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 你派人跟蹤我？
電話裏，男人嗓音清明，直截了當。
江寒霜愣了愣，在江氏樓下？可是見麵的話，要聊些什麽呢？除了合作，他們好像並沒有什麽好談的，可合作已經顯然是不可能了。
“黎先生，我……現在……”
“我知道，江總大約是要說拒絕我的一些借口，就算封總不同意咱們之前的合作，難道處於朋友之間，我們不能聊聊麽？”男人先一步打斷她的話，說的輕鬆自如。
隻是，江寒霜想了想，他們……就見過一次麵，這就算朋友了？
他們什時候有這麽熟了？
人都在樓下了，她還能怎麽拒絕。
“聊聊倒是可以，那不如我讓人請黎先生上樓？”江寒霜道。
黎燁停頓了一兩秒的時間，“江氏隔壁有家咖啡館，我看著不錯，我請江總喝杯咖啡？”
江寒霜：“……”
不知道處於什麽感覺，江寒霜總覺得，黎燁說話有種讓人難以拒絕的姿態，並不強勢，可就是剛好讓人拒絕不了。
…………
江氏集團隔壁的某咖啡館裏。
此刻正是客人少的時間點，咖啡館裏沒什麽人，江寒霜坐在臨窗的一處，看著端正坐在對麵的男人，開口道：“黎先生請我喝咖啡，是想聊些什麽呢？”
“好奇。”黎燁垂眸盯著眼前的咖啡，並沒有動。
江寒霜眉梢微微挑起，“好奇？好奇什麽？”
“好奇MARS集團給出這麽優厚，甚至高於市場兩倍的價錢，為什麽封總不同意合作。”黎燁這個人長得英俊，隻是那雙淺棕色的眸子裏透著隱約的疏離。
或許，混血的人長得都不錯，江寒霜某一刻這麽想著。
“封總大約有自己的考量呢，我也不過是個掛名總裁，說了不算，其實……”她拉長語調，就知道他的目的還是合作，於是把鍋推到封疆身上：“黎先生要是真的想合作，倒是不如去找找封總，畢竟現在江氏是屬於K-WINNER的產業。”
江寒霜說的風輕雲淡。
“不用，封總不想合作大約有他的道理，我隻是好奇。”黎燁淡淡的回。
…………
K—WINNER的總裁室裏，某人終於忍不住怒了。
“什麽時候下樓的？”封疆問站在辦公桌前，正低頭的張秘書。
“十點左右。”張秘書小心翼翼的回答。
“左右？”男人冷聲問。
“十點零八分。”張秘書趕緊看了看手機上的匯報。
“姓黎的找她做什麽？”他記得，好像已經明確拒絕了合作，也警告了他不準去找那女人的。
張秘書這次是真答不上來，他訕訕的低頭，聲音小了兩度，然後道：“……因為是通電話……所以……所以……不清楚。”
男人的臉，又冷鬱了三分。
張秘書大氣不敢出一個。
過了大約一兩分鍾，張秘書額頭已經滲出汗了，才聽到自家總裁涼涼了的說了句：“出去！”
張秘書連連點頭，掉頭就走。
總裁室裏，男人手裏拿起手機走到大大的落地窗前，看著落地窗外的風景，低頭撥通江寒霜的電話。
江寒霜正跟黎燁有一搭沒一搭尷尬的聊天，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她拿起一看，唇角的笑一滯。
這男人這個點為什麽打電話？
她對黎燁說了聲不好意思，起身去咖啡廳的空曠處接電話。
“有事？”江寒霜問。
“沒事。”電話裏，男人的聲音極淡，聽不出情緒。
這樣的回答，讓江寒霜沒法接，她很想說沒事打電話做什麽，可還是忍著沒說話，等著男人再開口。
大約半分鍾，江寒霜正要不耐煩的開口，電話那頭的男人徐徐開腔：“在做什麽？”
她一愣，好像這男人是說過不讓她跟黎燁見麵的，她現在總也不好說在跟他喝咖啡吧……
“沒什麽，在工作啊！”江寒霜捕捉痕跡的回。
“工作麽？累不累，我讓秘書去你們公司隔壁咖啡館買杯咖啡給你？”男人的語調依舊淺淡，隻是隱約能聽出壓抑的冷意。
江寒霜一愣，公司隔壁的咖啡館，可不就是這裏麽？
她又不是傻子，封疆這麽說，她能聽出來弦外之音。
她沒說話。
男人繼續道：“那裏咖啡味道怎麽樣？你替我嚐嚐，好喝的話，改天你請我喝一杯？”
江寒霜：“……”
“早上喝咖啡，確實有助於提神，要是再能有個人一起聊聊天，忙裏偷閑，這滋味應該是不錯的把？”
“封疆！”
隨著男人一段段冷嘲熱諷的話，江寒霜終於生氣了。
電話裏的男人聲音頓了頓，語調還是一如剛才，淺淡又隨意的道：“或者，你不想請我，想請其他男人喝？”
“你派人跟蹤我？”這男人明明就是諷刺她。
“不是跟蹤，是保護。”封疆糾正。
“保護？你就這麽叫人保護我？我是在跟黎先生在咖啡館，可也隻是這樣，我們甚至跟本就沒有在聊合作的項目！”江寒霜以為，封疆生氣，多半是怕她私下再跟黎燁合作。
“哦？”男人語調更淡，甚至聽上去有些輕挑的蔑意：“連項目都不談了，孤男寡女的，在這麽好的環境下，是要談情說愛麽？”
“你……”江寒霜覺得一股莫名的邪火從她胸口冒出來，又硬生生的給壓了下去，重新恢複語調：“封疆，你能不能不要這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跟黎先生什麽都沒聊，咖啡還熱著，剛說兩句你就打了電話！”
江寒霜大約是被氣糊塗了，她竟然還解釋。
“算了，你愛怎麽想……”
“嘟……嘟……嘟……”
江寒霜剩下的半句“你愛怎麽想就怎麽想”還沒說完，就聽到電話那頭被掛斷的忙音。
封疆掛了她的電話。
江寒霜看著被掛斷的手機屏幕，愣了幾秒鍾，長歎一聲，閉上眼努力上自己恢複情緒。
她其實距離黎燁的桌子不遠，剛才打電話的神情黎燁自然是看了個一清二楚。
江寒霜回到咖啡桌前坐下，臉上已經恢複之前的淡然：“黎先生，我公司還有事情，恐怕不能再聊了，我改天再請您喝咖啡賠罪？”
“是封總的電話？”黎燁臉上是淡淡的禮貌的微笑。
江寒霜沉默，沒有反駁。
“我看江總不如在這等等，不用著急著離開，說不定一會封總也要賞臉來喝咖啡呢？”
黎燁隻是端坐在那，甚至自始至終臉上都掛著一種極為禮貌的笑，可那眼底著實沒有多少笑意，江寒霜抬眼看了看他，覺得這個男人有些深不可測，難道他請她喝咖啡，其實就是為了讓封疆過來嗎？
實則，他的目的是封疆？
江寒霜頓覺眼前這男人城府不淺。
她笑：“好啊，既然黎先生想跟封總聊聊，等等也無妨。”
二十分鍾後，封疆果然出現在了咖啡館裏。
男人身著一身黑色訂製西裝，白色襯衣上束著一條墨藍色領帶，麵上風輕雲淡，走到他們的咖啡桌前，先是看了江寒霜一眼，才勾著唇對黎燁道：“黎先生，我記得上次不是已經拒絕過你了，您還私下找寒霜，是不是不太妥當？”
黎燁端坐著，沒有動，隻唇角的笑漾得更深一些，同樣看了看江寒霜：“我以為，上次在發布會我跟江總相談甚歡，就算合作談不成，有關設計的理念，還是能跟時常交流交流的。”
黎燁說的很禮貌，可連江寒霜聽著這話都有些不自在，這明明是……挑釁啊！
雖然，江寒霜不太明白，黎燁為什麽要挑釁封疆。
封疆菲薄的唇角勾起：“我倒是不清楚，黎先生從倫敦調派到中國之前，似乎是管市場的，跟設計好像沒什麽關聯吧？我看你想聊的不是設計，或許是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