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雜草裏的人臉
陳瑤是個很聰明的女子，隻是她的性子清冷，話語不多，給人一種隔閡感。
她從梁小涼的臉上看出了心事。
“有什麽事都藏在肚子裏，最後要麽爛掉事情，要麽爛掉肚子。”
她雙手扶在欄杆上，頭往前輕輕傾著，好看的眸子注視著梁小涼的麵容，笑著說道。
梁小涼愣了一下，夕陽映在湖麵上，湖水映在眼前人的眼中。
“沒什麽。”
他跟著笑了笑，眼中的積鬱消失大半。
湖麵涼風吹在臉上，拂動著陳瑤的青絲微微飛揚，梁小涼收回了視線對著月兔問道：“你可有辦法追蹤那紙人？”
月兔橫了他一眼，模樣驕傲，道：“憑借兔爺當年的仙力，想要追蹤那背後之人如同探囊取物。”
“那現在呢？”
聽到這話，月兔身子一垮，歎息道：“現在不行。”
看到梁小涼的目光有些變化，月兔覺得臉麵上有些掛不住，於是道：“我雖然沒辦法追蹤那幕後之人，但是我卻在那個死者身上感受到了和紙人身上相同的氣息，可以肯定的是不是魔族和妖族，也不是鬼怪。”
這話和沒說一樣，梁小涼撇了撇嘴，心道還用你說。
在發現了紙人之後他便確定了那幕後之人是人族的身份。
看到他的表情月兔覺得自己仿佛受到了侮辱，冷哼一聲鄙夷道：“區區凡人，鼠目寸光，紙人隻是一種媒介，並不單單隻有人族才能使用，其他種族亦可如此。”
聽到這話，梁小涼目光微微發生變化，同時心中也在驚歎於月兔的見多識廣，不愧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兔子。
萬一能從它身上榨出點好東西來也說不定，想到此處他冷笑一聲，不屑道：“說了這麽多你不還是什麽辦法都沒有？”
月兔頓時被噎了一下，囂張的聲音也跟著減弱了不少，說道：“要是那個人出現在我五裏之內，我就一定能感受得到。”
梁小涼又冷笑了一聲，方圓五裏，要知道廊城雖然不大，也有個三百平方千米。
許是覺得自己現在的確沒啥大用，月兔趴在他肩膀上，兩隻耳朵耷拉在腦袋上，不再說話。
看到這向來驕傲的兔子終於服軟，梁小涼心頭莫名覺得有些暢快。
著這到一人一兔鬥嘴，陳瑤雙眼彎成月牙覺得有很有意思。
“事情到現在已經陷入了僵局，隻能寄希望在聯邦警局看看是否能夠查出什麽線索。”
梁小涼將胳膊放在圍欄上，心裏想著這件事情。
紙人和路凝霜是唯一的線索，現在隻能順著這條路走下去。
陳落發來了消息詢問事情的進展，梁小涼將今天發生的事情給他說了一遍，驚的陳落捶胸頓足恨不得立刻飛奔而來。
時間總是飛快，黑夜也愈發濃重，二人圍著長明湖走了一圈試著尋找什麽忽略的線索之後時間已經到了晚上六點，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夕陽落進湯穀，明月高懸蒼穹。
月朗星稀的今日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嫦娥是不是就住在月亮上？”
梁小涼和陳瑤在原來湖畔的位置停下，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開口問道。
月兔搖了搖頭，微嘲道：“你們人類又不是沒上去過月亮，自然應該知曉上麵並無人居住。”
這下倒是輪到梁小涼和陳瑤驚訝了，他一直以為隻是人族觸碰不到月球的隱秘，想不到竟是還有其他秘聞。
月兔似乎是在準備措辭，想了半晌方才說道：“月宮和月亮並不一樣，月亮隻是月宮的一個中轉站，當初建造月球就是為了能讓嫦娥在中秋之時可以去往月亮遠望人間而已，真正的月宮在另一個世界，用你們人類的話來形容就是異界。”
聽到這個解釋，梁小涼詫異道：“那所謂的仙人仙界其實也就是和地球相同的另一個世界而已？”
月兔聽到這話卻是搖了搖頭，兩隻大耳朵來回晃著：“這件事涉及到上古時期的秘聞，聖人三緘其口不得透露，我不能說，何況即便是本神也就隻是了解一點而已。”
短暫的談話無意中牽扯到了一個巨大的秘密，梁小涼對這一切卻忽然升起了好奇之心。
不過那終究是以後的事情，天地大變之後世界開始發生了變化，聯邦對於未來的成就和高峰究竟在哪裏即便是過去了三百年依舊還是在不停探索的階段，至今都沒有一個完全的答案。
今天是九月十二日，並不算冷的天氣，但二人站在湖畔圍欄上卻突然感到了一股子涼意，就像是有寒風吹來，卷起湖麵的冰冷拂過了二人的身體。
這樣的感覺很熟悉，並不是尋常的冷，也不是快到冬季溫度驟降之後的溫差。
更像是一種陰冷，就宛如之前在鬼市裏遇到的那隻鬼，在小巷子裏碰到的那隻僵屍。
梁小涼的視線瞬間凝成了一點，目光在長明湖上四下望著。
陳瑤顯然也感受到了這個不同尋常的變化，身上迅速的覆蓋上了一層冰霜，就連青絲也在月色的照耀下泛起了冰藍色。
月兔動了動身子，輕哼一聲：“區區水鬼而已，難登大雅之堂的東西。”
它的話音剛落，李休二人的目光也幾乎在同一時刻落在了長明湖邊緣處的橋柱之下，那裏貼近著岸邊，長滿了一些雜草和水草。
距離二人並不算遠，大概隻有四五十米的樣子。
透過明亮的月光照射進橋下陰影當中能夠看見一個人趴在雜草當中，長發遮蔽著麵容，月光照下能夠隱約看見那蒼白泛著青色的臉，沒有眼瞳留著漆黑液體的雙眼死死的盯著他們二人，眼白輕輕翻著。
它的四周漂浮著一層陰氣，在二人的眼中凝聚出了一層白霧。
梁小涼的臉色微微一變，一旁的陳瑤也是蒼白著臉心跳加速，情不自禁的有些恐懼。
四下風起不停，雜草朝一側傾倒，那隻水鬼盯了二人半晌然後緩緩的沉入了長明湖底，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梁小涼的呼吸停滯了一瞬，手心泛起了一層冷汗，眼中出現了大百科全書所收集到的信息。
“水鬼，幽冥鬼物，陰氣不散，困於水中找尋替身投胎，精通蠱惑之力，在水下力大無窮，一級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