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不能再商量商量嗎
曲揚今天加班，來得有點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提前有了心理準備，他一進門顯得比已經在這裏呆了兩個小時的我還要淡定。
“你特麽是不是有病？！”我看到他在走近於小然的時候，在他肚子上狠狠地懟了一拳。
我心暗爽。
“這不是人多熱鬧嘛，再說我本來也沒打算叫這麽多人，誰知道那個傻逼嘴上沒個把門兒的，把人都給我喊來了。”
於小然滿臉委屈，“要不我把他們都趕走？”
曲揚額角抽了抽，生無可戀。
我報以同情的目光，解開襯衫的扣子拽起衣角在小腹上打了一個結，踢掉腳上的人字拖混進人群中找酒喝。
躲過了一個熱情似火過來搭訕的男孩子，我坐在泳池邊上拿著剛剛從於小然家裏儲藏室偷來的一瓶紅酒不甚耐心的喝著。
泳池裏鬧得瘋，是不是就有水花濺到我身上，我把腳伸進泳池裏蕩水，沒過多久，身上的襯衫已經濕了半個手臂。
好久沒有這麽熱鬧過，我身處人群中用耳邊的喧囂來彌補心裏若隱若現的空洞。
然而這種自娛自樂，企圖在泳池邊謀得一隅清淨的想法很快就被現實擊潰了。
不知道是誰突然抓住了我的腳腕，一陣溫熱之後我頓時便失去了平衡，連著手上的半杯紅酒一起，朝著泳池鋪了個滿懷。
耳邊的口哨聲和起哄的聲音透過水麵傳到我的耳朵，我水性不好，現在更是一片空白，掙紮了半天才勉強攀著池壁站了起來。
把濕了的頭發往後挽了挽，我皺著眉頭在眼前尋找剛才的罪魁禍首，終於，剛才跑過來搭訕的那個男孩子吸引住了我的視線。
看著他一臉無害，還帶著幾分期待的眼神，我簡直哭笑不得。
“姐，不好意思，不是故意的。”他把手攤在胸口，說的口不對心。
我雖然不願意計較，但是就這麽一走了之的話倒好像是在一個比我小了好幾歲的小孩麵前露了怯。
“我說，道歉的時候是不是好歹也得有點兒誠意啊？”
他抿嘴笑了笑，“姐，你衣服髒了。”
我低頭一看，淺色的襯衫胸口確實撒上了一灘紅酒漬。
我皺了皺眉頭，突然有點後悔過來湊這個熱鬧。
他跳上池邊伸手拉我上岸，“我送你進去換件衣服吧。”
我不輕不重的甩開了他的手，“小屁孩兒，你就別打我主意了。”
他不大在意，“姐你多大？”
我走在前麵，不大有興趣回答，“反正比你大。”
於小然和曲揚見我渾身狼狽的進來，驚得下巴差點掉在地上，“姐，你這是……”
“意外。”我淡淡道。
曲揚從與於小然衣櫃裏扯出一件T恤給我，我套在身上，順便吹了吹頭發，“你們好好玩兒吧，我就先回去了。”
“要不要我送你？”曲揚問。
“不用了，你也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我說。
“知道啦，我有分寸。”他笑道。
我擦頭發的時候於小然敲了敲門進來了，他大概喝了點酒，回身關了門就一頭紮在旁邊的沙發上，“媽的，好久沒這麽鬧過，還真有點不習慣。”
“怎麽不習慣了？”我打趣道。
他把頭悶在抱枕裏，悶悶的聲音混著樓下的音樂聲傳過來，“吵。”
我沒聽錯吧，他竟然會嫌吵？
“呆會就把他們都打發了…”他頂著額頭上幾道抬頭紋不耐煩的說。
曲揚笑笑不說話、
“誒對了，曲揚你今兒就住這吧。”
於小然說，“這麽晚你再回去太折騰了，再說我這兒離你公司也緊，房間又多的是。”
曲揚沒有異議，淡淡答應了。
我頭發幹的差不多了就準備打車回去，剛走到門口就被剛才拉我下水那個男孩子叫住了，
“姐，剛才真不好意思了。”他這次比剛才要誠懇一些。
我也不再計較，“原諒你了。”
“我叫林凡，樹林的林，非凡的凡。”他說。
我點點頭，沒打算交換名字。
“後會有期。”他回身的時候意味不明的眨了眨眼睛，我甩甩頭，隨手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酒勁漸漸上來了，吹著晚風的我已然微醺。
這是我這一年裏第一次喝酒，酒量也明顯跟不上，喝了幾杯而已就已經暈暈的。
原本以為喝醉了會意識不清，可是以先前幾次零星的醉酒經驗來看，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兒。
喝醉的時候，身體的各個器官都會被麻痹，唯獨腦子清醒的很。
打開家門的刹那，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這樣一個在平凡不過的晚上，卻因為酒精的作用，生生把我心裏的落寞放大了無數倍。
開門的聲音驚動了兩隻貓，推開房間門的刹那，它們伸著懶腰從衣櫥裏跳出來到我的腳邊蹭我的腿。
我矮下身子把它們抱在懷裏，衣櫥裏一件東少的襯衫已經被它們蹂.躪的不成樣子。
我搖搖頭走近了一些，帶著褶皺的銀灰色襯衫卻讓我再次想起了那天在停車場見過的男人。
不知為什麽好好的心猛然的抽痛了一下，我揉著臂彎裏毛茸茸的小腦袋，“你們也喜歡他的味道嗎？”
“好巧啊，我也好喜歡。”
阮玲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到店裏來了，我趁著中午她休息的時間給她打了個電話。
電話剛一接起來，就聽到她滿是疲憊的聲音說她已經到我門口了。
話音剛落，樓梯口就傳來一陣拖遝的高跟鞋的聲音。
高跟鞋踩在實木地板上的聲音清脆篤定，十分好聽。隻是我很少穿高跟鞋。
“怎麽了這是，剛一來就耷拉著臉，”她嘴角都要拖到地上了。
“別提了。”她揮揮手把提包丟在旁邊的椅子上。
“我那個項目的合作人不知道怎麽回事兒，馬上要簽合同了，他那邊卻突然要加股份！”阮玲氣鼓鼓的說，
“你說那家公司靠不靠譜啊！本來我還指望著早點放假呢！”
“怎麽會臨時要加股份啊？是不是溝通出了問題？”我詫異的問。
她搖搖頭，“不是我們這邊的問題，是那邊項目的負責人換了，壓著合同不簽，要把原本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提到百分之二十五。”
“不能再商量商量嗎？”我問。
“我們這邊不可能退讓的，如果讓了這百分之五的股份，他的股權就超過我成了最多的了，這原本就是我方主導的項目，怎麽可能讓步！”她皺著眉頭，顯得十分苦惱。
想來是阮玲不想做出讓步，但對方的態度同樣堅定。
項目的準備進程已經差不多了，臨時更換合作夥伴幾乎是不可能的，要麽徹底放棄項目，要麽做出讓步，當然最好的期待是在二者之間另辟蹊徑，找到讓對方妥協的辦法。
聽阮玲說，這次的項目是開發一座旅遊資源旺盛的小島，那裏常年遊客不斷，但基礎設施卻並不完善，阮玲計劃在那裏修建度假區域，包括公寓別墅區在內一體化的服務區，是一筆不小的投資，但未來的收入也十分可觀。
這種等級的項目，合作夥伴是成功與否至關重要的因素，她做了很多功課，聽了她父親和公司董事的建議，決定接觸了現在正在合作的公司。
和之前的合作人談過幾次，雙方對於項目計劃和股權各方麵意見都很一致，隻是沒想到對方公司卻臨時換了項目負責人。
“那你和新的負責人談過了沒有？”我問她。
“還沒有，那個人到現在我連見都沒有見過，不知道是個什麽樣的人……”
她頹然眨了眨眼睛，“不過聽說是個不好對付的角色。”
我把涼茶推到她麵前，“你怕什麽，我就不相信還有誰比你難纏？”
她沒好氣的瞪了我一眼，我忍俊不禁，“到時候你就先看看對方是個什麽樣的人，”
“要是一個貪財的，你肯定有辦法，要是一個好.色的……那你就出賣一下色相——”
“喂喂喂，能不能出點像樣的主意！”她拍著桌子打斷我的玩笑，苦大仇深的看著我。
我忍住笑意，話糙理不糙，不過要是對方是個無欲無求軟硬不吃的，那還真容易沒轍。
“要不然這樣，你們什麽時候談判？”我倒是想到一個主意。
“後天，聽說對方的負責人已經提前到了。”
“到時候肯定是你來安排談判地點吧？”我問。
阮玲點頭，“是啊，畢竟我是東道主嘛，”
我眨眨眼睛，“那就這樣…到時候你把談判地點定在休閑會所之類的地方，不要讓氣氛太嚴肅，最好湊成一個飯局。”
“然後呢？”她有點好奇。
“然後……想辦法灌他酒，然後趁著他神誌不清把合同簽了算了。”我說。
雖然是一個下三濫的辦法，不過這種方法也隻能對付那些沒定力的人，所以最多也就叫做願者上鉤。
阮玲緩緩點頭，看樣子是在認真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
片刻之後她眼裏閃過一絲狡黠，“我覺得如果一直敬酒的話可能會太生硬……”
她猛地轉過頭看我，不知為何，我突然有種不妙的預感。
“那，你想怎麽樣？”我警惕的看著她。
“我一個人的戰鬥力太弱，要是有一個長的漂亮酒量又好的助手的話……”說話的時候，我已經看到她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