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提出50萬是小瞧了你
我不知道他這種人為什麽會對清吧感興趣，但在那裏見麵總歸要讓我放心一些。
我隨手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上了地點之後，司機便徑直開車，沿著這條路一路往前，駛離了公司門口。
剛走了沒多遠，口袋裏的手機就開始震動。
在看到屏幕上跳動的‘方雋’兩個字的時候，我下意識的按了掛斷鍵。
在這種時候我不能接他的電話。
他隻要用在平常不過的語氣命令我回去，或許我都會動搖。
但是事情因我而起，我這次無論如何都要為他做一點事情。
電話掛斷之後，他很快就再次打過來了。
我索性把手機扔在一邊不去理會。
電話孜孜不倦的像了好幾遍，最後才重歸平靜。
看著被我扔在一邊的手機沒了動靜，我心裏沉了沉，不知為何泛出一絲異樣。
“小姐，你說的是這裏嗎？”司機停在一個街口問道。
我並沒有來過這裏，隻從車窗往外看了看，本以為酒吧是在一個平常的街道，卻沒想到這裏竟然看起來有點……荒涼？
集裝箱堆放在路邊，上麵畫滿了各色的塗鴉，整條街區都充斥著一股讓人躁動的不安氣息。
我抬頭看了一眼牆上用油漆噴出來的一串英文字幕，和那個男人告訴我的地方吻合。
難道就是這裏？！
“嗯，停在這裏就好。”我遲疑的下車，轉了彎才看到在牆上那一串英文字母的下麵還有一個手畫的歪歪扭扭的箭頭，指著左前方。
我盯著那扇毫不起眼的門看了一瞬，才意識到這裏根本不是什麽清吧，而是一家地下俱樂部。
這種俱樂部我隻來過一次，紙醉金迷之類的形容詞在這裏最多也隻能描述出一個普通服務生的狀態而已。
真正的參與者，不管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態來到這裏，隻需片刻就會被這裏的氛圍感染，有的人忘了自我，有的人醜態盡出。像是電影裏那瓶擾亂人心的香水，讓人失去理智，剩下的所有精力都用來揮霍和狂歡。
我站在門口，卻不自覺退後了幾步，並不打算進去。
我拿出電話撥通了那個男人的號碼，不知為什麽，他那邊卻聽起來十分安靜。
“我已經到了，你在哪裏？”
“還挺快。”他嗤笑了一聲，“進來吧。”
“我是不會進去的，有什麽話你就在電話裏說，或者你出來說。”我淡淡道。
那扇門此刻對我來說就像是充滿魔障的地方，我知道裏麵的嘈雜可以淹沒任何人的聲音，所以我更加不能進去。
隻是我話音剛落，眼前的那扇畫滿塗鴉的門竟然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我被突然的動靜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
過來開門的正是那個男人。
他一如幾年前的樣子，隻是滿是橫肉的臉上不知什麽時候多了一道疤痕。或者是以前這疤痕就在了，隻是我沒注意而已。
和想象中不同的是，他的身後除了淡淡的唱片聲音幾乎沒有其他嘈雜的聲響。
難道是我想多了，還是這裏真的隻是一件普通的酒吧而已？
但當我繞過他肥碩的身體看到裏麵的裝潢和還未亮起的鎂光燈罩時，我知道並不是這樣的。
這裏就是一家地下俱樂部沒錯。
“說吧，你要怎樣才能簽合同。”我一分鍾都不想看到他的臉，所以說話的時候直奔主題。
他皺了皺眉頭，“你是來談條件的還是來催命的？！現在是老子說了算！”
“要麽進來，要麽滾。”他說完便徑直走了進去。
我慌了一瞬，在看俱樂部雖然還沒到正式開放的時間，可是裏麵卻已經有很多客人的時候終於鼓起了勇氣，跟著他走了進去。
他回頭看我跟了上來，眼睛笑的眯成一條狹小的縫，“現在看起來總算有點兒求人的態度了。”
我跟著他在一張桌子跟前坐下。
“說吧，到底怎麽樣你才肯簽合同？”我說。
他肥碩的大手擺弄著桌上已經空了一半的透明酒杯，眼睛卻看著不遠處吧台邊坐著的妖嬈女人。
他的視線在那個女人身上上下打量時，眼底流露出的下流讓我感到陣陣難受。
見他不理會我，我沉了口氣，再次開口，“我今天來這可不是陪你看女人的。”
他這才轉過頭看著我，眼裏閃過一絲輕蔑，“那你是來幹什麽的，陪我睡覺的？”
……
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能跟這種人一般見識。今天來這裏是有重要的事……
“到底為什麽突然不願意簽合同？如果是因為我們之間的過節的話，那我跟你道歉。”我逼迫著自己不去理會他，徑直說道。
他聽到我的話時，表情有些古怪。
他翹起的嘴角閃過一絲商人談判時獨有的精明，“要簽合同？”
“…是。”我抬頭隻是著他的眼睛，不知道他為什麽老是可以回避我直接提出的問題。
“可以啊。”他說。
我頓了頓，“你說什麽？！”
他怎麽可能這麽快答應！
他把桌上剩下的大半瓶酒推到我麵前，“全喝了我就跟你簽合同。”
我定定的看著他遞過來的酒，酒瓶亮的像是水晶。淡橙色的液體在裏麵閃著光芒。
“…你說話算話？”
他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當然。”
“好，我喝。”
我心裏沉了沉，拿過桌上的就，打開瓶蓋把瓶口送到嘴邊。
男人在對麵看著我的動作，臉上的表情不可捉摸。
我心裏泛起一絲怪異，我知道他絕不會這麽容易就同意簽合同。但是現在談判的主動權掌握在他的手上，所以我沒有別的辦法，隻能按照他說的做。
辛辣的液體刺痛我的味覺和喉嚨，我費力的吞咽下瓶子裏的烈酒，在瓶子裏最後一滴酒流進唇邊的時候，究竟的味道已經充斥了我整個鼻腔和大腦。
“現在滿意了嗎？”我頓覺無力，瓶底重重的砸在了桌麵上。
他冷冷的笑了笑，“幾年不見，酒量見長啊。”
我咬緊牙關，幾年之前的情景再度在腦海中浮現出來。這個男人沒有變，起碼他這幅醜惡的嘴臉還是跟以前一樣。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隱隱感覺頭腦發沉。
大概是酒精的原因。
“還有什麽不滿意，你一次說完吧。”
我趁勝說道，“我弟弟砸傷你的事，如果你還是介意的話，我跟你道歉。或者……我可以賠你錢。”我說。
“呸。”他啐了一口，“老子稀罕你的錢？你當我是要飯的啊？！”
我的手攥的緊了一些，緩緩抬頭看著他，卻發現視線有點模糊。
我甩了甩頭，用力的眨了眨眼睛，“那你……到底想怎麽樣？！”
他靠在椅背上，“認識我的人都知道，我活的就是一張臉。之前你再所有人麵前讓我傷盡了顏麵，結果就憑區區50萬就想把我打發了？！”
“可是，那50萬是你自己開口要的。”如果現在嫌少的話，是不是有點晚了。
他不屑的笑了一聲，“我不在意你給我多少錢，我再說一邊，我他媽最不在乎的就是錢。”
我抿了抿嘴唇沒說話，等著他的下文。
“不過我承認，當初提出50萬是小瞧了你，沒想到你在我麵前假裝貞潔，轉眼間就勾搭上了一個大款。你要是就此消失在我眼前也就算了，可是你卻偏偏要出現，現在還有求於我，你覺得我會就這麽算了嗎？！”他說話間，身體前傾靠近了一些。
他身上散發著嗆人的煙味和酒氣，脖子上幾道又深又長的皺紋直直的刺進我的眼睛，我下意識的完後躲了躲。
“就是因為這種事嗎？”我說，“就是因為你不甘心當初就這麽輕易地饒了我，所以現在才故意不簽合同來報複我是嗎？”
說話的時候，我感覺自己的頭愈發的沉重，不禁伸手撫了撫額頭，盡量保持清醒。
沒想到這酒竟然這麽烈，我自持酒量不差，可是……為什麽我的頭會這麽暈？
“是又怎麽樣？”他說，“就算是這樣，你還不是要來求我？”
“不得不說，你找男人的眼光實在太差。竟然派你這麽一個女人來——”
“我再說一次，沒人讓我來，是我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而連累別人。”我打斷他的話徑直說道。
我討厭從這個男人的嘴裏聽到方雋的名字，他不配說起他。
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幾下，我並沒有理會，隻是淡淡的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卻愈發的發覺自己的眼睛開始找不到焦距。
“喲嗬，你這麽維護他，那他現在在哪兒呢？！”他挑釁的問道。
“說到底還不是一個靠女人來吃軟飯的嗎。”
“我不準你這麽說他！”我低低的說。
這個男人他根本什麽都不知道，他憑什麽這麽說！
“怎麽，還要打我嗎？來來，朝這兒打。”他偏了偏頭，故意說道。
我的直接已經深深嵌入掌心，我想做點什麽，可是手臂卻提不起力氣。
我連忙扶助另外桌角，憑借著最後一個支點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怎麽會這樣……這到底是怎麽了……
男人似乎在盯著我看，然而我已經視線渙散，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
“這是怎麽了，剛才罵人的勁頭兒怎麽沒啦？”他諷刺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