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悲憤的真相
孟子肯定地點了點頭。
蕭夢一看到孟子並沒有驚訝，反而是早就料到她會來一樣的高興表情，她上前熱情真摯地擁抱了一下孟子，“很高興你能來找我！”
蕭夢的舉動讓孟子有些尷尬，但她還是回以禮貌的笑容。
這時候，蕭夢注意到了一旁默不作聲卻讓人覺得有點高深的陸星辰，隻見她用幾分驚歎幾分好奇的目光打量著陸星辰，“這位是？”
陸星辰禮貌地向蕭夢伸出握手的姿勢，“蕭夢蕭醫生對吧！你好，在下陸星辰，是我身邊這位女士的先生。”
蕭夢不可置信地看了看孟子，又對陸星辰露出毫不掩飾又不做作的惋惜眼神，“太可惜了！”
陸星辰一眼便看出了蕭夢的為人，他謙虛一笑，“蕭醫生真是性情中人。不過，我們還是談正事吧！”
蕭夢有些不可思議，“陸先生看人很準哦！”她推了推眼鏡，露出職業般地微笑，“OK，二位裏麵請！”
隨後，蕭夢領著陸星辰和孟子來到屏風後麵的辦公室，與前台的裝修風格總體上是一樣的，同樣是一套真皮沙發，隻是多了一台問診辦公桌。
三個人在沙發入座後，陸星辰便直接開口問蕭夢，“蕭醫生，陸某隻有一個疑問，莫是否就是莫寒書？”
蕭夢斬釘截鐵地應了聲，“是，”她頓了頓，神色又變得有點凝重，“不過，依照他目前的狀況，莫有可能回不來了。”
孟子聽到莫，下意識地抓著陸星辰的手臂，看向蕭夢，眼神擔憂，語氣著急道，“回不來了？”
陸星辰拍了拍她的手背，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轉而對蕭夢說，“他得的是不是多重人格症？”
蕭夢訝異，“陸先生，你怎麽知道？”
陸星辰看著孟子，回答蕭夢，“因為他對我們做出了很多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我也隻是推測而已。”
蕭夢詫異，“他對你們做了什麽事？”
陸星辰答道，“什麽事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蕭醫生可知道他的過往經曆，一個人會得心理疾病一定是因為曾經受過什麽傷害？”
“我是在三年前的國外接診了莫，他接受治療的時候已經是莫寒書的性格，我詢問過他媽媽，可他媽媽好像一點也不關心他，對他的事一問三不知，我隻好對他使用催眠的方法，他說他恨他的爸媽，還有另外一個人，他稱這個人為叔叔，”
“他說是這些人讓他失去奶奶，失去所有，所以他想到了自殺，但他沒有勇氣，隻好借助那個叔叔的手，他說他站在馬路中間，等那個叔叔的車輛開過來，可是車輛沒有向他開過來，而是開向
旁邊的死路…”
蕭夢還想繼續說下去，被陸星辰打斷了，隻見他驚悟道，“蕭醫生，這都是他親口說的？”
一旁的孟子似乎也領悟到什麽，神情十分吃驚。
蕭夢看到他們如出一轍的表情，有點困惑，“二位怎麽啦？這當然是他親口所述。”
“因為莫寒書曾跟我說這是一個故事，最近他還對陸先生上演過同樣的馬路式自殺，所以我們才來找你。”孟子解釋道。
蕭夢為之震驚，“天啊！雖然這種行為對於有這種心理疾病來說並不稀奇，可他挑中你一定是跟他心裏某種症結有關。”
陸星辰突然覺得昨晚心中隱約感覺到的不好的預感，這會有點漸漸變得清晰，可他同時也困惑，“蕭醫生，有沒有辦法知道莫自殺當天是幾月幾號？”
蕭夢回想著，“莫來我診所是在國內連夜坐的飛機，因為時差的關係到我這裏是白天，我記得那天跟我媽媽通過電話，記得那天剛好是國內的重陽節，也就是九月九號。但我不知道莫發生的事情是不是就是這個時間？”
陸星辰立馬想到了那張紙條上的數字9、9，他迅速在腦海裏梳理了一下所有的事情，種種跡象表明父親就是“故事裏”的司機。
可最讓他充滿疑惑的是，假若父親在三年前的九月九號晚上經曆過車禍，那他母親為何告訴他，他的父親是在庭上突發心髒病而去世的，難道他母親在說謊，可是為什麽要說謊？
心裏的疑問讓陸星辰一刻也坐不住了，隻見他牽起孟子的手，忽地起身，“蕭醫生，我們還有事，先走了，改日再來答謝！”
孟子看了一眼陸星辰，她還從未見過他如此不冷靜，甚至有些急躁的神色，心中略有些不安。
從診所出來後，陸星辰直接把車開往距離市中心不遠的一處老宅別墅。
一下車，一個笑容和藹的阿姨便走上前忙跟陸星辰打招呼，聽陸星辰的介紹，這位阿姨是在老宅別墅幫忙照顧他母親秦文娟的。
秦文娟一看到陸星辰和孟子的突然到來又驚又喜，連忙讓阿姨忙做飯。
陸星辰看到秦文娟狀態極好，有些不忍心跟她提起往事，等坐下後，寒暄許久，陸星辰才緩緩開口，“媽，我想問你有關爸的一些事。”
秦文娟正在泡茶，拿著茶壺的手突然微微抖了一下。
陸星辰察覺她的異樣，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爸並不是心髒病突發而死的，是不是？”
這下，茶壺從秦文娟手裏直接哐當一聲掉在了茶盤上，蓋子被震了出來，熱茶也濺了出來。
孟子見狀，連忙抽了好幾張紙巾
幫秦文娟擦手，急切道，“媽，有沒有燙著？”
孟子本想說陸星辰幾句，可她知道他心裏也難受，這個開口也十分艱難，畢竟重揭傷疤的事，任誰也做不出，她把話咽了回去，然後心疼地看了他一眼。
秦文娟接過孟子的紙巾沒擦手，反而擦起了眼淚，表情悲傷不已，“沒錯，可你不要怪媽，當年媽也是沒辦法，你爸官司一打完，回家的途中就遭遇車禍，我懷疑這是莫家人在報複，我怕他們會來傷害你，我知道你性子跟你爸一樣看不得不公平的事，我就是害怕跟你說實話，你會像你爸一樣，落得那樣的下場…”
一旁的孟子已經默默流著淚，她既替陸父的悲慘遭遇感到悲哀也為秦文娟身為母親的偉大而感動，可她一看到身旁的陸星辰，此時的他氣場十分地壓抑，她更是淚如泉湧，她心疼他。
陸星辰雖然早已預料到這個答案，可親耳聽到他母親的敘述，還是讓他痛心疾首，他本來以為他父親隻是生老病死，卻沒想到是無辜慘死，為了正義，結局卻以這種悲涼痛苦的結局收場，真是可恨可悲。
但他見秦文娟已經泣不成聲，心中更覺心疼，為了自己兒子的性命安全，竟隱忍這麽久，就衝著這一點，他有什麽資格怪她。
陸星辰本想開口安慰秦文娟，她卻突然起身，緩緩走向裏屋。
孟子抱了一會一直壓抑著悲傷的陸星辰，直到秦文娟從裏屋走出來，孟子才鬆開陸星辰。
秦文娟坐下後，把一本書遞給了陸星辰，“星辰，這本書是你父親很愛看的，特別是在跟莫家打官司的那會，他經常拿出來看，你就當留個紀念吧！之前一直沒拿給你，是不想讓我們母子想起傷心事，今日你提起，媽總算可以卸掉這個包袱，心中也舒坦了，更加坦然麵對你父親的事，隻是，覺得有些對不起你父親，也對不起你，他死得冤枉，也沒讓你這個做兒子的在當年為他討個公道。”
陸星辰看了一眼手裏的書，“法律與道德”四個字像光一樣刺痛了他的雙眼，讓他突然感到有些酸澀，眼底有些濕潤。
“媽，我絕不會讓父親白死的！”他的語氣略帶狠意。
回到公寓，陸星辰便把這本書拿到書房，他走到書桌旁，拿起桌上的蘭花小盆栽，讓小盆栽壓著這本書。
晚上，他在書房辦完公後，起身收拾桌子的時候，又拿起這本書，憤慨的情緒一下子湧上心頭。
他隨手翻了翻，無意間發現書裏夾著一張紙，便不以為意地打開，發現竟是他父親寫的一篇日記，他平複一下心情，重新坐回椅子上。
“今天是九月九日重陽節，也是關於非法行
醫罪官司開庭的最後一天。
昨天，被告莫鍾明的兒子莫來找我為他爸爸求情，他求我放過他爸爸，說實話，我心疼這個孩子，有那麽一瞬間我確實是動了惻隱之心，可那也是為人父的將心比心，不能改變任何事實，而且法外不容情，犯了錯自然要接受懲罰，倘若人人都隻用道德去衡量對錯，那法律就失去它的意義。
我從事律師多年，從來不為那些不正義之事打官司，法律是把雙刃劍，有時候它並不能做到真正的公正，無論是作為被告律師還是原告律師，他們都是在為自己的當事人維護權益，這不可置否，但我始終堅信心中的信念，堅持正義的同時不要忘記法律的底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