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學院之卷——尊卑
林關乎繼續聽著壁畫誇南雲川的事跡。
“告訴你,因為小公子在府院內是幼子,平日裏又不愛張揚,所以老也隻喜歡大公子,不喜歡小公子。可無論怎麽說,公子始終是公子,是南國公府的公爺,也不是那些雜牌外人可以欺負的!”
壁畫很自來熟,他看著林關乎幫助了南雲川,就覺得她是個好人,什麽話都對她說。
林關乎一眼就能看出,壁畫這種人,身上奴性特別重。
肯定是生在南國公家的,父母都是南府的奴婢,然後他從小在父母身邊耳濡目染,然後被分給了南雲川做貼身書童。
林關乎甚至都能猜出,南國公看中了壁畫的耿直、忠心、護主,才讓他跟在南雲川身邊的。
雖然林關乎並不喜歡奴性入根的人,但是對方把她當朋友,掏心掏肺,心裏的話全都說了說了出來,不留秘密,林關乎覺得這種人當朋友很輕鬆,這麽可愛耿直的人已經很少了,於是她和壁畫坐在學舍外麵愉快的聊起了八卦。
待到太陽落山,學子們才得以散學。
南雲川一踏出學舍門,就看見兩個人蹲在一起,臉上都掛著燦爛的笑容。南雲川頓時有了一種踹畫壁一腳的想法,但是他忍住了。
畫壁察覺到有人出來了,轉頭,看見南雲川站在學舍門口,立馬起身跑到他身邊:
“少爺!”
“你在做什麽?”
南雲川臉色很不好。
“我在和救命恩人聊天呢,她叫林關乎,她人很好的!”
畫壁傻嗬嗬的笑著,還沒有看出南雲川的怒氣。
“救命恩人?你可真會抬舉他人啊!”
南雲川一甩手中的書冊:
“那你不如去當她的仆人算了!”
畫壁一臉懵逼,趕緊從地上撿起書冊。
此時南雲川已經快步走開了。
畫壁一臉委屈的走到林關乎身邊:
“少爺他怎麽了?我擔心上午的事再次發生,特意等在學舍門口的,腿都蹲酸了,少爺怎麽還是不高興了呢!”
“他是你家的少爺,我怎麽會知道。”
林關乎想了想,推了一把畫壁:
“走,我們跟上去吧。”
於是二人跟隨南雲川來到了他的舍院裏。
南雲川不是單獨的舍院,是和另外三個人一起住的。
而那三個學子中,兩個都是上午欺辱他的人。
“哎哎哎!這是男舍院,你一個女人不許進來!”
上午被林關乎砸過的學子凶神惡煞的盯著她,威脅道:
“你要是敢挪一個腳進來,我就弄死你!”
林關乎站在門口,麵無表情的看著那個肥頭大耳的學子,然後對著所有人大聲道:
“你們都聽見了,如果有一天
,我死在了學院裏麵,那就是他幹的!無論溺死摔死熱死餓死,隻要是意外,都是他幹的!”
肥頭大耳學子沒有想到林關乎會來這一出,猛然站起身:
“你在這裏胡說八道些什麽!我上午沒有打死你,現在你到這裏來撒野了是麽!”
林關乎現在雖然隻是一個十四歲的身軀,但是內裏還是一個活了二十年的現代人,她想著這群十六七歲的小孩子是真特碼的討厭啊!
要是在現代社會分分鍾教會他們做人!
但是自己現在身不由己,林關乎隻是一個普通的婢女身份而已。
想要報仇,還得等到淩澤楷回來!
畢竟硬碰硬也不是個辦法。
此時南雲川開口了:
“吵死了!”
他一會到舍院,就打開了書籍開始溫習,畫壁站在門口,正不爽肥頭大耳那囂張的模樣呢,聽見南雲川的聲音,他便不說話了。
“喲!吵到我們小公爺溫習書籍了啊!”
另一位學子充滿戲謔的開口,假意怒斥那位肥頭大耳的學子:
“別罵那些個下人了,你瞧瞧,我們身份尊貴的國公府公子要學習了!”
說完二人哈哈大笑起來。
南雲川捏緊了書籍,臉上全是難堪之色,又不好發作。
林關乎是第一次見有國公府少爺活這麽憋屈的!
林關乎看出來南府對南雲川的不上心了,淩澤楷是西北將軍府的公子,都有自己的單獨舍院,而南雲川怎麽也是國公府的公子,嫡親血脈,卻要和這麽一群粗鄙之人共處一室。
“你們也知道他是國公府的公子啊!”
林關乎冷不丁開口:
“你們又在得意什麽?以為和國公府少爺共居一室,你們就和他身份一樣了麽!國公府的人始終都是國公府的人,他以後仕途順暢,身份依舊顯赫,他出生時就比你們高貴,為來也是一樣。而你們這群士農工商的子弟,出了這個學院,終究不是一個階層的人。南國公府可是與皇室有密切關聯的,你們這群人這輩子都見不到皇帝的一根毫毛連文武大會都無法參加!”
畫壁在一旁聽的都想鼓掌了,說的太好了,給我們家少爺出了一口惡氣!
畫壁接著道:
“就是!不知道你們得意個什麽勁兒!一群敗類,和你們父母一樣,都是當奴才的料子!”
“鬧夠了沒有!”
就在兩位學子目瞪口呆之時,南國公卻爆發了,他將手中幾乎快要捏爛的書籍狠狠扔到地上,怒視著林關乎:
“你跟來做什麽?我之前就同你說過,不要管我的事!”
“……我是覺著跟著你比較安全……”
“出去!
”
“……不要。”
“出去——!!!”
在南雲川的暴怒之下,林關乎無奈離開了舍院。
文武大會上,蘇小津陪著韓悟休在看歌初試,他也報名了,但是今天沒有排到他。
就算是排到了,蘇小津也會直接認輸,不會上台,他丟不起這個臉。
此時,一個人朝著韓悟休走來。
是古悟祁。
“韓師兄!”
韓悟休壓根兒就沒有回頭,因為他知道,多年不見的師弟過來找他,準沒有好事。
“師兄,多年不見,沒有想到你耳朵居然聾了!”
古悟祁悲痛萬分:
“你堂堂醫者不能自醫,實在是太……”
“我耳朵好著呢!隻是不想理你罷了!”
韓悟休談了談耳朵:
“很是闊噪啊!”
“師兄,我們多年未見,難道你就沒有什麽話想對我說的麽?”
古悟祁還是不放棄,繼續追問道。
“有啊,滾!”
韓悟祁翻了個白眼,唾棄道。
古悟祁自顧自的歎氣道:
“唉,師弟我聲名遠揚,聲譽頗高,前兩年被請去了西北將軍府做上師,那西北的惡劣環境,讓我著實犯苦啊!所幸太子念我才德,召我回帝都,我才得以繼續掌管太師院。隻是我這年事已高,難擔大任啊!”
蘇小津眼睛雖然盯著台上,耳朵卻聽的清清楚楚的,這個古悟祁和韓老頭師出同門,韓老頭脾氣古怪,淡泊名利,一直委身於同澤學院,不問世事,一心瀟灑。
而古悟祁追名逐利,他也的確做到了,都當上了太子的師傅了,確實是了不起。
按輩分來說,蘇小津還要叫他一聲師叔。
可是古悟祁剛才的一番話裏,看似在抱怨工作堅辛,生活不易,實際上在炫耀自己才能過高,被四處爭搶,還掌管太師院,是太子的老師。
一大把年紀了,還追名逐利的,還特意過來找韓老頭炫耀,要不要點臉呐!
蘇小津看韓悟休沒有說什麽,他便忍著沒有說話。
沒有想到古悟祁還是不死心,見韓悟休不理他,便打上了蘇小的主意:
“這位便是我師侄吧……”
“誰是你師侄?我是你師侄麽?按你這個理論說,當朝太子還是韓老頭的師侄了,我和太子還是師兄弟了!”
蘇小津如連環炮一樣,懟的古悟祁都蒙了。
他呆滯了三秒鍾,立馬笑了:
“師侄這是做甚,如果你想同太子稱兄道弟,也不必如此心急。”
“我可不敢以下犯上!我可不像某些人,一點都不懂師兄弟的規矩,以下犯上,不尊禮法!”
“哈哈哈哈哈!”
韓悟休忍不住笑出了聲,
古悟祁臉都憋紅了,韓悟休回頭看向他:
“不好意思啊,我這徒弟粗鄙,比不上你這位太子長師的身份,話說回來,你既然都是皇宮中的富貴之人了,也不必同我這徒弟計較!”
說完韓悟休再次大笑,連帶著蘇小津一起哈哈大笑。
古悟祁自討了個沒趣,一聲冷哼:
“師兄,不是我說你,當時師傅可是最為看中你,如今你卻收了一個如此粗鄙之人為關門弟子,你這一身的本領怕不是要失傳了!”
蘇小津瞪大了眼睛正準備罵回去,韓悟休卻率先開口道:
“失不失傳也是我的事,況且我這徒弟雖然粗鄙,卻不愚笨,我這一身的本領也學的八九不不離十了。並且,可保我晚年享齊人之福。師弟你端著架子,一身虛妄,明知道本事不如我,還敢搭上皇宮的架子,不自量力!”
古悟祁氣的臉都綠了,他強撐著不讓自己發火,保持大家學者的風範,咬著牙道:
“既然是如此,那師弟就先告退了。畢竟太子,還在等我前去教學!”
“那可真的是耽誤不得啊!趕緊前去吧師弟!”
韓悟休一副不得了不得了的表情,古悟祁甩袖離去。
“做人呢,就是不能太注重名利,看看剛才那人六親不認的模樣!還想壓倒我,做夢!”
古悟祁走後,韓悟祁對著蘇小津說教時,語氣充滿了不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