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就像穿堂而過的清風
“我想過你不明真相然後後恨我，想過你會怪我然後不理我，我想過一萬種可能，我甚至在心裏悄悄想好了要怎麽跟你解釋，可現在的這種情況……”溫如夢已經泣不成聲，整個人都在微微的顫抖，身子纖薄竟讓人有些心疼。
說到底，袁紹琪也不過是一個局外人。
他們的感情她不曾見證，他們一起對抗時她不曾參與，如果不是這一紙證書，她連知曉這些的權利都沒有。
想到這裏，竟不知為什麽生出了幾分仁慈。
“一切都結束了。”陸敘的聲音有點沙啞。
“不是的……阿敘……”溫如夢抬起頭，白皙的臉蛋上掛著兩行清淚。
陸敘不答，還是重複著之前的話：“先吃飯吧。”
於他而言，溫如夢就像是夏天午後睡夢中一陣穿堂而過的清風，帶著一點清甜，可他已經放下了。
他再回首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全部放下了。
袁紹琪飯飽，拿出手機，發現許扁舟發來的消息，眯著眼睛回複之後，緊接著道：“我今天看到高子棋了。”
“是麽。”許扁舟回複。
“他和溫如夢在一起。”她又補充了一句：“已經是第二次見到了，他們什麽時候認識的？”
手機很快震動，許扁舟一身黑色晚禮服的自拍頭像跳躍到第一個，袁紹琪打開--“我也不知道。”
她滅了屏幕，抬頭看了看陸敘。盡管他語氣依舊疏離，但他眼底的動搖都被袁紹琪收在眼裏。溫如夢坐在陸敘的側麵，她看不到，可袁紹琪看得真切。
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覺得心裏有些悶。
“姐姐。”溫如夢將戰線對準了袁紹琪，眼神淒淒，“我想和阿敘單獨說一會兒話，可以麽？”
“我不是你姐姐。”袁紹琪笑笑：“你不過是未過門的妾，怎麽能叫我姐姐呢？何況現在的社會，你就是想做妾，隻怕也沒機會呢。”
溫如夢被袁紹琪這段話氣得不輕，整張小臉都憋得通紅。
雖想反擊，但還是軟著脾氣說：“我求求你，就一會兒，可以麽？”
“我也求求你。”袁紹琪學著溫如夢的語氣：“放過我跟我老公好麽？我們夫妻恩愛，琴瑟和鳴是整個A市都知道的事情，為什麽你偏偏不肯相信事實，非要做這個小三呢？”
“小三？！”溫如夢終於還是沉不住氣：“論先來後到，明明是我在前好麽？”
“我承認，你是來得早，但那又怎麽樣呢？現在的陸太太不一樣不是你？”
“你！”溫如夢語塞。
“溫小姐，這年頭流行快餐文化，感情也是一樣的。每天分手的情侶不下百萬，如果都像你這樣念舊且糾纏不清，真是不知有多少家庭要破滅了呢。”
“他心裏是有我的！”
袁紹琪冷冷一笑：“這個問題你在我麵前都問了他不少次，他給你的回應是什麽，相信你早已爛熟於心，不用我重複，當然我想你也不想聽我重複。你又何苦自欺欺人，抱著我們小夫妻不肯撒手呢？”
溫如夢長得甜美，從小備受男生的照顧，加上後來遇見陸敘，更是被保護得像是匣子裏的小公主。
縱然是後來獨自遠赴國外吃了些苦，也依舊不是從小就在商場上觀摩、並早入商海的袁紹琪的對手。
論牙尖嘴利、伶牙俐齒，顛倒是非黑白的能力，溫如夢再苦練半年也及不上袁紹琪一半。
“你強詞奪理！”溫如夢急道。
“是麽？”袁紹琪又是一笑，不帶任何情緒的看著溫如夢那張漲紅了的小臉，一字一清晰道：“到底是我強詞奪理，還是你厚顏無恥，我們心裏都清楚明白。不論你們之前有過什麽，都已經是過去了，今後你們什麽都沒有，也什麽都不會有。”
袁紹琪一氣嗬成，不帶一點停頓。
她覺得自己現在身上一定閃爍著聖光，此時應該有掌聲啊！
“袁紹琪，你不要欺人太甚！”溫如夢看了看陸敘，再看了看袁紹琪，拉著陸敘的衣袖，極為不情願的道：“陸敘！你看她啊！”
“倒也真的是賊喊捉賊了。”袁紹琪搖搖頭，目光就鎖在溫如夢抓著陸敘的衣袖的那隻手上，那隻手真是養尊處優到了極點，白嫩極了。
“陸敘！”溫如夢說不過袁紹琪，隻能把目光放在陸敘身上，期盼陸敘能開口幫她。
“現在一個誌願當小三的姑娘在我這個正牌夫人麵前拽著我老公的衣角，還說我欺人太甚，你說我是該哭還是該笑呢？溫小姐？”
她站起身子，她不過是想逞口舌之快，回擊溫如夢幾句。好在陸敘算給她麵子，沒有在她這個明媒正娶的太太麵前幫襯著溫如夢。
可剛才不幫，不代表這樣繼續下去，陸敘也不會幫。
就像溫如夢說的，陸敘還對她有感覺。
袁紹琪感覺得到，她不想讓自己在溫如夢麵前難堪，盡管自己不過是個不在陸敘心裏的冒牌情敵。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再沒有必要多攻擊溫如夢。
“抱歉，溫小姐。”陸敘把自己的衣袖從溫如夢手裏抽出來，眸光深沉若水，讓人體味不清情緒：“我太太脾氣性格一向如此，讓你見笑了。”
溫小姐……還見笑，溫如夢整張臉上都是要哭的表情好麽！
陸敘也跟著袁紹琪一起站起來，桌上的餐點隻有袁紹琪動了幾筷子，陸敘心思不在這裏，一口都沒吃，溫如夢更是。
陸敘繞過溫如夢，走到袁紹琪身邊，對溫如夢道：“單已經買過了，我們還有事，你慢吃。”
“我不要吃飯！”溫如夢一咬唇：“我要你啊……”
嘖嘖怎，恬不知恥！
袁紹琪明顯感覺到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身子略微僵硬，感歎溫如夢真是個執著的姑娘的同時，也覺得有些腦仁疼，她這麽鬧一次兩次還好，如果天天鬧，她袁紹琪還真是有些吃不消。
“失陪了，溫小姐。”袁紹琪點頭，轉身就走，陸敘一攬她的腰，二人一前一後的離開。
你做戲歸做戲，可千萬別亂摸啊！
袁紹琪一直緊繃著神經，直到二人上了車，才放鬆下來。
“你哪兒我沒摸過？”陸敘瞥袁紹琪一眼，發動車子。
那也不代表你就可以隨便亂摸！
“就這麽扔下她一個人？”袁紹琪饒有興味的看著陸敘的表情，感受到他身上明顯的不自然，更向陸敘這邊湊近了一點，笑著看他：“你舍得這麽扔下她一個人？”
“不然要我扔下你一個人，陪她麽？”陸敘冷冷的回應，“如果你十分期望，我可以這麽做。”
溫如夢的出現打亂了他的全部計劃，也亂了他昨晚才做出的決定。
“你剛才什麽都沒吃，一定會餓的，不如我們回去，繼續和溫小姐共進晚餐？”袁紹琪將身子更前傾，笑的像是一隻偷吃了蜂蜜的狐狸，滿臉都是看好戲的表情。
陸敘也轉過頭來看著他，引擎發出低低的悅耳的聲音，車子還未駛出停車場。袁紹琪雙手撐在座椅上，身子向前傾斜，側著腦袋看著他，從他這個角度看起來，竟有幾分可愛。
“確實餓了。”陸敘邪魅一笑，袁紹琪立馬察覺到不對，想要向後退卻已經晚了。陸敘大手一攬，將二人的距離推近，一口含住了袁紹琪的小嘴。
要死！
“唔！唔……”袁紹琪掙紮著推陸敘，被陸敘一把抓住右手，任憑她的左手在自己肩頭上捶打。
他的手來回在她頭發上摩挲，動作溫柔，卻也有力如枷鎖，讓袁紹琪掙脫不開。
一吻纏綿，陸敘鬆開袁紹琪的時候，袁紹琪整個臉蛋都憋得通紅，重重推開陸敘喘氣。
“流、氓！”袁紹琪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
“跟自己的妻子接吻，也算是耍流、氓了？”陸敘伸手摸了摸袁紹琪的頭發，後者怎麽躲也躲不開，索性認命一樣的鼓著腮幫子喘氣。陸敘看著她這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覺得好笑，“我怎麽記得，剛才有人不斷強調自己是我的正牌夫人，我們萬分恩愛呢？”
“……”袁紹琪怒瞪陸敘一眼，想要打開車門下車，卻發現車門被鎖得嚴實。
雙手抱臂深呼吸兩口，確認呼吸平穩了，才看著陸敘說：“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