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程錦安反抗程父
最後一式，柳問發了力，逼得孟過飛躍半空，倒退兩步，足尖點地，眼看人就到擂台邊緣了，引得柳問心急地想把人打下擂台。眾人神色緊張地看著台中央。
誰知這恰好是孟過的計策，一個穩穩的轉身，一腳就把柳問踹了下去。這一腳，並非隨意，而是心法，腳不曾用力，可卻能讓對手感覺千鈞之力。
“玄山宗孟過對陣逍遙宗柳問，孟過勝！”
程父點點頭：“這孩子是有點本事。”
“犬子獻醜了，哈哈。”孟河開心地笑著。
可有的人看不出來。
“這算不算耍詐啊？”
“啥？孟過贏了？”
……
程又安將這些話也聽得清楚，好奇地望著那個孟過，那人明明那麽想贏，怎麽贏了也沒半個笑臉？真是不明白。
“雲夜唐門唐清晏對陣同遠令張勳！”
下邊的人又開始討論了。
“雲夜唐門？這又是哪裏來的家族？”
“這幾年才興盛起來的吧，在雲夜那裏頗受人尊敬。”
“哦原來如此。這位公子長得著實不錯啊！對陣的也是個小令門，那應該問題不大了。”
“真不明白令門怎麽還敢來參加？就來陪跑嗎？”
“行了行了，都安靜些吧！”
“雲夜唐門唐清晏對陣同遠令張勳，唐清晏勝！”
程又安讚賞地點點頭，意料之中。不過就有了另一層疑惑，既然唐清晏修為不錯，那為何那天看到那個流氓他沒出手？她又不滿地搖了搖頭。說不上哪裏不好，但就是不好。
“雲夜唐門唐清歡對陣九龍宗陳風！”
“天哪天哪，傳聞裏美若月宮仙子的唐清歡，就是眼前這位嗎？我以為就是玩笑話，果真名不虛傳啊！”
“不過她對陣的可是宗門弟子哎！能贏嗎？”
程又安疑惑地看了看唐清歡，這次見她，似乎冷酷了許多。好似月川湖那日她放燈時，眼神是藏著溫柔的，怎麽一夜之間，會這麽冷？
陳風看她是個女子：“姑娘，要不你直接認輸吧，在下不想誤傷了姑娘。”
“落子無悔，進局哪有退縮二字？”唐清歡淡淡回答，拎起自己的蕪心劍。
二人過招清爽利落，眾人原本以為唐清歡很快會輸，卻沒想到，快是快，但是她贏了。
蕪心劍離陳風心髒一寸處，她停了：“你輸了。”
“在下學藝不精，多謝姑娘賜教！”陳風也不惱，隻是痛恨自己的無能，立刻下了場。
“雲夜唐門唐清歡對陣九龍宗陳風，唐清歡勝！”
程又安情不自禁笑了笑，隨即又閉上了眼。
程父看著唐清歡：“難得出現這麽一個資質不錯的女子。”他思忖著，或許以後可以與程又安對打。
前幾日的對戰總
是無聊的，程又安在高台閉眼休息了不知多久，才被叫下去鬥法。
“速戰速決。”她對每一個對手，都如此說。
以靈力化劍，是為她的無相劍。因為她沒有什麽喜歡的樣式，所以便是無相劍，每次幻化隨心所欲，千變萬化。
劍劍不虛發，道道見血，才短短半炷香，已經打敗了十幾個人，每個人身上，都被砍下了不同的血肉，引得眾人一陣膽寒。
“剩下的，一起來吧。”她有些困了。
數十個人互相看了看對方，決定聯合起來。
又是一陣血霧，程又安反感地搖搖頭。
毫無疑問，今年論劍大會，雖然是程又安第一次參加，但最後，就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果然不愧是靈尊現世！那可是天神靈脈，靈尊啊！”
“也是，程大小姐生來便有天生異象，注定的命運之子！”
“就是這下手，好像狠了一點吧？”說這話的人被程門的人看了一眼，立刻縮起脖子什麽也不敢說了。
有人看情況不對，出來岔開話題：“哈哈，靈尊這個稱呼，都泯滅了快上億年了吧？真是令人唏噓啊！”
程又安聽不懂什麽靈脈，也感覺周圍人從剛剛的探究，似乎變成了害怕，她覺得更無聊了，鬥完了法就向父親母親告退，回到了神廟。
“陳逸，我真的，不太喜歡鬥法。不，是很不喜歡。”程又安的身上沒帶一絲血氣，她卻感覺那股味道始終縈繞在她周身，揮之不去。
陳逸不知道說什麽，隻是精準跟在她身後半米的位置：“終有那麽一日的。”
蘇玉也沒說什麽，幹脆跑出去給程又安要點糕點打發時間。
程錦安得知今日論劍大會上程又安的表現，心裏十分不安，他一直知道父親母親對她的訓練極其嚴苛，送進去與她對打的人，出來後也是傷痕累累，可如此暴虐傷人，這真的是合適的修仙之法嗎？
他立刻趕去神廟，卻被攔下。
“大公子，神廟重地，非小姐不能隨意進出。”
程錦安惱了：“你們好好看看我是誰？確認真的要攔我嗎？”
侍衛無動於衷，程錦安難得發了火，直接出手，硬闖進了神廟。
“又安，你在哪裏？”
“快去稟報仙尊！”被打傷的侍衛慌忙囑咐其他人。
“程又安！”程錦安越想心裏越不安。若任由程又安如此練法，他真的怕終有一日，萬劫不複。
“哥哥？”程又安睜著疑惑的雙眼，坐在大殿中央。
程錦安很快跑過來：“先讓哥哥看看，有沒有哪裏受傷？”
“我怎麽會受傷呢？”程又安看著哥哥飛奔而來，額頭還帶著汗水，雖然什麽也沒說，但她能感覺到，哥哥生氣了。
“又安，血脈出
身你無法選擇，可你能選擇自己的做法。你告訴哥哥，你本來也很討厭鬥法不是嗎？”程錦安蹲在程又安身邊。
“哥哥，我從來不喜歡鬥法，而且，每次和別人打完，他們就不願理我了。可是，這是父親母親要求的啊。”程又安眼裏出現了疑問。
“父親與母親的話固然要聽，但是又安，你該有自己的想法，你也有選擇的權利。”
“程錦安！”
“父親！”程又安瑟縮了一下。
程錦安無奈轉身，麵無表情跪下：“父親。”
程父一臉嚴肅地看著他：“你是覺得我這個父親冷酷無情，不近人情，所以需要你來拯救我的女兒，自己的妹妹嗎？”
“兒子不敢，兒子隻是覺得，修仙大道，不應隻是把自己變成一把鋒利的劍。而應該是有判斷，護大義的有情人。”程錦安絲毫不懼。
“啪——”程父狠狠扇了他一巴掌，“你是在教訓自己的父親嗎？”
程又安趕忙跪下：“父親！哥哥沒有忤逆你的意思！是……他隻是擔心又安！可是又安覺得父親的一切安排都是對的！絕不會多想！父親，饒了哥哥吧！又安知錯了！”
程錦安倔強起來，對著程又安大喊：“你有什麽錯？難道劍出必殺人才是對的嗎？這才是錯的！”
“你是瘋了嗎？”程父氣的渾身發抖，“請家法！”
程母及時趕到：“老爺！錦安年幼，你不能罰他！”
“都多大了，你還覺得他年幼？”程父更是生氣，一旁的程又安已經習慣了母親的偏袒。
“現在還是論劍大會，後麵要招收弟子，錦安作為程門繼承人，怎麽可以在這時候被家法懲罰呢？”程母這番話，讓程父暫時收了手。
“我警告你小子，我都是在為你鋪路，你去跟外麵的老師學什麽有的沒的我都不會管你，但若讓我發現他們把你教壞了，那些人的命也就在你手裏了！滾去密室麵壁思過！”
程錦安端端正正跪下磕頭：“謹遵父親之命，不過無論何時，錦安態度不變。”
程母立刻攔住又要發火的程父：“你們，還不快點把大公子帶下去！”
程錦安又看了看程又安，她笑著回應了哥哥。
隨後程母扶著程父，二人對著程又安，什麽都沒有說，直接就這麽離開。
“又安，你隻管繼續好好修煉。”隻有蘇玉說了一句，陳逸默默站在一旁。
“姑姑，陳逸，你們說，我到底是不是父親和母親的孩子？為什麽，他們對我與哥哥，是那麽的不一樣。”程又安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感覺自己就像一粒塵埃，與他們毫無關係的塵埃。
蘇玉歎了口氣：“有的強者，天生孤獨。”
陳逸捏緊了拳頭：“可總有人，會把
小姐當作他的一切。”
程又安歪了歪頭，會有人嗎？大家說過一個詞，好像是……夫婦……一體？那與我一體的，便是那個孟過咯？
論劍大會終於結束了，當程又安看到神廟再次開啟之時，她意識到了這一點。
其餘什麽人，她記不住，但她看到了唐清歡，唐清晏，還有孟過。
“從現在開始，你們幾個，便是程門的外門弟子。從今以後，非詔不得擅自出入神廟。神廟重地，你們千萬注意不得打擾正北方向的程大小姐，你們隻能在西側，會有專人負責大家的日常生活與法術修煉。”管家淡淡重複著這些無聊的囑咐，便離開了神廟。
“我是蘇玉，今後大家的生活統一由我安排，今日大家才進神廟，便先找到自己的居所，明日，會有人來帶你們。希望各位在這裏有所得吧。”蘇玉表麵笑著，心裏卻把程老爺罵的狗血噴頭，不知道這個老家夥是有多大的戒備心，神廟壓根不允許多餘的人進來，自己還是因為迷術的關係才能進來，卻要額外幫他管這些破事！
憑程又安的靈識，已經完全可以自由神遊，她清清楚楚感受著這次神廟進來的人，不少人都懷著努力的躊躇之誌。
果然，還是隻有那個唐清歡與孟過最為特殊。她不禁對這兩個人充滿了好奇。
不過很長一段時間，程又安都沒能再見他們，反而父親要她出神廟暫時回到自己的院子。程又安樂得離開神廟：“姑姑，哥哥可好些了？父親後來真的沒罰哥哥嗎？”
“放心吧，大公子畢竟深得老爺信任，隻是老爺對他期許過高。”希望他成為一個和他自己一樣冷漠無情的人嘛，不過這話她肯定不會對著程又安說。“反正如今已經無大礙了，大公子已經被放出來了，被派到世家之間日常巡查去了。估計，也就是這幾日，應該要回來了。”
“哥哥又出去了？那他肯定會給我帶東西，我現在可以猜猜看了！”程又安抓著筆杆子的手，高興地揮了揮。
“那你倒是要好好猜猜了！”
說曹操曹操到，程錦安一回來，聽說程又安已經回到了家裏的院子，便直奔而來。
“哥哥！”
程錦安看著一抹紅衣朝自己奔過來，心情好了不少。
“所以你帶了什麽？”她朝他身後望著。
“不是說要猜猜看嘛！”
“哎呀，就拿出來吧！”
程錦安讓小廝搬上來：“這次去各大世家，跑了不少地方，把每個地方的美食都帶了一點回來。”他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隨手拿起一個杯子。
“這倒不錯，之後我可以偷偷帶到神廟裏去！”
一說到神廟，程錦安停頓了片刻：“又安……”
“哥哥，我明白你要說什麽
，我會好好記住的。隻是這話哥哥不要再說了，雖然我鬥法之時，會砍去他們身上的血肉，父親是要我功法要淩厲果決，一擊中要害。可我一直把握著分寸，從未傷及筋骨，他們是可以再養回去的。這事到此為止吧。”
程錦安聽著她平淡地說著這些，想到她本該是個需要他抱的小妹妹而已，心下又是震驚又是心疼：“我們又安，真的長大了。”
“哥哥放心就是。嗯！這個是什麽糕點！很好吃！陳逸，姑姑！你們都來試試！”她開心地吃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