說出來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鬼市邊上有一個烤冷麵手抓餅的小車，不由得眼前一亮抬手一指，開口道：“今晚我請客，你倆放開了吃，不用給我省錢。”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陳落愣了半晌：“就這？”
看著那個手抓餅車陳落有些無語，這還放開了吃，以他的飯量就算放得再開最多也就吃四個手抓餅。
陳瑤則是笑了笑道：“那我吃烤冷麵吧，好久沒吃過了還挺懷念那個味道。”
她很聰明，某種程度上來說她自小的生活環境和梁小涼相差不多，區別隻在於她有一間屬於自己的房子，有一個對自己很好的鄰居老奶奶，但自小的孤獨所促就的獨立和敏感讓她隱隱意識到眼前的梁小涼有些不太正常。
但這種不正常卻是出自善意。
她能夠感受的到。
陳落則是有些不大樂意，從小出生在富貴家庭的他很少回去吃街邊的這種東西，距離上次吃手抓餅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不知多少年。
“你吃不吃？”
梁小涼斜了他一眼，心道你不吃正好，我還能省點錢。
仿佛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陳落冷笑一聲：“吃，怎麽不吃？這可是你的接風宴，不吃豈不是不給你麵子？”
說罷，三人便朝著手抓餅小車走了過去。
“老板娘，給我來四個手抓餅。”
“那我要兩份烤冷麵。”
梁小涼則有些猶豫，四個手抓餅兩份烤冷麵這可就三十塊錢了，但自己不吃又不像那麽回事，於是便道：“給我也來一個手抓餅。”
老板娘看了他一眼笑著問道：“一個夠吃嗎小夥子！”
“我先嚐嚐鹹淡！”
……
這頓飯吃的要比他想象中的快很多，直到陳落四個手抓餅下肚，算上三人拌嘴的時間也隻過去了一個小時而已，眼下方才淩晨一點。
經過這一天的相處下來，梁小涼旁敲側擊的從陳落口中了解到了聯邦學院並沒有什麽能夠測試具體天賦的機器，隻是普通的測試天賦等級而已，還需要把自己的手按在上麵才會完成測試。
所以雖然對於聯邦學院對自己的熱情感到費解，但他卻沒有追根究底的意思，畢竟這是好事不是？
同樣對於自己的大百科全書他也選擇了保密，如果隻是能夠收集物品信息倒也罷了，現在隻要是個人站在他麵前都沒有秘密可言，這傳出去可就不得了了。
誰還沒兩件告不得人的秘密？
這也是他一直沒有將賒刀人這件事挑明的原因所在。
“餅足麵飽，是不是該撤了？”
陳落擦了擦嘴，有些意猶未盡的看著老板娘車裏的手抓餅，你還別說，這東西真挺香的，還想吃，卻已經吃不下了。
的確，夜宵都吃完了，還有啥能拖延時間的計策？
難不成提議出去夜跑？
梁小涼付過了錢，沉默了會兒說道：“要不然咱們再溜達一會兒？”
這下子就連大大咧咧的陳落也看出了問題所在，皺眉問道：“小涼，你今晚不正常。”
情知瞞不下去了，梁小涼索性也就實話實話：“實不相瞞，我精通一些卜算之術，之前我觀陳瑤眉間有煞，再加上這鬼市當中三教九流盡皆存在，我擔心她今晚必有血光之災。”
卜算之術？
血光之災？
要不是看到梁小涼滿臉凝重的表情陳落都以為他在鬧著玩！
的確，天地大變之後覺醒什麽天賦的人都有，比如之前那個揚言喝光長江水的，出現卜算這種天賦的也未嚐沒有。
但這東西怎麽想怎麽不靠譜。
看到二人都是有些懷疑的目光，梁小涼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年頭好人太難做了。
“相信我，沒錯的，咱們把今晚熬過去就好了，也不用太晚，我看卦象顯示淩晨四點之前，隻要咱們熬過這三個小時就可以了。”
這是好心，誰也不能說什麽。
何況當事人的陳瑤也沒有反對，陳落也隻能垂頭喪氣的跟在身後。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隻能在這鬼市裏閑逛不成？”
梁小涼搖了搖頭，沉默了會兒說道：“送陳瑤回家。”
這話一出把陳落再度聽的一愣，更加摸不著頭腦來了，剛剛不是還說血光之災嗎？怎麽現在又要送她回家了？
看出了他的疑惑，梁小涼解釋道：“這個血光之災，可能是個人。”
是個人？
這話一出陳落眼中的疑惑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更加濃鬱，就連一旁的陳瑤都是微微皺眉，她向來獨來獨往，很少會交什麽朋友，自然也就很少會得罪人。
“未必是個人，也可能是個其他東西。”
梁小涼擺了擺手道：“說不明白，總之去就好了，早些把那人引出來，也好早些解決。”
鬼市距離陳瑤家中並不遠，走起路來也就十來分鍾的路程，這一路上很安靜，離開了鬼市之後就再也見不到其它人影。
三人行走在路上，氣氛一時間有些凝重。
陳落擔憂問道：“你有把握嗎？”
梁小涼搖了搖頭：“當然沒有。”
“沒有你還敢這麽篤定？”
“怕啥，腦袋掉了碗大個疤！”
他是一個很惜命的人，之所以敢這麽有恃無恐完全是因為那是一個賒刀人，縱使對付不了也不會付出生命的代價，不會死，那就用不著想太多。
這條街很安靜，與其是說街道不如說是小巷。
九月的秋風拂過巷子吹動著巷口的柳樹葉撲簌簌的落在街道上，然後被一陣陣旋風卷起。
巷子一側堆放著垃圾桶散發著淡淡的腐朽臭味，月光照在柳樹上落在巷子裏，將青磚照耀的有些發白。
旋風吹動了塑料袋嘩啦作響，耳畔似乎還能聽到破舊的水管爆裂水滴在地上的叮咚聲響。
三人的腳步齊齊停了下來。
一股子特殊的陰寒之氣席卷周身，這股氣息很熟悉，那是陰魂的氣息，但卻有所差別，在這氣息當中少了陰魂的飄忽不定，多了一些腐朽和血腥。
巷子裏有一處陰影，陰影中飄出了一隻鞋，然後是一片衣角。
柳葉甩在牆上。
月光落下隱約照亮了那道身影。
青白的皮膚，破碎的傷口，泛著亮色的獠牙還有那長滿了白毛的麵龐，他的雙手輕輕抬著，指尖的指甲泛著寒光。
陳落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隻覺得嗓子沙啞無比，抬手拉著梁小涼的袖子顫聲道：“這他媽哪是人啊，這他媽是要吃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