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我不是斷袖
扁平的五官緊繃在一塊,如同街上的獵犬,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你究竟是誰?”曲大牛質問道。
“我……”
一時之間,傅木槿也找不到什麽好借口搪塞過去,天空漸漸下起了冰雹,雪白的小冰塊砸得雞窩裏的老母雞飛來飛去,咯咯作響。
“我想要兩個雞蛋,我家相公喜歡吃雞蛋。”
“你家相公?”曲大牛皺了皺眉,方才他阿娘不是說,這是她給弟弟新找的兒媳婦嗎?
“是,我們家就住你隔壁。”傅木槿指著牆上的破洞,眉眼卻忍不住瞄向柴房的方向。
曲大牛瞅著傅木槿的樣子,傻乎乎的,估計也是他阿娘忽悠來的,抬了曲小牛進屋後,在雞窩裏拿了三個雞蛋塞到傅木槿手裏,催促他離開。
“行了,你快走吧。”
雨勢越下越大,傅木槿早已渾身濕透,他把三個雞蛋揣在懷裏,緩緩地邁開步子。
忽然,一個又圓又粉嫩的腦袋從牆上的破洞冒了出來。
她舉著傘,故作凶狠地說道:“臭婆娘!老子睡個午覺,飯都不煮,跑到哪鬼混了,這牆怎麽弄成這樣了?”
傅木槿一怔,驚喜地回頭,二人四目相對,舜華舉著把破傘,調皮地揚眉。
“是,娘子這就回去。”
他頓時眉開眼笑,操著小碎步,跑了回去。
舜華歪了歪頭,心裏念叨:這小傻瓜,明明直接從這裏過來就行了,還特意繞個圈子,從門口進來,傻乎乎的。
一道強烈的視線,從旁邊投來。
她微微轉過身,曲大牛站在屋頂下,用一種非常奇怪的目光望向自己。
顏舜華遇過的人可謂是恒河沙數,可她偏偏看不懂眼前這個人。
他的眼裏似乎藏著很大的信念和秘密,曲大牛…和護城河女屍一案有沒有關係?
如今,還得想辦法把牆給補了,要不然晚上睡覺,瘮得慌。
外麵的雨淅淅瀝瀝地下著,顏舜華蹲在灶前,不斷地添加新柴,火光映在她的臉上,暖洋洋,熱烘烘的。
然而濕透的衣服還穿在身上,寒氣逼人,冷得她忍不住瑟瑟發抖。
剛把濕衣服換下來的傅木槿,光著膀子,轉身問道:“言兄,你不換嗎?”
聞言,那圓潤的肩膀抖了抖。
啊?換衣服,現在怎麽換?
“我我我我…沒沒沒沒事的,放放放心吧。”舜華冷得牙齒都開始打顫了,抱著自己的雙臂不停地哆嗦。
“你都冷成這樣了,再不換衣服,寒邪入侵,會生病的。”
他的聲音清透而富有誘惑力,屋內又安靜,傅木槿的聲音如同縈繞在她耳邊,熱得她耳根發燙。
“別,別管我了,你快換好吧,免得受涼。”
苦苦勸說未果,傅
木槿隻好垂眸點頭。
“好。”
為了抵住誘惑,她急忙轉身,拿起燒火棍,假裝挑柴。
不轉身還好,一轉身不得了。
這牆上的影子是什麽?!
她的內心再次發出了土撥鼠尖叫。
傅木槿光著膀子穿衣服的影子在牆上一晃一晃的,肩胛骨到腰部的線條一覽無餘,還有手臂的肱二頭肌,天啊,原來他身材那麽好。
她捂住口鼻,止住快要流出來的鼻血。
撫心質問道:顏舜華,你爭氣點。
你可是名門大家的閨秀,瞧你那樣,好像上輩子沒見過肌肉似的。
她用雙手捂住紅透的臉,門外雷聲轟鳴,不絕於耳。
忽而,一股燒焦的味道彌漫在她的鼻尖,她低頭一看,衣服被燒著了。
舜華大驚失色,伸手要拍,傅木槿一把按住她的手,大袖一揮,火熄滅了。
他低眸看著她,如同把她按到了牆角,望著那雙慌亂的圓眼睛,湊近她耳邊,輕聲說道:“今日是意外,傅某不是斷袖,言兄可放心寬衣。”
她微微點頭,不敢看他,羞紅的耳根輕輕碰到了他的長發。
他鬆開手,轉身拿起燒火棍,為她看火。
顏舜華的內心正劇烈翻騰,她剛剛經曆了什麽?
別這樣,她可是發過毒誓的人。
這樣來撩她,還讓不讓人活了。
“我,我去隔壁換。”
話音未完,害羞的小胖妞衝出了廚房,留下傅木槿低頭看火。
他看著碗中煮熟的三隻雞蛋,莞爾一笑。
想起今日自己在雨中慌張的模樣,多少有些羞澀。
當時實在想不出什麽好借口,居然厚著臉皮向別人要雞蛋。
‘我想要兩個雞蛋,我家相公喜歡吃雞蛋。’
我家相公…他低著頭,滿臉羞澀,男子漢大丈夫,怎能把相公這詞說得這麽順口,若讓一稻聽了,定會嘲弄他一番。
半會兒,換好衣裳的舜華急匆匆地跑來,掀起鍋蓋一看,米飯都快糊了,貼著鍋邊的米飯都焦了。
傅木槿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賠罪道:“不好意思,言兄,剛剛在想事情,想入神了。”
“沒事,飯糊了,咱們就換種吃法。”
“換種吃法?”
舜華把糊了的米飯,單獨盛開,在砧板上,切成小方塊。鍋中添油,放焦飯,煎開,加入白糖,醬油,蔥花,最後撒上芝麻,出鍋。
一盤香脆爽口的芝麻鍋巴就端在舜華手上了。
“怎麽樣,還不錯吧?”舜華驕傲地說道。
“短短幾日,居然能做出一道菜來,言兄進步神速。”傅木槿滿心佩服地誇道。
“那是自然,開吃吧。”
香脆的鍋巴就著軟綿綿的白飯一起吃,也算是別有一番風味。
尋常人家
吃飯頂多是嘮嘮家常,他們家…
“仵作說,死者死了兩個月有餘,右臉被燙傷,後腦勺有一處凹陷,指甲不齊,小腿骨斷裂,致命傷是脖頸的勒痕。”
舜華夾起了一塊焦黑的鍋巴。
“根據傷勢推測,死者曾被毀容,後腦勺曾受過重擊,指甲之所不齊,很可能是受害時掙紮所致。”傅木槿有理有據地分析道。
舜華搖了搖頭,另有所見。
“不一定,她的小腿骨斷裂,死者很可能想過逃跑,最終還是被抓了回來,指甲說不定就是那時候弄壞的。”
“傅某不敢苟同。”傅木槿放下筷子。
舜華輕輕挑眉,調戲道:“好,相公就聽聽娘子有何高見。”
“假如,弄壞的指甲是在臨死前掙紮所致,那麽凶手身上必定有死者掙紮留下的抓痕,隻要找到抓痕就必定能找到凶手。”
聞言,舜華調皮地揚眉,“娘子,相公勸你別往那邊想比較好。”
“為什麽?”傅木槿不解。
難道言兄生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