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江小姐久違,我叫霍承易!
江寒霜看著麵前黑色的鐵盒,大約也就手掌大小,像個鉛筆盒那麽長,上麵鏽跡斑斑還落著鎖,看上去是有一定年頭的東西了。
“這是後來買了你那房子的人送來的,說是在梳妝鏡後麵的玻璃鏡子裏找到的,見上麵上了鎖,可能是什麽重要東西,就給送來了,我拿著也有大半年了,就是一直聯係不到你,所以拖到現在,寒霜你快看看裏麵是不是你的東西。”辛和玉細細的把這鐵盒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
江寒霜認識這個貼合,看到舊物的一瞬間,她就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她童年的往事。
她跟媽媽有段時間是生活在那個不足一百平的小房子裏的,媽媽經常拿著這個小鐵盒坐在陽台上發呆,她問那裏麵裝的什麽,她媽媽總是惆悵的告訴她,是她長大以後的嫁妝錢。
可是再後來,她媽媽大病一場,她跟著被江戰接回了江家別墅去住,還被一個女人時常在家照顧著,那個女人就是楊青青。
她媽媽的病越來越重,精神好的時候也會在窗戶或院子裏發呆,但江寒霜在也沒有見過她媽媽拿那個鐵盒看。
後來她也就忘了這個事情。
江寒霜拿起鐵盒,四周端詳了一圈,卻感覺那鐵盒出奇的輕盈,似乎裏麵什麽都沒有裝:“這大概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東西吧!”
江寒霜拿著盒子放進了自己包裏,她等會得找個開鎖的才能打開。
“嗯,那就好。”辛和玉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目光有意無意看向江寒霜,似乎是欲言又止,不太好意思張口。
“和玉,一直沒問你,你在上班嗎?”今天是上班日,她上次遇到辛和玉的時候也是上班日,江寒霜下意識的覺得辛和玉應該沒有在工作。
辛和玉軟軟的垂下眼瞼,低頭看著自己麵前的咖啡杯子:“沒有,我結婚了。”
“結婚了?”江寒霜有點詫異,在大學的時候,她從沒見辛和玉跟哪個男生親近過,怎麽會突然就結婚了呢……
辛和玉仍舊是軟軟的低著頭:“就是……家裏人催的急,我也沒找到什麽特別理想的工作,就想著先結婚了……”
江寒霜分明看她說自己結婚的時候,並沒有太多的喜悅,這中間大概也有很多無奈的事情,她也不好再問,隻能轉了話題:“一年多不見,你倒是變漂亮了不少。”
辛和玉微微抬頭,對江寒霜靦腆的笑了笑,柔柔的說了句:“不過是摘掉了眼睛罷了!”
江寒霜淡淡的笑著,明顯覺得辛和玉還是有些拘束,於是道:“和玉,我不知道你現在是不是遇上什麽事情了,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可以來找我!”
辛和玉麵容一滯,閃過一絲細微的動容,卻又很快恢複正常,隻是笑著點頭:“嗯,謝謝你,寒霜!”
江寒霜又笑著看了看坐在對麵的女人,她軟軟糯糯的,身上穿的衣服都價值不菲,最起碼在物質上是不缺的,超越物質之後的苦惱,那就是精神層麵了。
這大概比物質匱乏更讓人難受,她切身體會。
辛和玉低頭看了看桌上的手機,抬頭道:“寒霜,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她抬頭說話間,似乎是在咖啡館門口看到了什麽,立刻慌張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拎著包就往外走。
江寒霜一愣,見辛和玉步子加快的往外走,她下意識的站起來跟上去,等走到咖啡廳門口,她抬頭間才看到門口聽著一輛黑色賓利,車前倚著一個俊美陰冷的男人。
江寒霜放緩了腳步,隔著玻璃門仔細看了門口那男人一眼,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襲上心頭。
門口的男人,一身高級定製黑色西裝,他眉宇間沒有怒意,可不知怎麽的看上去像是繚繞著一股冷峻,長相極英俊,可是就透著一股子寒涼。
辛和玉低著頭,很快走到了男人麵前,似乎還說了句什麽。
江寒霜在看門口那男人的時候,正好跟男人目光相交,她也就隻好跟著走出咖啡館。
“和玉,這位是?”江寒霜走進,臉上笑得禮貌。
辛和玉見江寒霜也跟了過來,在回答她的話之前,下意識的抬眼偷偷瞧了身邊男人一眼,聲音軟軟的:“是……我老公。”
“你好,江小姐久違,我叫霍承易!”男人語調稀鬆平常,神色很淡,說話間帶著禮貌的疏離。
江寒霜怎麽能感覺不到,隻淡淡的點頭回應:“你好!”
辛和玉默默看了男人一眼,主動靠近一點,低低的說:“老公,你怎麽來了?”
男人隨即垂眸看了身邊的女人一眼,眼波平淡:“來看看你跟誰見麵。”
江寒霜站在一旁,看在眼裏,這……應該不是正常夫妻的相處模式吧?
“江小姐,我太太累了,失陪了!”男人隻是垂眸看著身旁的女人,沒再看江寒霜一眼,話音未落,就拉著辛和玉的胳膊上了車。
江寒霜麵上保持著淡淡的笑,看著麵前的黑色賓利開走。
剛才那男人,非富即貴,而辛和玉一般的家境,怎麽會嫁給這樣的男人呢?
…………
江寒霜沒回家,而是找了一個開鎖匠,讓人把那個黑色鐵盒打開了。
她坐在車上,看著已經被打開的盒子,猶豫了幾秒鍾,還是掀開了蓋子。
讓人想不到的是,那信裏麵裝著的是一封信,是她媽媽的筆跡。
一共兩頁信紙,紙張泛黃,江寒霜打開看的時候,瞬間酸意湧上鼻尖,看著那一行行字跡,裏麵的內容令她越看越難受,眼眶裏蓄滿了淚,終於匡不住大顆大顆的掉在信紙上。
這信,確實是江寒霜的媽媽寫給她的,不過這信裏的內容,卻讓江寒霜震驚。
她的媽媽確實是被楊青青害死的。
本來,江寒霜也已經猜到了,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信裏說,她媽媽是被楊青青和江戰兩個人一起害死的。
當初,江寒霜的媽媽病重,楊青青恬不知恥的找上來,說不想她們母女在外受罪,把她們接回了江家別墅住,一開始楊青青表現的十分低聲下氣,對她媽媽更是日夜照顧,可她媽媽的病沒好,反而更加嚴重了。
她媽媽懷疑是平常吃的藥有問題,可江戰竟然直接拒絕她再去醫院檢查的要求,仍舊用家庭醫生開的藥。
江寒霜的媽媽是死於重病,而且臨死前已經神智恍惚。
在信裏,她媽媽說,江戰讓家庭醫生給她開的藥裏有導致人精神渙散的治療抑鬱症的藥,可拿給正常人吃,自然就盜汗多夢,在度過了噩夢連連的幾個月後,她再去醫院檢查,一聲卻說她得了嚴重的抑鬱症,身體的虛弱再加上精神的折磨,她媽媽也幾乎放棄了治療的機會,任由楊青青照顧著,喂她吃藥,可後來,在她臥床不起的時候,楊青青也一如預料的變了一副麵孔,對她極盡侮辱,江戰卻冷眼旁觀。
這封信,是江寒霜的媽媽再某天夜晚偷偷放在她們原來的小房子裏的,而且很快被楊青青叫人又帶了回來。
江寒霜看著手裏薄薄的兩張紙,她終於明白,她媽媽在臨死前經曆了多少絕望和折磨,原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江戰。
她以為,江戰好歹也跟她媽媽夫妻一場,楊青青為了上位做多可惡的事情她都無話可說,可江戰,他竟然也是害她媽媽的凶手之一!
人性何其貪婪醜陋!
江寒霜收起那封信,在自己車上閉眼休息了好一會,覺得太陽穴突突的疼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