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那麽,我就先走了。”女子帶著留戀和不舍,轉身一步三回頭的望著男子,可是男子卻始終沒有抬頭看她一眼,眼裏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忽然轉身跑到了男子的麵前,蹲坐在男子的身旁,低垂著頭,道:“在離開之前,我能夠問你一個問題嗎?”


  男子看著離開卻又突然回來的女子,心不由漏了半拍,眼裏閃爍著激動,然而這個激動僅僅持續了幾秒,而女子的話卻像是朝他潑了一盆冷水一樣。


  “你問吧。”男子開口,壓下心底的落寞,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冷漠。


  冷漠的聲音讓女子苦澀的笑了笑,猶豫了半響,終究還是開口:“那個,能不能告訴我,你愛的人究竟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男子有些驚訝的望著女子,看著女子流光溢彩的雙眼裏有些期待還有著一絲不明的光芒,男子沉默了,看向了遠方。


  “不可以嗎?”


  “她是這個世界上最高貴,最美麗的人,但是在我的眼裏,她卻是一個很天真,很活潑,也很調皮的人,但是,同樣她也是一個固執的人。她為了體驗不同人的生活,竟然……”男子開口,眼裏劃過一抹深情,喃喃開始說了起來,卻在說到一個地方時,他突然頓住了,繞有深意的忘了一眼女子。


  “竟然什麽?”


  “沒什麽。”男子輕抿了唇,似乎並不願意多談這個話題,垂下了頭,指尖輕輕觸碰著琴弦,看著食指上那條淡淡的痕跡,就算他再如何想要阻止這條痕跡消失,隨著時間的推移,終究還是慢慢的變淺,直到這條痕跡完全的消失,就如同他們之間的愛情一樣。


  不,不會的,就算他們之間的愛情消失了,他也會讓她重新記上他,不管為此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哦!”女子輕應了一聲,強顏歡笑的轉頭,摸了摸腦袋:“我想,你應該很愛她吧,能被一個人愛應該很幸福吧,我祝福你找她之後,你們能夠幸福快樂。”


  女子站了起來,抑製住眼裏噴湧而出的淚水,轉身,默默的說了一句,“再見。”再見,也許不會再見了吧,神秘的彈琴者。


  司徒繆眼神劃過一道犀利的光芒,指尖輕勾起一跟琴弦,發出一聲‘錚’的聲音,一道罡風帶著淩厲的氣息瞬間襲向了小瑩。


  小瑩雖然及時抬手撐起了保護屏障,卻仍然不能幸免,被那道罡風打中,身子直接朝著後麵倒去,落在了地上,吐出了一口鮮血。


  菲林邇看著這一幕,震驚的睜大了眼睛,他距離小瑩很近,剛才小瑩支撐起的保護膜他自然看在了眼裏,那個保護膜的力量可以說是在他之上,沒想到竟然還能被這樣輕而易舉的打飛,這個人究竟是誰?


  司徒繆再次垂眸,看著琴弦,指尖再一次的隱隱的作痛,就如同那一天看著她決絕離開時的背影一樣。


  “司徒大人。”中年男子來到了司徒繆身後,鞠了一恭,低聲喊道,將沉寂在思緒中的司徒繆拉了回來。


  “何事?”


  “人幾乎已經到齊了,不過還有幾個無關人員在這裏麵,是否需要解決?那個蓮大人也不見了,不知道去了那裏。”


  “不需要,一場戰爭,又怎麽能夠少了觀眾?”司徒繆勾唇,空氣裏已經彌留了你的氣息,鈴,你還不出現嗎?


  鈴從記憶中回神,淚水不知道何時已經沾滿了整張臉,她飛身落下了竹竿,帶著淚痕的臉,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司徒繆,再兩米處時,她突然停止了動作,帶著激動也帶著一絲懷疑:“你,真的是他嗎?”


  小瑩一手捂住胸口,看著鈴接近司徒繆,震驚的睜大了眼睛,小姐她果然在這裏。剛要起身,小瑩卻聽到了鈴詢問司徒繆的話,整個人都僵硬在原地。


  “你覺得呢?”司徒繆不答反問,他的眼裏沒有絲毫的笑意唯有一片冰冷,他唇畔微勾:“鈴,我終於找到了你。這場婚禮你可喜歡?曾經你說過,你討厭血族,為此,我替你殺了所有的血族,你可否高興?”


  話音落下之際,他已然起身,古琴在他手一揮間消失無蹤,他一席紫衣,舉手投足之間神聖而又邪惡的氣息盡顯無遺,他緩慢的接近鈴,來到了她的身旁,蹲下了身子,扣住了她的頭,吻上了那嫣紅的小嘴。


  這是他在她知道他真實身份後,第一次吻她,他的唇瓣帶著溫潤,也帶著霸道的氣息,就好像要將她吞噬殆盡一樣。


  鈴就這樣默默的看著他,沒有抗拒他的吻。


  一個吻結束,他輕輕鬆開了鈴,舌尖輕舔了唇瓣,是那樣的誘惑,他忽然低笑,看著近乎呆滯的鈴,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將她的臉上的淚痕擦拭,輕聲道:“怎麽了?”


  “為什麽會這樣?”鈴看著司徒繆,緩緩的抬手,指尖輕碰著他冰冷的血眸。她已經記起了萬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她還隻是一個剛剛從天師變成血族,她沒日沒夜的修煉,就是為了能夠殺了蓮。直到那一日,他的琴聲傳進了她的耳中,她帶著好奇的朝著琴音的方向而去,而她和他的邂逅就是在那個時候。


  但是,那個時候,他的周身明明散發著神聖不可侵犯的氣息,而且雙眸是黑色的。然而此刻,他的氣息卻讓她顫抖,而血色的眸子裏散發著冰冷的光芒,亦是讓她感覺到陌生。


  司徒繆附身,在她的耳邊低聲,如同魔音一般傳進了她的耳中:“當年我允許你離開,隻是想等著你回頭,可是,你沒有。那個時候,我就發誓過,就算化身為魔,我也要再一次找到你,讓你永遠留在我的身旁。而此刻,我已經找到了你,也替你殺了血族的人,你永遠都不能夠離開我了,鈴。”


  鈴微微後退,看著司徒繆眼裏一片冰冷,根本沒有絲毫的情感,她搖了搖頭:“不,就算你是他,但是現在的你已經不是他,不是我曾經見到的那個人。”是的,這個氣息根本不是當初她所認識的那個人,那個人的氣息溫潤如玉,而眼前這個人的氣息卻帶著詭異,而令人而令人顫抖氣息。


  司徒繆起身,看著後退的鈴,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你逃不掉的,鈴。不過,在我解決那個人之前,你就在這裏好好呆著。”話音未落,司徒繆指尖一抹白色的光芒閃現,一條黑色的藤蔓的從地底鑽了出來,迅速的將她的雙腳纏繞。


  鈴心下一驚,手中立刻用靈力幻化處一把長劍,迅速的朝著藤蔓劃去,然而就在這刹那間的時間,另一跟藤蔓人性化的從鈴身後纏繞住了鈴雙手的手腕,強製的讓她的靈力潰散,迅速的將她的手捆綁。


  鈴眼神更加的的冷,試著動了動手臂,藤蔓卻反而纏繞得更緊,讓鈴不由悶哼了一聲,眼裏劃過一絲痛意。


  司徒繆緩緩的走到了鈴的勉強,骨節分明的大手撫摸著她粉嫩的臉頰,道:“不要試圖掙脫開它,你越是掙紮,這個反而會將你纏繞得更緊。”


  鈴帶著憤怒的眼眸瞪著司徒繆,小手緊握成拳,很想衝上去揍一拳司徒繆,但是卻揍不到,隻能幹瞪著大眼。


  司徒繆看著鈴幹瞪眼的模樣,不由笑了出來,陰鬱的心情也因此好了很多。


  “你笑什麽。”鈴看著低笑的司徒繆,自認為他這是在嘲笑,立刻跳腳,磨了磨牙:“混蛋,不準笑。”


  然而,鈴不說還好,一說司徒繆笑得更歡了,這是鈴第二次看到他的笑容,不由有些呆愣,腦海裏突然閃過俁的身影,他們會是同一個人嗎?不,怎麽可能?俁他明明已經……


  “鈴,你越來越可愛了。”司徒繆抬手,捏了捏她紅撲撲的臉頰,越捏越是欣喜。


  鈴滿頭黑線,什麽叫越來越可愛?難道她以前就不可愛了?她以前明明也很可愛的,從鼻孔中冷哼了一聲,直接偏過了頭,不打算理會司徒繆。


  而此刻,正在一座山腰上,璿珠朝著山頂的方向直奔,而在她身後不遠處的青旭腳尖一點,一個筋鬥落在了璿珠的身旁。


  “師妹,這裏是血族的地盤,你來這裏做什麽?”


  璿珠吞了吞口水,麵容急切:“我也不知道,但是有一道聲音告訴我,讓我盡快的趕到山頂,不然就來不及了。而且我隻要距離山頂越近,這把驅魔匕首就會散發出燙人的熱量,若不是我強製抓住它,恐怕它已經從我的手中飛出了。”


  “什麽。那你怎麽不詢問師傅一聲?”青旭大驚,這把驅魔匕首根據師傅所說,已經用了靈識,而此刻它竟然開始不安分,難道真的要發生什麽事情嗎?


  “來不及了。”璿珠心裏隱隱有些擔憂,她也去過學校,本打算再次見一見那個女孩,卻得知那個女孩不知所蹤了,難道這一切跟那個女孩有關係?


  畢竟那一天晚上,這把驅魔匕首也曾散發出非比尋常的熱量,那個時候她並沒有過多的在意,然而此刻,她卻不得不在意,驅魔匕首散發出強大的熱量,就是因為那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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