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揪一根頭發
西裝革履看起來要遠遠不如那僵屍來的嚇人，但這是一刻為他們三人所帶來的龐大壓力卻比那隻白僵高出了不知多少。
這西裝男子的動作很快，快到了陳落甚至來不及反應，快到了陳瑤身上的冰霜方才盛開一半。
眼看著那隻手已經快要摸到了陳瑤的臉上，梁小涼急忙大喝一聲：“放開那個女孩兒！”
說來也奇怪，在他喊完這句話之後，那名賒刀人竟然真的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偏頭朝他看了過去。
而陳瑤也是趁著這個機會抽身後退，在腳下出現一道冰川順著滑行到了梁小涼二人的身側。
“早在菜市場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發現了我，這一天你都跟在她的身後應該就是為了防備我吧！”
賒刀人並不在意陳瑤的動作，顯然在他眼裏眼前三人不過是待宰羔羊罷了，完全被他握在手心當中。
聽到他的話陳瑤和陳落都是將目光放在了梁小涼的身上，心中這才知曉原來所謂的血光之災隻不過是說說而已，究其原因竟是因為如此。
梁小涼點了點頭，說道：“一個去菜市場買菜的人卻還穿著一身西裝，你不嫌熱嗎？”
賒刀人笑了笑，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卻能夠聽見他的輕笑之聲：“一飲一啄，這是因果，十年前她種的因，十年後自然要她來還這個果。”
“規矩都是人訂的，壞一壞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尋常的規則可以，但這件事不行。”
梁小涼問道：“什麽事？”
賒刀人回答道：“十年前在她九歲之時與其他賒刀人進行了交易，為她鄰居增加了七年壽命，現在十年時間過去，該到了收取報酬的時候。”
聽到這話梁小涼下意識的瞳孔一縮，雖然他沒有接觸過賒刀人，但傻子也知道換取壽命這種事所需要付出的代價一定不會小。
陳落則是十分驚歎，驚歎於賒刀人的強大之處，竟然就連壽命都能夠用來做交易。
梁小涼試探著說道：“她犧牲自己為旁人延壽，這說起來也算得上是好人好事對不？就不能從寬處理？”
賒刀人淡淡道：“凡人壽命自有定數，違背天道擅自更改就要付出代價，做好事的人很多，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得到好下場，何況這是交易，既然是交易那就要按照規矩辦事，我幫你達成願望，十年後收取報酬，這就是規矩。”
梁小涼沉默了會兒又問道：“可否告知，她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是什麽？”
他與陳瑤雖然隻認識一天，但是少年熱血這東西總說不準，何況要是這麽坐視不理的話良心上也過不去。
賒刀人想了想，解釋道：“付出的代價和當初的交易有著絕對的關係，如果你用這個交易獲得了一個蘋果，所付出的代價可能隻是崴了腳。”
“但她要求的是七年壽命，所以代價自然不小。”
“到底是什麽？”
“她的天賦。”賒刀人偏頭看向了陳瑤，認真道：“她覺醒的冰霜天賦，我會取走。”
聽到這話三人都是麵色一變，在這個覺醒者遍地的社會裏，如果失去了覺醒的天賦淪為普通人，且不談日後如何，單單自己這份心理上的落差就很難接受。
“不要想著逃走，除非交易結束，契約收回，否則即便從我手上逃走了，日後還會有更強的賒刀人來收取報酬，到了那個時候收回的就不單單隻有一種冰霜天賦了。”
不單單隻有一種？這話是什麽意思。
梁小涼皺了皺眉，沒有說話，事情到了現在已經很明顯了，此事沒有商量回旋的餘地。
看到他的表情，賒刀人難得的又笑了一聲：“如果不是好奇你白日裏是如何發現我的，這些話我是不會說的，隻是在你打算拖延時間的時候不妨問問陳瑤，看一看她自己打算如何選擇？”
聽到這話，梁小涼偏頭看去，隻見陳瑤麵色沉重，有些蒼白，但眼中卻已經沒有了恐懼之色。
“小涼，這是我當初自己要做的選擇，既然是交易那就要遵守規矩，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起責任。”
話題有些沉重。
陳落始終無言。
陳瑤已經朝著賒刀人走了過去，賒刀人再度抬起了手，掌心中的摩柯印散發著淡淡光輝。
梁小涼覺得很煎熬，雖說道理沒錯，但這幅畫麵看起來就像是一棵大白菜被豬拱了一樣，實在是可惜極了。
當下也顧不得心中忌憚，抱著試一試的想法他舉起了手。
“放開那個女孩。”
賒刀人再度朝他看了過來，這一次明顯感受到了不耐煩的氣息。
梁小涼嘴角扯了扯，頭頂之上生出了一個淡淡的光圈，對著那人開口道：“給我個麵子，把代價換成別的，比如揪他她一根頭發這種無傷大雅的東西。”
聽著他的話，看著他頭頂之上的光圈。
賒刀人沉默了一瞬後將手掌輕輕地貼在了陳瑤的額頭上，然後另一隻手揪下了她的一根頭發，摩柯印光芒大放然後消散於無形，自陳瑤和賒刀人二人身上各自出現了一條光線在半空之中匯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張神秘文字組成的契約。
然後頭發落在了契約上，契約隨之消散。
現在是淩晨四點十分，窗外的月亮已經消失不見，樓道裏漆黑一片，十分寂靜。
四人的呼吸都能夠清晰可聞。
梁小涼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驚喜，他想不到自己這麵子天賦竟然能夠影響到二級修士。
陳落也是滿臉的不可置信，目瞪口呆的看著梁小涼，他懵了。
這是麵子能力嗎？
這也太給麵子了吧？
前一秒還說著交易規矩不可破除，下一秒就給破了。
賒刀人也懵了，他看著頭頂半空當中如同星光一般散去的契約一臉懵逼。
剛剛是怎麽回事？
自己的身體仿佛都不受控製了，這小子覺醒的什麽天賦？這麽牛逼的嗎？
一連串的問號出現在他的額頭四周，讓他一時之間有些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這回去可咋交代？難道和上頭說自己給了別人一個麵子？
可契約已經完成了，賒刀人的規矩就是按照規矩辦事，必須一絲不苟，現在契約結束完成，他想要反悔重來一次都不行了。
“我尼瑪的，小臂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