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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武林篇 哪家迷藥有花香

  他伸出大拇指,輕輕抹過她唇上的血跡,呼吸粗重地把薄唇湊了過去,那雙澄如星辰,深如海的眼眸裏,此刻,隻有她一個。


  意亂情迷的傅木槿似乎遵從了內心的想法,迫切想通過一個吻打破兩人僵持的關係,想要馬上將她的心收入囊中。


  方才安心。


  舜華怔了怔,下意識地後仰,胸膛卻起伏個不停,望著這張湊近的臉,大腦一片空白。


  理智告訴她別犯糊塗,眼睛卻鬼使神推地閉上了。


  就在薄唇覆上去那一刻。


  天空突然降下一道巨響的天雷,舜華猛地睜開眼睛,放開了手,傅木槿直接摔倒在地,錯愕地看著舜華抱著別人賣冰糖葫蘆的柱子,大吐特吐。


  “嘔——嘔——咳咳咳…”


  賣冰糖葫蘆的臉一下子就白,驚叫道:“客官,你吐到小的鞋上了,還有,你吐歸吐,能不能放開小的生財工具啊?小的還要做生意呢!”


  “……”


  傅木槿低頭捂著嘴,滿臉羞紅。


  他究竟在做什麽?

  他剛剛居然趁言兄喝醉酒,輕薄了她。


  這是正人君子所為嗎?


  “咳哼…”吐完之後,舜華清醒了一點,望著河麵上的花燈,心情大好地唱起了山歌。


  “誒——這裏有個豬八戒誒,嘿嘿嘿呀,對麵的老伯望過來呀,咱來對山歌唄——”


  見無人回應,她又唱道:“我家媳婦嬌俏可愛,你家老伴又長得咋樣?”


  “言兄,你這樣恐防會吵到別人。”傅木槿慌張地看著圍觀過來的人群,上前擁住舜華,想把她拉回來。


  這時,對岸居然真的傳來了老頭對歌的聲音。


  “誒——我家老伴又老又醜,勤儉持家可到白首——”


  聞聲,兩岸的百姓們都笑了起來,人群一下子喧騰了起來。


  原來剛剛對歌的老頭正被老伴追打呢。


  “哈哈哈哈…”


  舜華開懷大笑了一會,突然湊近傅木槿的衣襟聞了一會。


  “都跑大半天,你身上怎麽還這麽香?”


  傅木槿微微後退,嫌她不太正經,可是心裏卻很高興。


  “咳咳,言兄,這裏很多人看著呢。”


  忽而,舜華舉起傅木槿的右手,微微低頭。


  “就是這個味啦,梔子花香,哈哈哈哈哈…他是不是傻,哪家的迷藥會特意摻梔子花進去,特調嗎?”


  她笑得很開心,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都不知道,我們是特意詐他的,哈哈哈…”


  今日在內堂,凶手拒不認罪,一切都仿佛陷入了膠著狀態,幸虧她提前想了一道陰招,就是讓傅木槿把梔子花磨成粉塗抹在右手。


  再借由聞迷藥這個動作,把花粉偷偷抹在凶手的袖口中。


  為了不讓大家懷疑傅木槿的舉動有異,她

  還特意叫三位審事緊接著上前,輪番作證。


  讓凶手以為自己的鼻子失靈了,聞不到迷藥裏的花香,最後在‘證據確鑿’下認罪。


  “好了,言兄最聰明,可以跟傅某回去了嗎?”


  “不行,不能讓別人知道。”舜華在唇上豎起一根食指,神秘兮兮地說道:“噓——記得保密啊,這可不能被凶手知道,要不然他得在牢裏氣瘋了,哈哈哈…”


  “不過,言兄,你是怎麽確定凶手就是他?”


  舜華扶著護欄,很認真地歪頭想了想。


  “啊,傅兄,還記得本小爺…讓你報過的幾個名字嗎?”


  “言兄是說,在程意前一夜,傅某在煙暖閣中撞見的幾個人的名字?我記得,有蕭木,程意,盧飛遲,何審事。”


  “凶手是不是呼之欲出了,什麽地方最有可能接觸到凶手的假令牌?煙暖閣的溫泉池,池水有讓人放鬆心神的功效,也是在那裏,程意最有可能接觸到凶手的假令牌。”


  “那為何不猜蕭木?”


  “本小爺相信,一個廚師失去了味覺,仍然不肯放棄,努力鑽研,那麽他斷不會輕易舍棄人的自尊,去成為一隻害人的畜生。”


  傅木槿點了點頭,很讚同她的觀點,同時也覺得很疑惑,她怎麽說話變得這麽有紋有路了,酒醒了?

  還沒回過神,遠處就傳來一陣喧鬧。


  “哪家的小姑娘,出嫁了嗎?定親了沒?”


  抬頭望去,舜華正拉著別人的十一、二歲的妹妹,不讓人家走了。


  言兄?!!

  傅木槿趕緊上前,一把抱起了她,打算不許她繼續胡鬧了。


  舜華望著那可愛的小姑娘,酒氣上頭,高興地喊道:“哈哈哈,要早生貴子啊!”


  初晨,陽光從窗戶傾瀉下來,銀白清透的日光頑皮地照在舜華的臉上,有點刺目,讓她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在舜華睜眸的那一刻,酒醉後的頭疼和昨夜荒唐的畫麵同時傳來。


  她怔愣了半刻,迷糊地轉過頭。


  望著一片狼藉的房間,還有坐在窗邊,仿佛一夜沒睡的傅木槿。


  完了?


  難道她昨夜喝醉酒後,獸性大發,把房間弄成了這樣,她還對傅木槿用強了?


  她難以置信地拚湊著腦海中零碎的畫麵。


  畫麵中的自己如同一頭不受控的野獸,先是把人推下了街,然後砸壞了桌子,還強行背起傅神醫,帶著他遊街,最後,還不顧仙公子的反抗,強行地吻了他?


  破案了,舜華,你還是人嗎?


  你看傅神醫,他怕你怕得連覺都不敢睡了。


  常言,喝酒壞事。


  真的,這句話說得真有道理。


  “言兄,你醒了?”


  傅木槿肢體僵硬地別過臉,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


  額,嗯。昨夜喝了點酒,勞煩傅兄照顧了”


  舜華心情忐忑地咬著下唇,心想,她要負責嗎?


  傅神醫不會已經報官了吧?

  告她意圖不軌,強占良家婦男。


  看來剩下的四十八天,她隻能在牢裏過了。


  堅強一點,舜華,日後要和牢裏的耗子好好相處才行。


  “言兄,你覺得不舒服嗎?”


  傅木槿望著神情古怪的舜華,擔心地說道。


  “有,有一點頭痛。”


  傅木槿輕輕撫過她的額頭,看著她那雙哭得紅腫難分的眼睛。


  昨夜,他偷偷守在床邊看過,那雙通紅的眼睛仿佛稍微一碰,便會滿出眼淚來。


  “昨夜,你在那間‘嘉’樓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不開心的事?”


  舜華微微睜開眼,半蒙半醒地說道:“嗯,原來,她不是我妹妹舜英。本小爺就說嘛?老天爺什麽時候這麽合過我的意,想要什麽就有什麽?”


  她的眼神裏透著一絲絕望,直勾勾地望著天花板,發呆。


  “言兄,你別太傷心了,人活於世,總能相見,也許是時機未到呢?”


  她微微側過頭,錯愕地望著他的臉,緊張地問道:

  “你怎麽流血了?難道是我昨夜發酒瘋打你了?”


  傅木槿握著她伸來的大拇指,慌慌張張地說道:


  “沒有,昨夜闖進了一個鼠竊狗偷之輩,傅某剛巧出了門,他什麽都沒找到,便砸了房中的東西泄憤。”


  “可是…本小爺明明記得,當時你明明在房裏啊。”


  “言兄,你肯定是把記憶和夢境混淆了,昨天晚上什麽都沒發生過,你被人送回來後,你倒頭就睡,沒起來過。”傅木槿神情淡然地說道。


  “真的?本小爺沒耍酒瘋?”


  “自然,言兄睡得可安穩了,沒出去過。”傅木槿違心地笑了笑。


  聞言,舜華的臉就瞬間紅了,那她豈不是做了個春夢?

  天啊,這樣可還行。


  你都覬覦傅神醫這個地步了?


  居然開始做這樣的夢了?她在夢裏還閉眼睛。


  幸虧當時打了一個雷…


  “嗯?”她怎麽會有打雷的記憶?鐵定是喝酒喝昏頭了。


  “言兄,可是覺得頭疼不止,需要傅某給你施兩針嗎?”


  “不不不,不用了,你之前幫我紮的針,現在還痛呢。”舜華摸了摸換身酸痛的穴位,昨夜仿佛和人打了一架似的,渾身都疼。


  “抱歉,言兄,你體內的毒必須每七日施一次針,方能壓製,若能早日尋得解藥的話,就不用收這種苦了。”


  舜華坐起身子,拍了拍傅木槿的肩膀。


  “沒事,這算什麽?本小爺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被水淹,被火燒,被人砸,都沒死成,這一次,一定也會吉星高照,逢凶化吉

  的。”


  看著她信心滿滿的樣子,他安心地笑了。


  “而且,也不算是全無線索,昨夜顧了月告訴我,她把藥草轉賣給了一個江湖人士,而那個人恰巧要將莫桑碧心草作為壽禮,送給我外公。本小爺相信,外公這麽疼我,肯定不會舍不得給我用藥的。”


  “真的?”傅木槿緊張地抓著她的手。


  “嗯,隻要去一趟江遠湖,趕在中秋節那天,參加外公的壽宴就行了。”


  忽然,傅木槿的臉沉了下來。


  舜華有些錯愕。


  “言兄,怎麽了?”


  隻見,傅木槿滿臉嚴肅地說道:“等到了中秋,也是二十多天後的事了,傅某怕,到時若是尋不到解藥,你會有危險。”


  舜華感動地望著他的眼睛,‘埋怨’道:“本小爺的眼睛本來就腫得不行了,你若是還想讓我感動哭了,本小爺一定饒不了你。”


  “言兄,其實傅某有些話,一直沒機會對你說。”


  一隻純白的鴿子直接從窗戶衝了進來,栽倒在傅木槿的懷裏,打斷了他的話。


  “這鴿子…”舜華若有所思地說道。


  傅木槿低頭,邊撫摸邊溫柔地說道:“肯定是哪家的糊塗鴿子迷路闖了進來。”


  舜華狐疑地指著那隻白鴿,覺得似曾相識。


  “啊,混蛋九…那是九王爺的鴿子,這些天忙著查案,都忘記回信了,還以為他拜托本小爺幫他買壽禮的事,已經放棄了呢。”


  聞言,純白天真的鴿子馬上被人扼住了咽喉。


  某人沉著臉,靜靜地詢問道:“不知言兄,喜歡怎麽烹煮的鴿子?”


  “嗯……”舜華認真地想了想,“紅燒,炭烤…不不不,果然是還是用椰子肉燉鴿子做成的湯比較補。”


  聞言,某人抱著鴿子默默地出去了,在關上門的那一刻,舜華好像和那雙紅紅的鴿子眼對視了,直到門縫慢慢消失為止。


  響午,宿醉的舜華頭疼地撐著腦殼,坐在桌子前,看著那一鍋椰子肉燉鴿湯。


  心裏冷汗直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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