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這是真的皇上
沒想到她會這麽問,風陌寒抬眸來看向她。
男人的黑眸中,似乎有一道光,很亮,也很深邃,讓人讀不懂。
寧挽歌迎視著他的目光,試圖想讓他給出回答。
“有些事情,一時半會兒無法給你解釋清楚。”良久之後,男人才緩緩說了一句話。
“那你可以長話短說呀,其他的事情你可以以後慢慢給我解釋,我都不急。但是現在,你得告訴我,你和衛劼之間的那點恩怨。”
還有三大神器之間的事情。
不過她知道風陌寒不會告訴她這麽多,她隻要一點點的知道,總有一日,她會把一切事情都理順。
其中必定是有一條線牽扯著,這是她作為女人的直覺。
“挽歌,等第三件神器找到,我便告訴你。”風陌寒忽然道。
寧挽歌對他這樣的回答相當不滿意,可是又不能說出口,隻能輕輕應了一聲算作回應。
他要是不願意說,她也沒辦法了。
……
第二日,大軍返帝都。
街上的百姓都早已為這件事情傳開了去,這一個月還未到,南倉國竟然慘敗,這天下人恐怕早已笑掉了大牙。
所有人都是騎馬,除了寧挽歌。
寧挽歌是馬車,這也是風陌寒的吩咐。
“昨天那一仗打得可精彩了。小姐你是不知道,王爺就用了一計,讓那衛劼逃跑,還讓小王爺慘敗,斷了一隻胳膊。”
在馬車裏,寧挽歌不過是問了一下昨天的情況,小綠就開始長篇大論。
寧挽歌挑著眉梢聽小綠說完。
小綠雙手合十,雙眸中充滿了崇拜的光,恨不能現在立刻馬上在寧挽歌的麵前表演一番昨天的盛況。
寧挽歌還真不知道昨天到底是何等盛況,唯一清晰的就是醒來就被告知,仗打贏了。
“而且昨日,王爺用了一招很損的招數。”小綠挑開車簾觀察了一下四周,這才壓低聲音在寧挽歌的耳邊說道。
寧挽歌眉梢輕挑了挑。
按照她對風陌寒的了解,那小子向來卑鄙無恥,並不覺得有什麽好稀奇的。
“哦?哪一招?”她有些好奇了。
“使毒呀!”
小綠的表情,在寧挽歌的眼前變得莫名滑稽。
“哎,那位小王爺年輕氣盛,王爺隻是折斷了他一根手臂,不知道日後他還要怎麽鬧。”
小綠的感歎,讓寧挽歌的眼眸眸光微閃了一下。
日後?日後還有南宮鴻囂張的地方嗎?
寧挽歌猜測,這一次回帝都,帝位恐怕就會有了人選。
而風陌文,也注定會死。
她既然已經下定決心準備和風陌寒一同俯瞰天下,那這種心理準備是必須有的。可她的心中……還是有些忐忑。
後位於她而言,真的不是很重要。
可是如果為了愛一個人,那這後位,要便是必然的。
正想著,馬車忽然停了。
眼前忽然一亮,男人掀開了車簾坐入了簾子裏。
小綠識相,立刻退了出去,了悟的笑著看了自家小姐一眼,這才替他們把車簾給放下。
風陌寒坐在了寧挽歌的身邊,眉眼間含著幾分笑意。
總覺得這丫的笑的不懷好意。
“你看著我傻笑什麽?”寧挽歌不太明白他的臉上笑容是何意。
“不能看?”男人將她的手握在了手心裏,輕輕揉捏把玩著。
寧挽歌輕掃了他一眼,看著男人玩弄自己的手指頭都如此開心,而且還玩的無比認真,她都不忍心出聲去打擾他了。
風陌寒將她的每一根手指都捏在手心中把玩,甚至手上玩的還不夠,還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放在了唇間含著。
寧挽歌被他這樣的動作給惹得老臉都禁不住紅了。
雖然吧,這在車廂裏,並沒有其他的人能夠看見,可是她多少還是有些害羞。
她忍不住鄙夷了自己一番,這都老夫老妻了,她竟然還害羞。
風陌寒微微勾了勾唇角,這才放開了她的手指,說:“父皇已近找到了。”
寧挽歌眨眼,多少有些驚訝。
“找到了?可還好?”回想一下風陌寒的父皇,那可真是一位神經大條的大叔,到現在想想都覺得……忍不住嘴角抽搐。
“聽阿燁說現在還在昏迷狀態,回宮才知道。”
“那風陌文呢?”死沒死?隻是後麵三個字,寧挽歌沒有問出口。
“他的死期也不遠了。”提到風陌文,風陌寒的眼底極快的劃過了一抹鋒利的光。
這麽久,是該解決風陌文了,他也活的夠久夠瀟灑了,該是離開的時候。
男人似乎想到什麽,忽然停頓了一下,轉眸認真的看著她。
“挽歌,你會陪我嗎?”
這一句話,問的格外鄭重。
寧挽歌微微怔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為什麽這麽問?我當然會陪你,陪你到天荒地老。”
這算是她第一次對一個男人說情話吧?
也就是這麽一句話,成功取悅了風陌寒,男人的眼底極快的閃爍了幾分笑意。
他捧住了她的臉,在她的額際上輕輕印上一個吻。
分明是如羽毛一般輕柔的吻,卻像是火焰一眼,烙近了她的心間。
……
十日後,大軍返回帝都。
寧挽歌的馬車則是率先停在了王府門口,一路奔波後,她也有些疲累了,從馬車上下來,一路在小綠的攙扶下入了王府。
小綠將她扶著入了寢屋後鬆開了手,說:“小姐,你先休息一下,王爺應該要入宮複命。”
“嗯。”寧挽歌點了點頭。
小綠說罷上前原本是想要替寧挽歌將床榻上的床褥給掀開,好讓寧挽歌躺上去,卻掀開被褥的刹那驚叫了一聲。
“啊!”
因為屋子裏的光線有些黯淡,寧挽歌也沒有最及時的關注到那方的小綠看見了什麽,她幾步上前來問道:“怎麽了?叫的這麽大聲。”
小綠嚇得臉色慘白,一手舉著被褥,一手指著床榻上的人說道:“皇……皇皇皇上!”
寧挽歌一怔,下意識的看向榻上。
果然床榻上躺著的一個男人,而且正是當今的聖上!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小綠幾乎是立刻就跪下行禮。
“怎麽回事?”被小綠這清脆的嗓音給打擾,榻上的皇帝坐起了身來,倒也沒有什麽皇帝架子的打了一個嗬欠。
寧挽歌嘴角狠抽了一下。
不用去特別判斷,她能夠馬上確定,眼前的這個就是真的皇帝,風陌寒的親爹。
這種出場方式,實在太另類。
“皇上……您怎麽會睡在這兒?”她無奈,緩緩出聲問道。
皇帝轉頭看向寧挽歌,輕輕歎息了一聲:“你們總算是回來了,朕等你們可真是很辛苦。”
寧挽歌不敢答話。
“七王妃,你過來,過來給朕把把脈。”皇帝邊說邊拍了拍床榻邊沿,一副示意她趕緊上前的模樣。
寧挽歌不敢上前。
萬事都要小心,就算現在這皇帝的性子確實和之前的真皇帝一模一樣,可是她還是不敢貿然。
風陌寒怎麽沒有說,他把自己的父皇接回了自己的王府裏?而且他還說自己的父皇正在昏迷狀態,這都是騙人的啊!
皇帝見她遲遲不動,不悅的說道:“你這是嫌棄朕?”
寧挽歌一聽,立刻上前坐在了床沿邊,伸手握住了皇帝的手腕。
“這件事情,不要傳出去。”皇帝說。
就在她的手指觸碰到他的脈搏的時候,皇帝低聲警告。
“皇上放心,我與陌寒是一樣的。隻是皇上打算要怎麽做呢?”察覺到皇帝的脈象有些亂。
寧挽歌的眉輕微蹙了蹙。
皇帝這……像是長期服用了一種藥,隻是這種藥物她還沒有在醫書上看過。
她猜測,應該是風陌文做的。
看來是為了皇位,無所不用其極。
“等小七回來,朕再與他商量。這馬上就要慶功宴了,這是最好的機會。”皇帝眼眸眸光一沉,緩緩收回了手,“這件事情,朕定饒不了那孽子!”
寧挽歌暗暗點頭。
風陌文也太大逆不道,確實不能饒恕。
隻是皇帝身上的這毒,她不知道該不該說。
“朕會不會死?”皇帝又問。
寧挽歌啊了一聲,差點要脫口而出,可是話到了嘴邊又硬生生吞下去了。
“皇上這沒有大礙。”她說了謊。
“你要知道,欺君之罪。”皇帝又道,眸光中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寧挽歌心中咯噔了一下,看起來皇帝早就知道自己中毒很深了吧?否則他為什麽要這麽問?
小綠站在一側,還抱著被褥,一臉傻氣,不敢說話,更不敢說退出去。
她被嚇了個結結實實。
“小綠,你先退出去。”寧挽歌怕這涉及到喪命,她不能讓小綠冒險,給了小綠一個眼神示意,讓她退出去。
小綠這才如獲大赦似的,忙轉身離開,可能大概是被嚇得不輕,手中的被褥都忘記放下了,一路拽著被褥就走。
看著小綠的背影,寧挽歌眸光一斂,轉頭看向皇帝。
“皇上既然都知道了,何必還來問挽歌?”
“嗯?”皇帝的一個字問出口,卻充斥著濃烈的威脅。
“皇上長期服用了一種慢性的毒藥,這種藥毒性雖然不烈,可長期以往,還是會……”還是會死。
但是眼前的這是皇帝,寧挽歌沒有說完。
皇帝臉上的神情沒有太多的變化,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看來是該早些立下遺詔了。”
寧挽歌被皇帝的話給怔住,“沒有……沒有這麽嚴重,說不定我能解。”原本不想把這事情攬在手上,可是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皇帝臉上的那淡淡的憂傷,她就忍不住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