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高人
“盒子呢?”
王宇傻眼了,他住在二樓,從窗戶上往下看,外麵是一片平整的草地。
地麵上有片草叢有被壓過的痕跡,除此之外,還殘留著一些白色的結晶。
但是,盒子沒了。
“怎麽了?”張天成急匆匆的趕過來。
“盒子不見了。”
王宇將他的遇到的事情,和張天成說了一遍。
滿屋子的水汽繚繞,看的張天成直皺眉頭。
“所以,你將盒子丟了出去?”
“沒錯。”
“跟我走。”
“去哪?”
張天成冷笑兩聲,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誰賣的東西,就找誰。
沈三錢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組織一些私人的拍賣會。
裏麵有他收集來的寶貝,也有一些其他藏家的藏品。
“誰啊?”
上午十點鍾,沈三錢穿著睡衣從床上爬起來。
樓下的汽車不斷的鳴笛。
“有病啊,讓不讓人睡覺了?”話說出去一半,餘下的一半卡在嗓子眼裏麵。
這輛車,他認識。
“張老板,您怎麽有空來我這小地方呢?既然來了,進家裏麵坐坐?”
“不必了。”
張天成坐在車裏麵,沈三錢弓著身子,站在車門邊上。
肥碩的肚腩擠在一起,豆大的汗珠子從額頭上一個接一個蹦出來,王宇都替他累得慌。
“那串手環,你從哪裏弄來的?”
沈三錢心裏麵咯噔一下,陪著笑臉:“張老板,我們這一行的規矩你知道的,”
“別和我提什麽規矩,告訴我,哪來的。”
張天成很努力的抑製自己的怒氣,可是逸散出來的一部分,依舊讓沈三錢在八九月的天氣裏麵如墜冰窟。
“南懷街,18號。”
“開車。”
南淮街是江陽最大的古玩市場,類似北京的潘家園,天津的沈陽道。
擺地攤的地方人潮湧動,開店鋪的一列門可羅雀。
車子停在南淮街18號的門口。
王宇一拍腦門,剛才感覺沈三錢有些可憐,現在發現,他的可憐完全是自找的。
在18號的門口,一個花白頭發用木簪子挽著,穿著的道袍最少得有兩個月沒洗過的道爺坐在門檻上,兩隻腳支開,從道袍下麵露出兩條大毛腿。
這是一家賣道家法器的店鋪。
你從道家的法器店裏麵,買密宗的法器,你的頭是被門夾了,還是被驢踢了呢?
張天成不說話,車子裏麵的氣氛壓抑的可怕。
“哎,你們買不買東西,不買麻利的一邊待著去,別擱我門口礙眼。”張天成的車停的時間稍微久了一些,老道士一點麵子不給,直接開罵。
張天成走下車,王宇也麻利的跟上,像一個晚輩一樣站在張天成的側後方。
“老先生。”
“叫誰老先生呢?五十多歲的人了你裝什麽嫩呢?”
嘿,這老道士吃槍藥了吧?說話這麽衝。
張天成麵無表情,完全忽略了老道士的話。邁過門檻,走到店裏麵。
店鋪不大,頂多就是十來平米,正對著門的牆上,掛著一張碩大的太極圖。
下麵供奉著三清的塑像。
塑像前麵的香爐裏麵,插著三根黑色的細香。味道馥鬱而不刺鼻,隻不過聞了一口,王宇隻覺得腦子都清醒了不少。
左邊的櫃台上麵,擺著一套符紙。右邊的牆上掛著幾柄桃木劍。
除此之外,在沒有任何的東西。
“哎,我可和你們說,我這店裏麵,可是按時收費的,就是不買東西,也得給錢。”
張天成一抬手,司機老楊掏出一遝子紅色的人民幣,抽出三分之一交給老道士。
“切,真小氣。”
“這位真人。”
老道士像是火燒屁股似的跳起來,“擔不起,擔不起,我一糟老頭子,可擔不起真人的名號。有事兒你說,隻不過,嘿嘿。”老道士搓了搓手指。
“不知道前輩記不記得,你曾經給城北的沈三錢,沈老板賣過一條手環。”張天成開口問道。
“沈三錢?你說那個胖子?”老道士一拍大腿,“虧大發了,那死胖子,隻給了八百塊錢就買走了。你知道賣了多少錢嗎?三百萬,也不知道那個傻子有這麽多錢。”
有很多錢的傻子:“……”
“那您知道那條手環的來曆嗎?”
老道士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你別說,老頭容貌清瘦古拙,不說話站在那裏,頗有一股子仙風道骨的味道。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老頭子你到底信什麽的?也不怕三清降罪與你。”王宇忍不住開口說道。
“老頭子我信天信地信自己,你們要找的東西,不在我這裏,你們離開吧。”老道士說完,大袖一揮。
王宇和張天成眼前一花,就出現在門口。
想要在走進去,不是左腳拌右腳,就是頭疼眼暈,真可謂是咫尺天涯。
張天成知道碰上高人了。
從司機老楊手裏麵接過厚厚的一遝,王宇目測有五萬塊左右的現金,放在門檻前麵。
也不說話,退回到車裏麵。
車子離開之後,也不見有人出來。門口的錢忽然消失,老道士滿意的點點頭,“是個懂事兒的家夥,不枉老頭子我救你閨女一命。”
忽然老頭子像是想起來什麽,一拍桌子,“好好地法器,竟叫你拿去賣錢,你還好意思來見我?還不滾出來?”
從門口鑽進來一個圓滾滾的身體,沈老板汗出的更厲害了。
“您老別生氣,有錢人就這尿性,你要是送給他。人家眼皮子都不看一下,至少讓他們花點錢,才能夠安心。”
老道士還準備說什麽,沈老板從口袋裏麵掏出來一張灰色的卡片,恭敬的放在老道士麵前的櫃台上麵。
“這裏麵有二百萬,是給您的。”
老道士怒目圓睜,“吾等出家之人,豈是你用這些阿堵物可以賄賂的。”
“錯了,錯了,這錢放我手裏,就是個死物,在您這,可以造福蒼生,也算是小的一點心意。”
老道士滿意的點點頭,“既然是這樣,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你離開吧。”
也不見他有什麽動作,桌子上的卡片消失的無隱無蹤、
與卡片一塊消失的,還有圓滾滾的沈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