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張翼德分兵用計,秦叔寶閉寨誘敵
一天前,關羽和孫乾風塵仆仆地進了古城。
張飛上前接著,急切地問道:“兄長可在汝南?找到沒有?”
關羽黯然不說話,孫乾歎了口氣,道:“我和二將軍去了汝南,見了劉辟、龔都二人。劉、龔二人說,前些日子使君確實去了他們那,但見他們兵少,又回返河北去了。”
“誒!真是!”張飛氣得捶了下腿,“如此說來,還要到河北袁紹那,才能見到兄長了?”
見三弟急躁,關羽連忙安撫道:“三弟別急,我這就和公祐再往河北便是。”
張飛胡子一揚:“俺和你們同去!”
“不可!”“不可!”“不可!”“不可!”
卻是關羽和孫乾,還有前些日子找來的糜竺、糜芳兄弟,四個人齊聲阻止。
左看看,右看看,張飛不幹了:“怎麽?你們都覺得俺張飛會壞事?”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四個人又是齊聲否認。
張飛一臉“我讀過書你們不要當我傻”的表情,眼看就要爆發了。
關羽無奈,隻好拿軟話去哄:
“三弟,古城雖小,但也是一處安身立命之所,不可輕易棄之。你若一起去了,誰還能鎮守人眾?我與公祐往河北尋兄,不日便回,你須守好此城,好為兄長接風洗塵啊!”
明白了留守古城一事有多重要後,張飛立馬給關羽拍了胸脯,發誓在兩位兄長回來之前,一定守好這座城池。
解決好張飛的鬧情緒問題後,關羽也放心地跟孫乾北上了。
臨走之前,他忽然想到一件事,又折返回來,拉住張飛鄭重叮囑道:
“我不在時,城西二十裏臥牛山上,那位秦瓊秦叔寶的山寨,你切莫去招惹他。”
“秦瓊?”張飛眉頭飛起一絲輕蔑和惱怒,旋即信誓旦旦地朝關羽保證道,“放心,我去招惹他作甚,隻守好城池便是了。”
得了張飛保證的關羽滿意地離開了,隻不過,怎麽心裏還是有點七上八下的呢?
也罷,這裏終究不是徐州,城裏也沒有足夠三弟喝醉的酒,就對他放一次心吧!
……
關羽和孫乾走後,古城裏除了兩位嫂夫人,張飛再次成了說一不二的土霸王。
在一頓喝幹了城中庫存的九成的酒,剩下那一成留著給兄長接風之後,張飛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和空虛。
沒事幹,閑得無聊的那種迷茫和空虛。
古城就是一個戶口將將破萬的小縣,尋常哪裏會有多少事務?
而且,就算偶爾有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現在也不比之前張飛一個人率軍在這的時候了。雖然孫乾跟著關羽去河北了,但糜竺糜芳兩兄弟也在啊。
糜芳就算了,連和張飛友好地切磋一下都不敢的慫蛋。但糜竺可是他們糜家的家主,大大小小的事務處理得得心應手。
古城裏的那點小事,根本用不著勞煩張飛去斷案,糜竺自己每天隨便抽出點時間就解決了。
無聊到第二天,酒也喝完了,架也沒人打,無所事事的張飛跑到城樓上,望眼欲穿地看著北邊,念叨著兩位兄長什麽時候能回來。
看著看著,他經意間,就看見了城西的那片群山。
對了!二兄走之前說什麽?不要去招惹城西臥牛山裏的秦瓊!
一想到秦瓊,張飛就氣得牙根生疼。
那天城外,秦瓊一箭逼停二哥的射術、奇兵設伏的戰術、指揮若定的氣質,讓張飛一眼就認定了,這是個人才,難得的人才!
這樣一個難得的人才,必須得籠絡到自家陣營這邊!於是當晚的慶功宴上,張飛明裏暗裏地對秦瓊透露了很多次招攬之意,結果都被這廝含混過去了。
他張飛也是個心思如絲的細致人,覺得秦瓊是會錯意了,以為是他張飛要征辟這才拒絕。
於是,酒席的後半段,張飛又在話裏話外幾乎明示了,是以大漢皇叔、左將軍、豫州牧、宜城亭侯的名義征辟秦瓊。
結果,秦瓊直接借口酒醉,不顧挽留,強行帶人回去了。
想到這,張飛空虛的心靈立刻被怒火給充滿。
若他秦瓊是位名士,裝裝清高也就罷了。可他現在不過是一山賊,竟敢如此不識抬舉,二兄還讓自己不能去招惹他。
嘿嘿!是他先招惹我張三爺的!等我率軍圍住那廝山寨,擒下那廝,等將來兄長們回來了,那也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到時候以大兄的人格魅力,還怕感化不了一個山賊嗎?
說幹就幹,張飛噔噔蹬地躥下城樓,跑到軍營中點起人馬,尤其是把營中所有騎兵共計四百全部帶上,一共點起一千多人,就要浩浩蕩蕩地往臥牛山開拔。
糜竺聞訊大驚失色,連忙朝軍營趕去。
他還沒到,張飛就已看見糜竺的身影,知道被攔下後又得是一番說教,張飛連忙催促軍隊出發,自己更是帶著四百騎兵先行出城去了。
沒攔住張飛,糜竺氣得連連對糜芳捶胸頓足。
古城距離臥牛山差不多二十裏,其間除了一段官道外其他都是山路小路。
張飛知道,那些兩旁盡是樹林草叢遮蔽的小路裏,肯定會藏著秦瓊撒出來警戒的斥候。
若是連這點防範措施都沒有,那就算他高看了秦瓊一眼。
果不其然,行未十裏,張飛就敏銳地聽出來,前麵某顆樹後,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跑遠了。
他身邊的親兵也聽見了,請示張飛要不要追去把人都截下來,一向以粗莽示人的張飛卻止住欲追的親兵們,笑得有些狡黠:
“不必去追,正要讓那秦瓊知道,俺張飛帶人從這條路來了!”
……
秦瓊接到消息後,立刻集合起山寨裏的所有人馬。
其實也不算集合,因為被不久前秦瓊手持金裝鐧在校場上飛騰的身姿所吸引,此時幾乎整個山寨的人都還聚在校場上沒有散去。
這會兒聽說有人膽敢率軍進犯山寨,正士氣如虹的他們紛紛高呼著請戰。
秦瓊看到這一幕,心裏暗暗感歎,怪不得係統要等到剛才那一刻,才判定人心真正凝聚了起來。有如此可用之人心,還怕張飛那區區一千人馬嗎?
更何況,張飛還耍了個小計策,正麵親率四百騎兵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卻遣副將帶領六百步卒繞路,意圖從後邊偷襲山寨。
秦瓊怎麽知道的?
答案很簡單,係統是用來幹什麽的?
有的係統是幫宿主鎖血的,有的是幫宿主鎖頭的,有的是幫宿主穿牆的,而秦瓊的這一款,是幫他開全圖的。
自他穿越到三國開始,他就不再是原來那個單純的戰將秦瓊了。
現在的他,是一位掛比,很大很大的掛比。
很不幸,此刻的張飛渾然不覺自己要麵對的是什麽敵人,還正沉浸在計謀得逞的喜悅中,朝著秦瓊哇哇大叫著:
“秦瓊,汝大好男兒不思報國,反倒上山做賊,難道不覺得羞愧嗎!還不快快下馬投降,我可以在劉皇叔麵前舉薦你,從此建功立業,豈不美哉?”
真是難為了張飛能說出這樣一段邏輯清晰合情合理的勸降話語來。
然而掛……呃不……自信在身的秦瓊,麵對敵眾我寡的不利局麵,絲毫沒有畏懼。麵對敵人的勸降,他大義凜然地隻用了一個字作為回答:
“撤!”
於是乎,上一秒還雄赳赳氣昂昂在數百鐵騎麵前結陣的瓦崗寨士卒,下一秒就隨著主帥秦瓊的一聲“撤”,一半化整為零遁入周圍的山林中,一半又呼啦啦地湧回山寨緊閉寨門。
上一息還烏泱泱的一堆人,頃刻間就一個人影都無。
隻留下張飛和他的四百騎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四百零一張臉懵逼。
“三將軍,這夥山賊不敢迎戰,您看我們是不是直接去攻打山寨啊?”
他手下的一個親信軍官問道。
似乎是在回答他,寨牆裏忽然往外扔出了無數小東西。眾騎兵定睛看去,頓時臉都綠了。
撒出來的正是對騎兵來說最惡心的東西沒有之一——蒺藜。
蒺藜可不是那種植物蒺藜,而是仿照蒺藜做出來的一種小玩意兒。
不複雜,也就四個或者多個尖。無論是木製還是鐵製,無論是正著扔還是側著扔,這玩意兒總有一根尖刺是朝天杵著的,稍有不慎踩上去就會被紮傷。
步兵並不怎麽怕蒺藜,因為步兵的速度慢,看見前麵有蒺藜拿兵器往旁邊撥開就行了,實在不想撥慢慢從蒺藜之間的空地上走過去也沒事。
唯獨騎兵,因為衝鋒時的速度太快,又不能任意控製馬的四個蹄子該往哪不該往哪走,幾乎都會被蒺藜傷到馬蹄,然後被失蹄的馬狠狠甩下去。
恰巧,張飛帶來正麵挑戰的,都是騎兵。
見士卒們被一片蒺藜給整的低迷了,張飛十分生氣,當即大喝一聲,罵道:“山上作戰誰還騎馬啊!你們不會下馬步戰,不就不怕蒺藜了嗎?我等有足足一千人,他們逃了一半回寨一半,頂多也就一百人,怕個卵蛋!”
罵完,張飛摘下頭盔往地上一擲,蛇矛指著緊閉著的山寨大門:“隨我衝!活捉秦瓊者,賞他十壇好酒!”
說罷,張飛第一個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