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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明華篇 誰死了

  如同激昂彈奏的樂章被打斷,舜華腦海中某根弦斷了。


  “死人了?”


  舜華錯愕地開口,身後的傅木槿詫異萬分。。


  “嗯,所以莊主想請客人們前往前廳,說是商量些事情。”


  小門童苦惱地低頭,一臉懊惱的樣子。


  “小門童,怎麽了?”


  舜華忍不住關心道。


  “死的人,我認識,是一位很熱心的大哥哥,之前,他看我拿不了那麽東西,還主動上前幫我,沒想到,才不到一天,人就死了。”


  小門童紅著眼睛,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舜華蹲了下來,摸著他的頭,安慰道:“沒事,不是你的錯。”


  興許是舜華的溫柔,觸及了小童最後一分的倔強,小門童上前抱住了舜華,大哭道:“昨天…昨天,我明明就守在門口,一直到天亮,可能,可能是我中間睡著了——”


  小童哭得泣不成聲,舜華輕輕掃過他的後背,眼底露出一複雜的思緒。


  昨夜,他們睡在隔壁,小門童守著門,凶手是怎麽悄無聲息殺人的?

  半響,小門童平複了情緒,和傅木槿和顏舜華一起來到前廳,此時,莊主滿臉嚴肅地坐在上座,等候人齊,商討對策。


  此時,離第二關比試,還有一個時辰。


  舜華抬眸,觀察在場的人,心裏默念道,莊主,白眉審事、紫媚娘、何審事,顧了月,盧飛遲,顧南安,還有一個披風擋麵的陌生人都聚在前廳了。


  到底…是誰死了?

  約麽過了半炷香的時間,茅所謂打著嗬欠,滿臉困乏地抬起腿,跨過門檻,步入了前廳,“比賽不是在已時嗎?這麽早就把本大爺吵醒,作甚?”


  隨後,蕭木拉著滿臉不耐煩的白十街也來了。


  小侍童清點了一下人數,向莊主回稟道:“莊主,人齊了。”


  莊主坐直身子,望著底下的客人們,嚴肅地說道:

  “今朝,一名姓程的公子死在了摟月山莊,本莊主自覺難辭其咎,深感悲切,沒想到莊子裏居然會發生如此惡劣的事。”


  姓程?


  是晉級比試第二關的八人之一,程意死了?

  惡劣?


  也就是說,不是意外,是謀殺。


  摟月莊主深歎一氣,道:“遂,請各位前來,一同找出真凶,為死者討回公道?”


  “找出真凶?”茅所謂身子前傾望向莊主,緊皺眉頭問道:“皇叔是說,那個叫程意的被人殺了?”


  “沒錯。”莊主苦惱地望著前方,“昨夜,程意曾經特意交待過小侍童,讓小侍童在今朝辰時把他叫醒,沒想到,剛推開門,便發現程意倒在了門後,地上流了一灘血。”


  “小木記得,程意昨天是有這麽說過”


  蕭木回憶起昨日在煙暖閣的情景,當時他們一個


  個都泡在溫泉裏,程意開玩笑似地提起,自己有賴床的習慣,希望小侍童能幫個忙,明天辰時叫他起床。


  “程意還說他每天都睡得像豬似的,不敲鑼打鼓,絕對起不來,如果敲門半天都沒人應,就讓小童進屋搖醒他。”蕭木補充道。


  “沒錯,本少爺也聽見了。”白十街肯定道。


  白眉拿著煙杆,青煙彌漫,諱莫如深地皺著眉。


  莊主問道:“煩請各位,講一下昨日的行蹤,若是一時三刻還找不出凶手,此事隻能待美食大會結束後,交由官府全權查辦。”


  茅所謂狐疑地捏著胖鼓鼓的手指頭,“皇叔,小侄聽您的這話,怎麽說得凶手在我們其中似的,哈哈哈…”


  他那不合時宜的笑聲,為凝重的氣氛增添了幾分緊張感。


  未幾,茅所謂終於察覺到眼前不同尋常的沉重,驚慌地四下張望。


  紫媚娘率先打破沉默,抬起手:“奴家的手受傷了,整天都呆在房間裏養傷呢,外麵發生了什麽事,奴家毫不知情。”


  舜華低眸看了看紫媚娘那雙玉手,指甲上的丹寇染著奪人眼球的大紅色,很細致,很豔麗。


  坐在紫媚娘對麵的顧了月微微抬手,麵無表情地說道:“本姑娘也是,沒出過房門。”


  盧飛遲也跟著點頭,“在下也是。”


  何審事也張口了。


  “昨夜晚膳後,老夫受邀去莊主房中下棋,二人下了整整一夜,直到有人來通報,才知道有人死了,莊主可為老夫作證。”


  聞言,所有人望向摟月莊主,等他表態。


  “沒錯,的確如何審事所說。”


  蕭木緊接著舉手說道:

  “還有我,小木。昨夜沐浴完後就回房間了,本來想去找老白談點事情,去了才發現他根本不在房裏。”


  蕭木不以為意摟著白十街,調笑道:“肯定出去喝花酒了吧,一身的酒氣,臭死了。”


  白十街一掌推開蕭木貼過來的臉,滿臉嫌棄道:“離本少爺遠點,熱死了。”


  蕭木的話如同落入台階的鐵珠,激起層層回彈,眾人紛紛把懷疑的目光投向白十街,心中疑竇叢生。


  “你們都這樣看著本少爺作甚,你不會以為是本少爺殺了那個程意吧?”


  白十街有些激動了。


  舜華把目光轉向白眉審事,想看看他作何反應。


  隻見白眉審事叼著煙杆,若無其事地吸著水煙,一言不發。


  摟月莊主開口安撫道:“白公子莫急,你昨夜出莊了?”


  “沒錯。”


  紅衣少年抬頭直視莊主的眼睛。


  “在何處喝酒,可有人作證?”莊主耐著性子問道。


  “有,酒館的老板,昨夜醜時,本少爺在一間叫‘小滿意’的酒館喝酒,方才至歸。”


  “你真的一

  直在喝酒?”


  莊主狐疑地望著他。


  “算是吧,後來本少爺喝醉了,爛醉如泥地倒在大街上,所以…剛剛才回來,本少爺根本……根本就沒去喝花酒。”


  說完,白十街還瞪了蕭木一眼,蕭木伸長脖子聞了聞白十街的衣領,嘟囔道:“明明有股淡淡的脂粉味,還說沒去。”


  白十街火了,狠狠地捏著蕭木的臉頰,拉長他的腮幫子,咬牙切齒地說道:“本少爺說,沒、有、就是、沒、有!”


  “毫(好)…擰嗦(你說)什麽就是什麽…”蕭木屈服地點頭,一副你‘凶’你說得對的樣子。


  “好了,白公子的話,本莊主自會派人去查,不知顧公子昨夜又在哪?”


  莊主話鋒一轉,把‘火線’引到顧南安身上。


  聞言,顧南安渾身一顫,畏畏縮縮地開口道:“昨天,在下也…出去了。”


  莊主抬眸看了看眼前嬌小的少年。


  “不知,顧公子可否透露,出莊子是為了辦什麽事?”


  “去安慰一個朋友。”她支支吾吾地說道:“我們一起來的,可是…昨天的比試,他沒有過關,所以,我特意出莊子,陪他喝悶酒去了。”


  聞言,小木驚訝地揚眉,抓住紅衣少年的手腕,神情激動地問道:“老白,他不會是出去陪你喝酒了吧?”


  白十街當場白了他一眼,小聲罵道:


  “小木,你是不是傻?本少爺過關了,她說的不是我,再說了,今天早上明明是…”


  說到重點處,白十街忽然停了下來,還打了個寒顫,似乎發生了什麽不為人知的故事。


  莊主站了起來,滿眼懷疑地望著顧南安。


  “顧公子,不知你可否告訴大家,你的那個朋友姓甚名誰?”


  顧南安低著頭,開口道:“瞿瞿,牛瞿瞿,不過,他今天早晨應該回去了吧。”


  這個名字,舜華有印象,就是那個聽錯考題,希望能重煮一次的廚師。


  他是顧南安的朋友?


  莊主擺了擺手,霸氣地說道:


  “莫擔心,在明華,沒有本莊主找不到的人。”


  顧南安抬眸意味深長地看了莊主一眼,舜華抽了抽嘴角,心想,真不愧是皇帝的叔叔,這話說得真有力。


  “那你呢,上官公子?”


  舜華頓了頓,終於問到自己了。


  “昨夜很早就睡了,沒有出來過。”


  “可有人證?”


  舜華點頭,轉頭望向傅木槿,坦白道:“傅兄和我睡同一間房,他能為小侄作證。”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投來奇怪的視線,迷惑不解地望著兩人。


  “樓月山莊這麽大,皇叔也不至於摳門到讓你們擠一間,為何你們會睡在一塊?”


  茅所謂滑動大拇指的玉扳指,看著顏舜華。


  傅木槿


  喝了口茶,淡定自若地說了句讓人咋舌的話。


  “習慣了。”


  舜華驚愕地張口,傻眼地看著傅木槿。


  你又在說什麽?

  哪裏習慣了?

  “誒?”茅所謂盯著傅木槿看了幾眼,語氣酸溜溜。


  “沒想到,小姑娘這麽熱情奔放,還沒成親就和別人睡在一起了。”


  這話簡直就像穿心箭一樣,直擊舜華的軟肋。


  她默默地受下這一道暗箭。


  怎知,傅木槿怒了,他神色微冷地看了茅所謂一眼,冷冷地問道:“你說誰是姑娘?”


  “自然是說你,傅姑娘,別以為穿著男裝,本大爺就看不出來。本大爺可聽說了,你昨夜闖入煙暖閣,想偷窺男子洗澡來著。”


  茅所謂睥睨了他一眼,眼神中滿是歹意。


  “哼,姑娘這般相貌,想要什麽樣的相公,會沒有?何必如此作踐自己,粘著一個沒才沒勢的胖子,‘良禽擇木而棲’,不妨在明華開開眼界,說不定有更合適的呢?”


  說罷,茅所謂還特意向傅木槿拋了個眉眼。


  言下之意,粘著你就是有眼光,有品位,有前途了?


  舜華不高興了,你自己不是胖子?


  ‘煮豆燃豆箕’,有沒有點自知之明?


  傅木槿瞪了茅所謂一眼,冷冷道:“傅某是如假包換的男子,若茅公子眼睛有疾,傅某可為你紮幾針,免得日後眼瞎了,坐實了有眼無珠的傳言。”


  “哪來的傳言,你說誰有眼無珠?”


  看著茅所謂氣得噴火了,舜華的心裏頓時舒坦了,沒想到她家傅神醫這麽毒舌。


  毒得好,毒得妙!

  她滿臉讚許地看了他一眼,卻換來他情深款款地回眸,頓時有些驚詫,有點不知所措。


  茅所謂見不得這般曖昧的畫麵,連忙打岔道:“傅姑…傅公子若不是女子,可願當眾脫衣,讓我們驗明正身?也好還你一個清白,免得說本大爺冤枉你偷窺了。”


  舜華厭惡地看了他一眼,想來某些人當真是給臉不要臉。


  敢欺負她的人,不想活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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