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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學院之卷——原則

  南雲川現在已經搬到淩澤楷的舍院裏麵了。


  淩澤楷的舍院本來就是雙人室,隻不過淩府交的住宿費多,就獨給他一個人罷了。


  上一世,南雲川也是如此住入淩澤楷的舍院。


  既然都已經想開了,淩澤楷也不論與南雲川上一世的隔閡了,他決定和上一世一樣,將南雲川接納過來,免了以外的衝突,然後自己還可以時時監看他,防止發生意外,或者白霧插足。


  這下輪到林關乎不高興了。


  她原本住在淩澤楷隔壁,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待在師兄的房間裏麵,和師兄打鬧什麽的也無事。


  現在,突然多了一個人,還是一個脾氣古怪的人,林關乎感覺隔壁房間的溫度都降低了許多。


  林關乎並不是討厭南雲川,但是她也沒有想過和南雲川同住一個屋簷下!


  畫壁倒是很開心,他覺得自己的主人找到朋友了,畫壁就喜歡往她屋子裏跑:

  “小林!要不要去抓知了啊?”


  “不要,外麵好熱!會把我曬黑的。”


  林關乎無情拒絕。


  “不要擔心那些身外之物啦!”


  畫壁強行拉起躺在床上的林關乎,指著放在門外的兩個捕蟬網:


  “你看我東西都準備好了,快點出去啦!”


  畫壁是一個特別實誠的人,他看人不分男女老少,不分美醜,不分好壞,林關乎一度懷疑他沒有分辨人的能力。


  畫壁做人分辨他人好壞的準則隻有一條,那就是對南雲川好的,幫助過南雲川的,和南雲川走的近的,都是好人;反之,也不是都認成壞人,而是冷漠對待那些和南雲川關係一般的人。其次若是有人為難南雲川,那這些人,無論是學子,還是長師夫子,畫壁都認為他們是壞人,壞到了骨子裏的那種人。


  張老三嘲笑畫壁:


  “這就是那些當官的人,家裏養的一條會說話的狗!”


  這麽赤膽忠心、至純至善的人,怎麽能被這麽形容呢!

  頂多隻算是一根筋罷了。


  林關乎曾嚐試著改變畫壁的認知:


  “你不能以你少爺的認知為自己的認知,你要有自己的想法。”


  畫壁不以為然的看著她:


  “我有自己的想法啊!你看我每天都是自己想著起床,想著吃飯,想著來找你玩,想著睡覺的。”


  林關乎突然覺得,這貨不會是智商有問題吧!

  但是看著畫壁的算術和寫的字都比自己強,林關乎很無奈的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她繼續道:


  “這不能算是你的想法,如果照你這麽想,我每天什麽事也都是自己想的啊!你那不叫想,那叫本能,每天生活的規律!”


  畫壁奇怪的看著林關乎,麵帶懷疑之色:


  “那你說,什麽是自己的想法?”


  “嗯……就是客觀的看待一件事情,而不是以南雲川為中心來看待一件事。”


  林關乎覺得有必要給他普及一下,自己在地球學過的高中政治了:

  “比如張老三欺辱南雲川,那就是他的不對,不是因為張老三欺負的人是南雲川而不對,而是因為這件事本身就是不對的!再舉個例子:執禮夫子罰跪你家少爺……”


  林關乎突然想起執禮夫子那張臭臉,突然不想拿他舉例子了,立即改口道:


  “算了,換一個例子。就比如一位教學的長師罰了你家少爺,原因是因為南雲川學的不好,長師才罰他的。若是其他學子,長師也是一樣的罰,這件事本身沒有對錯之分。”


  畫壁靜靜的聽完林關乎的話,仔細想了想,道:


  “那你的意思是說長師和夫子罰我們家少爺是應該的咯!”


  你理解了個寂寞啊!


  林關乎內心抓狂道。


  然後她想起了自己上學時期被教導主任和班主任支配的恐懼,幾乎下意識的開口辯解道:


  “當然不是了!那些老師都是個der——”


  “啥是得兒?”


  “……這不重要!”


  林關乎差點被畫壁帶偏情緒,連忙將二人的對話拉回主題:


  “我這是舉個例子,我的意思是,不要什麽事都以南雲川為重,你要有自己的思考……對!就是你要有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是這種意思,懂了麽?”


  “可是為奴之人,一切都以自己主人的要求為準則,以主人的境遇為之煩憂,這錯了麽?”


  畫壁突然表情認真了起來,他看著林關乎,繼續道:


  “我的一切都是南府給的,吃穿用度,我的父母也是在南府的救濟下才能活下來,才有了我。人,不是都應該懷著一顆感恩的心麽?如果我對少爺不盡職盡責,那我豈不是成了忘恩負義之輩了!”


  林關乎被畫壁這慷慨激昂的話語給震驚了,她突然覺得這若是在戰亂年代,若南雲川的官員,那畫壁就是給他出謀劃策的謀士;若南雲川是鎮守一方的大將軍,那畫壁就是他軍營裏最得力的上將!

  就如同伯牙遇子期一般的高山流水,這真的的一段動人的主仆情意!


  可是,自己和畫壁說的明明就是兩回事兒啊!

  林關乎更加抓狂了,現在的情況明明就是畫壁忠心耿耿,而南雲川那個死要麵子,要節操,要風度但是就是沒有什麽良心,看待如此赤膽忠誠的畫壁像看一個卑賤的小草一樣啊!


  林關乎無奈的長歎一口氣,已經不知道說什麽比較好了,她無奈道:


  “可是大哥,你這是在……感動了你自己啊……”


  “啊?”


  畫壁依舊一臉懵逼。


  而兩人的對話,早已被站


  在門口的南雲川全部聽見了。


  南雲川本是來尋畫壁的,卻沒曾想在門外聽見了自己的名字,便駐足旁聽了一會兒,發現林關乎口中,盡是對自己的詆毀和對二人的挑撥離間。


  南雲川憤怒的推門而入:


  “林姑娘,我南雲川雖然是一屆平民,但也無法忍受姑娘在背後如此詆毀!雖然你有恩於我,但是你的所作所為,實非君子之道!我南某人若是有什麽得罪之處,你大可當我麵提出,不必在背後做這小人之事!”


  南雲川一通憤怒的話語說完後,氣得直接拂袖而去。


  林關乎石化在原地:???我擦嘞?這特麽都能聽見!我隻是好心想關心一下畫壁,怎麽在他口中就變成了……小人?

  沒有想到,此時畫壁卻說道:


  “少爺,您誤會了!小林不是在罵你,她隻是關心一下我罷了。她沒有惡意的!我……我認得清自己身份的,我不會因為旁人的話語而改變對你的忠誠的!”


  南雲川的背影頓了一下,但還是頭都沒有回的離去了。


  “少爺好像又生氣了。”


  畫壁戚戚然道,看向無辜的林關乎,一臉我委屈。


  林關乎有些感動的看著為自己說話的畫壁,真的是一個小天使呀!


  這也不是以南雲川為中心啊!


  林關乎突然覺得是自己眼界窄了,畫壁肯認真聽自己說南雲川的不好,肯在南雲川為此事發怒時為自己說話,是明道理的!

  他是知道如何為人處世,但是他有自己的原則,無論別人如何,都無法撼動他心裏的原則和某些人的地位。


  林關乎突然覺得是自己做錯了,多管的閑事,鹹吃蘿卜淡操心。


  畫壁一直都是這樣子的啊,誠誠懇懇,心中裝著一隻小天使。


  近幾日,淩澤楷發現學院裏多出了一個人。


  一個很強,但是有些奇怪的人。


  淩澤楷是在射箭課上第一次看見夏語蟬的。


  淩澤楷從小在西北長大,又經常廝混在軍隊裏麵,受過專業訓練,比起這群嬌生慣養的世家弟子,他每次都訓練奪得第一都是沒有任何壓力的。


  淩澤楷體格強健,能拉的動35斤重的大弓,每一支箭都能射中靶心。


  連教學的長師都不由的刮目相看起來,覺得淩澤楷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練武奇才。


  可是這一次在練靶場上,淩澤楷輕輕鬆鬆十隻箭全中靶心,正準備退場時,發現靶場不遠處傳來驚呼聲,淩澤楷循聲望去,發現一位麵生的學子正握著弓,氣定神閑,一支箭一支箭的射出去,支支正中靶心。


  “他是誰?”


  淩澤楷詢問一旁的學子,學子道:


  “他是近日才入院的學子,叫夏語蟬,家裏好像是做甲商的,肯定


  是花了不少錢才塞入學院的,不過這箭術到是蠻不錯的!”


  夏語蟬手中握的,也是35斤重的大弓。


  而正常學子用的一般是十五至二十五斤的大弓,個人體格不同,用的大弓重量也是不一。


  但是不同於自己強健的體格和在軍隊裏提前練過此等重量的大弓,這個夏語蟬看起來身材偏瘦,個子較高,如果不是進行了專業的力量訓練,那瘦弱的胳膊,是拿不動這35斤的大弓的!

  騎射課結束後,淩澤楷主動走到夏語蟬旁邊,露出溫和的微笑:

  “你的箭術不錯!”


  夏語蟬看著突然出現的淩澤楷,有些震驚,但還是笑了笑:

  “我知道你,淩將軍府的三少爺!”


  “我這麽出名的麽?”


  “在學院裏一直名列前茅,上次還在文武大會上英勇救人,獲得皇室的額外獎勵,我當然知道。”


  “不知道你的名字是?”


  “夏語蟬。”


  “你是江南人?”


  “不,我是帝都人,我父親在帝都做生意。”


  “我剛才見你拿起了35斤重的大弓,你是不是之前在家中就曾學習過騎射?”


  “並不是,隻是少年時跟隨父親搬運貨物,練出了一手蠻力罷了。”


  夏語蟬態度很客氣,麵容謙卑的就像一個在前輩麵前的新人一般。


  可是這一身的功夫,可是比學院裏絕大多數學子都要優秀許多啊!

  這究竟是個什麽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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