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北漠之卷——回到
“畫壁，你能好好的聽我說話嗎？”
南雲川覺得，沉默始終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縱使在難溝通，他也要繼續說下去：
“並不是我不要你，反而我很擔心你。還有其他很在乎你的人，也很擔心你。我們都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可是，你知道我在南湖是什麽情況的，我父親根本就不聽我說的話。你身體現在已經大不如前了，你必須得找到一個地方靜養，而不是日日在我身邊奔波。你明白嗎？”
南雲川第一次對著畫壁，說出了如此多的，掏心掏肺的話。
畫壁像是聽明白了，他看著南雲川，眼中含淚：
“可是我走了，少爺，你怎麽辦？你在南府怎麽辦？你在同澤學院裏怎麽辦？我知道老爺會重新安排下人給你，可是他們笨手笨腳的，不知道少爺的習慣和喜好，弄疼了少爺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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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你身體不好，日後死的比我早。那時我也沒有了你，並且是永遠失去了你。我又該怎麽辦？”
南雲川發出了靈魂質問，畫壁愣住了，眼淚奪眶而出。
他匍匐倒地，嚎啕大哭：
“少爺，是我沒有用——”
“你如果想跟著我一輩子，就必須先把身體養好。這一輩子很長的，你養身體的這兩年，我還是等得起的。”
南雲川內心突然開始泛酸，看著哭泣的畫壁，他眼眶也濕潤了，但是沒有讓眼淚掉下來，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喜歡向他人示弱的人。
雖然畫壁也不算是他人，但是未來的路還是很難走的，哭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唯一的辦法就是重整思緒，繼續走下去。
“你聽的明白我說的話，對吧？”
南雲川再次問道：
“所以你明白了嗎？你要好好休息，你要跟著林關乎，好好養身體。你若是想回來，你必須得到林關乎的同意，隻有她確認了你的身體恢複如初，你才可以回到我身邊！”
“少爺……可我舍不得你啊！你怎麽忍心讓我離你而去——”
畫壁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他真的是不想離開少爺！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可恥的叛徒，又像是一個半途而廢的懦夫，無論怎麽看自己都是一個可恥的人！
因為一些事情，被迫放棄了少爺。
“我離開了，你能好好的生活嗎？我離開了少爺，還有人能夠伺候少爺嗎？”
畫壁是真的擔心，擔心學院裏那群人會繼續來欺負少爺，然而此時根本沒有任何人站在他這一邊，隻有他一個人孤身麵對那群匪徒一般的學子：
“我害怕少爺在南府依然如舊，院內各
種東西的添置，都是自己去置辦的，少爺的衣服也是自己送去布料店的尺寸。夏天蓋一床薄沙，冬天蓋幾床厚被辱，沒有人比自己再清楚了。
少爺的口味，喜歡清淡的食物，不喜油葷，不喜歡喝白開水，喜歡喝淡茶，而且還是初春時節冒尖的那茶葉。
少爺喜歡寫字，最喜歡出來的宣紙，用的墨硯都是城北字畫店的，每次磨墨都隻喜歡加五滴水，每次都要研磨兩刻時，少爺總是說這個時候磨出來的墨寫字最好。。
這些都沒有人知道啊！
自己就這樣直接走了，還有人能照顧好少爺嗎？
沒有人啊！
如果少爺再次被白霧那樣的人蠱惑，旁邊連一個清醒的小廝都沒有，那如果我再回來了，少爺還認識我嗎？
少爺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少爺嗎？”
這一連串的事無巨細，麵麵俱到的話，縱使是在無情的人，也不得不聽的流下了眼淚。
南雲川眼眶紅了，他突然覺得林關乎說的對，有些話果然應該說出來。
如果自己隻是態度強硬的趕走畫壁，那自己可能真的會後悔一輩子的！
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人像畫壁一樣，事無巨細，麵麵俱到的愛著自己了。
南雲川知道，在外人眼中看來，是畫壁離不開自己，如果離開了自己，就沒有地方生存了。
實際上他們誰都離不開誰。
更多的是南雲川離不開畫壁的照顧。
南雲川知道，其實自己才是最懦弱的那一方。
無能為力，沒有辦法去保護自己所在乎的人。
廢物到了極點啊！
“畫壁，短暫的分離是為了更好的相聚。”
這句話是林關乎告訴南雲川的，如今他將這句話說給畫壁聽，就是為了讓他放下心來：
“我們之後還會再見麵的。而你所要做的就是養好身體，你如果還想再見我，一定要保重身體！”
“少爺……我的少爺啊……”
畫壁哭的胸口疼痛，他咬著牙止住哭泣，他知道已經無法改變南雲川的想法了，終是要離開他的。
而且畫壁知道，南雲川所說的話都是真的，現在擺在二人麵前的現實就是這樣。
正是因為如此，畫壁才更加難過。
林關乎也有些難過，這才來到學院月三個月，又要離開了。。。。。
這是個鬧劇吧！
林關乎很是無奈，不過想著能帶走畫壁，心裏又多了幾分開心。。。。
畫壁並不是很開心，坐上馬車的時候，南雲川壓根就沒有出現。。。。。
這次林關乎並不覺得南雲川冷血了，他知道是因為不想看見分別的場景，所以就沒有過來送別了。。。。。
不過林關乎還是很開心
，終於可以帶著畫壁一起上路了。
林關乎知道畫壁現在悶悶不樂，在馬車內一直和他說著，帝都各種新奇的的事。
“你知不知道，我師兄二哥的字畫店裏麵，有一個比我大幾歲的姐姐叫小玉兒，她長得很好看的，等到了帝都，我介紹你們認識呀！”
畫壁楞楞的，一路上並未說太多的話，就像是丟了魂一樣。
但是當他聽見林關乎說到小玉兒時，突然回過神來，像是想到了一件很久遠的事一樣。
他開口道：
“小林，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麽要豁出性命救你嗎？”
“嗯？”
林關乎有些奇怪，畫壁為什麽會突然說這些話？但是還是聽著他繼續說下去。
“我不知道我想的是不是正確的。但是我覺得少爺喜歡你。少爺一直是一個倔強的人，我當時看著匪徒衝你而去，腦海中就隻有一個想法。如果你死了，少爺會很難過的。於是我便推開了你。”
畫壁淡淡的說著，解釋著。
林關乎內心猶如被滔天洪水席卷了一般，實在是沒有辦法，用語言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
他艱難的開口：
“你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我是說，你為什麽會覺得，南雲川喜歡我？”
感情我拿的還是女主劇本？！
“我不知道，這隻是直覺罷了。”
畫壁依然淡淡道：
“怎麽了？”
林關乎內心百味陳雜，都不知道說什麽比較好了。。。。。
她一直以為畫壁救自己，要麽是因為友情，要麽就是因為自己有恩於南雲川。
結果沒有想到還真的是因為南雲川啊!
林關乎無法理解畫壁的思路了。
因為害怕自己死了南雲川傷心，所以舍命也要救下我。。。。。
可是，他難道沒有想過，如果他死了，南雲川也會一樣的傷心嗎？
如果南雲川不傷心的話，那為什麽要拚盡全力去救一個，不在乎自己的人在乎的人呢？
林關乎糾結了一刻鍾，決心放棄糾結。
無論是什麽原因救自己，終歸是救了自己。自己到最後也因為良心的不安，終於將畫壁搶了過來。。。。。。
事到如今，又有什麽好糾結的呢？
畫壁再次發問：
“那我什麽時候能回去？”
“等你身體好了的時候。”
“那我身體什麽時候能好？”
畫壁的這個問題，讓林關乎沉默了：
“你身體什麽時候能好，問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感覺恢複如初了，這才是可以的。”
“我覺得我現在就挺好的!”
畫壁趕緊道。。。。。
林關乎微微一笑，頗為無奈：
“我眼睛還沒瞎呢，
你那麵色蒼白如灰，嘴唇都沒有一點血色，你就不能安安心心的和我在一起修養嗎？”
畫壁又頹疲了回去。。。。。
然後，大半個路途上，都是沉默的。。。。。
在快要抵達帝都之際，畫壁想了想，再次問道：
“那之後，我是要同你們一起回西北嗎？”
“回西北，回什麽西北呀……”
林關乎困困倦倦的，不耐煩的回答道：
“西北那惡劣的氣候，哪裏適合你養病啊……當然是要在江南待著了。”
“江南！真的嗎？”
畫壁突然來了精神，連忙問道：
“你是說學試結束之後，你就要回江南？”
“……我是想待在江南的但是師兄想帶我回西北……”
林關乎打著哈欠：
“不過現在有了你，我覺得去了西北之後，肯定是可以再次回江南的！”
聞此言，畫壁終於喜笑顏開。。。。
兜兜轉轉一個圈，最終還是要回到江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