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 這難道不是報應麽?
老人在電話裏笑了笑,隻是冷寒的厲害:“我不怪你,我隻是恨你,所以,你們不可能會在一起的。”
江寒霜手裏的手機幾乎拿捏不住,身體倚在牆壁上。
“江小姐,你在回家之前就不想知道,他們把你誆回去之後,去做什麽?”耳邊的電話裏是老人沙啞淺淡的聲音,卻讓江寒霜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說什麽?”江寒霜聽了這話,也不過心念一動,沒敢真的往其他麵想,不過還是下意識的回頭,往封疆的病房看過去。
她一扭頭不當緊,正好看到習沉、夏和笙兩個人從病房裏出來,而且……後麵跟著封疆。
封疆身上,並沒有穿病號服,不過看上去行動有些遲緩。
江寒霜本能的往電梯口的方向躲了起來,耳邊電話裏,老人的聲音就又響了起來,像擁有著上帝視角一般,甚至能看到她此刻的舉動:“好奇的話不妨跟過去看看。”
這句話說完,電話裏已經響起了嘟嘟的聲音。
邢老掛了電話。
江寒霜從拐角的牆壁上偷偷看過去,阿千本就是保鏢,自然比江寒霜的反應更快,見她躲了起來,本能的也跟著躲在了拐角處。
“江小姐,怎麽了?”阿千順著江寒霜的目光看過去。
江寒霜麵色有些泛白,盯著三個人走的方向,有種想要直接衝上去問他們去哪的衝動,手掌緊緊的攥著,還是忍住了。
“阿千,你要跟著我的話,就不要讓他們發現。”江寒霜低低的對站在身後的阿千說,然後悄悄的朝他們三個人的方向跟了過去。
其實他算不上多隱藏,隻是始終跟著的距離比較遠,他們沒能發現他。
習沉走在前麵,夏和笙和封疆走在後麵,有時候夏和笙會扶封疆一把。
他們往走廊另一端的電梯走了過去。
江寒霜沒敢靠近,本以為他們會下去一層,可遠遠的卻看到習沉伸手在3層的按鈕上按了一下,她有些疑惑,扭頭跟阿千確認:“習沉剛才按了三樓嗎?”
阿千視力很好,確定的點頭,“是的,江小姐。”
江寒霜愣了愣,不可能也乘著電梯下去,很快往步梯的方向跑過去。
從六樓到三樓,三層樓的距離,江寒霜腳上已經換上了來時的高跟鞋,醫院的步梯,尤其是VIP病房樓的步梯,基本不會有人走,所以整個樓道裏都回蕩著她高跟鞋落在瓷磚上的聲響,一直衝到三樓,江寒霜站在步梯門口的方向往外看,剛好三個人已經從電梯裏出來,往走廊裏側走了一段距離。
她沒動,就站在那看,眼看著三個男人先後走進一間病房裏。
江寒霜還是站在那,愣了大概有半分鍾,臉色愈發的不好,還是阿千站她身側問:“江小姐,我們還要跟過去嗎?”
江寒霜回神,扭頭看了阿千一眼,她多想視而不見,可內心又無比忐忑著。
“阿千,你在這等著我,我去看一眼就回來。”江寒霜對阿千說完之後,就朝著剛才他們三個人的方向走了過去。
她剛走了一段路,發覺自己腳上的鞋子踩在地板上的聲音有些響,站在你原地定了定,幹脆彎腰把腳上的高跟鞋脫了下來,然後穿著襪子赤腳在瓷磚上走,一點聲音都沒有。
所以,饒是三個都極其敏銳的男人也都沒有發覺,她已經逐漸靠近了這間病房,而且病房的門還開著一條門縫。
江寒霜已經站在了走廊前的門口,在沒有看到畫麵之前,先聽到了封夫人的聲音,她整個人的血液都涼了。
最不想發生,最不敢想象的事情麽?
她的手連著手臂都有些顫抖。
江寒霜緊緊咬著牙齒,目光順著那條門縫看過去,剛好看到三個男人的背影,以及此刻正躺在床上的封夫人。
她能看到一張側臉,有些蒼白,額頭上裹著一層紗布,正在說話。
“我真的沒事,封疆你身上還傷著呢,就不要站著了,坐那吧!”封夫人的聲音,聽上去不似往常的氣息平穩,有些虛弱。
“媽,除了額頭,還有哪裏傷了沒?”這是封疆的聲音。
封夫人笑著搖頭:“沒了,我看那邢邵天也不是真的要對我動手,那個保鏢就推了我一下,你不用擔心,我真的沒事!”
“習沉說腦震蕩,你撞在了桌角上!”封疆聲音有些嚴肅。
封夫人勉強淡淡的笑了笑:“哎呀,摔跤的人也會腦震蕩呢,醫生說的太嚴重了,不就是額頭破點皮兒,你別大驚小怪的,還有啊,這件事情跟你們沒有關係,是我自己要去邢邵天的!”
“所以媽,你以後不要去見他。”封疆道。
“知道了!”封夫人淡淡的回了句,然後看著習沉跟夏和笙:“你們兩個,我就受這麽點傷,還叫封疆過來做什麽,我兒子身上的傷比我嚴重,你們不知道啊!”
…………
江寒霜隻聽到這裏,轉身就往回走,她走的極快,完全沒有停頓,甚至超過了步梯門口,連看站著等的阿千一眼都沒看,繼續往前走。
阿千摸不著是什麽情況,又不敢高聲說話,隻低低的叫她,然後快步跟上去:“江小姐,您去哪?”
江寒霜沒回頭,隻對跟上來的阿千說了句:“洗手間,在這等我!”
阿千腳步停下來,沒有繼續往前追,因為她確實看到,走廊的那邊就是洗手間。
江寒霜腳上的鞋子還是拎在手裏,直到一頭紮進洗手間,她才終於扔掉了手裏的鞋子,整個人貼著牆壁上。
所以,封夫人也受傷,而且原因,多半也是因為他們,或者她自己。
如果說封疆受傷是因為他們的愛情,可封夫人又是為了什麽呢,就為了這場愛情,還需要多少人牽連其中?
她倚在冰冷的白色牆壁上,拿出手機撥通了通話記錄裏那串陌生又熟悉的數字。
電話那頭很快就接通了。
“她把你兒子養育成人,她是你所謂的這輩子最愛的女人的姐姐,你就這麽對她?你竟然讓人傷他,你還有沒有人性!”江寒霜說話的聲音極其不平穩,帶著壓抑的憤怒。
電話那頭,很耐心的聽她說完了這段話,也沒有半分要生氣的意思,聲音一如的蒼老深邃:“江小姐,你應該明白,這一切的根源都來自於你。”
她接著手機的手指骨節泛白。
對啊!一切都是因為她。
如果沒有那所謂的可笑的愛,如果沒有什麽必須的堅持,她還是原來那個冷血絕情的女人,亦或者,她根本就沒有再回來蓉城,這一切也許都不會發生。
“嗬!”江寒霜冷嗤:“要做MARS集團的繼承人,都要變成你這樣絕情無義的怪物的話,封疆恐怕永遠都做不到。”
“是麽?人都是需要培養的,他現在不是,等你離開他的時候,就是了,男人總要經曆幾個女人才會明白,那些所謂的愛情,不值一提。”邢老淡淡的道。
江寒霜捏緊了手裏的手機,恨不得把手機捏變形:“這就是你口口聲聲所說的,封疆的生母曾經是你這輩子最愛的女人?哼!邢家長子死了,黎燁又出了車禍,你難道從沒想過這些是為了什麽?”
有時候,人越是憤怒越是冷靜,越是懼怕同樣也會反常的冷靜。
她聲線涼到了極致,繼續道:“這難道不是報應麽?你從沒有想過,他們的事故,跟你有關係?聽說你的大兒子也是車禍死的?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