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 他對你不好嗎?
容初已經很久沒有聯係過她了,自從上次她說要跟封疆訂婚之後。
她撐著手臂坐起來,有些自嘲。
接通電話:“容初。”
“我在蓉城醫院參加醫學交流,來到這裏,就無端的想到了你。”電話那頭的男人嗓音一如柔和清淡,聽上去讓人心曠神怡。
他們很久沒有聯係,可剛開口也不覺得陌生。
可能容初就是有這樣的魔力,永遠的和煦如春。
“是嗎?醫學交流會忙嗎?”江寒霜語調淡淡的,她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不能出門,所以,她不能直接說“我請你去吃飯接風吧!”
封疆多半是不會讓她出門的,她雖然沒問,但就是這樣覺得。
“我以為你會說,請問吃頓飯,或者帶我在蓉城逛逛,記得我第一次來蓉城的時候,你就說要帶我逛逛。”容初說話的時候,聽得出有淺淺的笑意。
江寒霜一頓,沒有回答,反而問:“這次準備在蓉城多久呢?學術交流會累不累?”
容初見她刻意躲避剛才的問題,也就沒有再繼續下去,“說不好呢,這次我倆蓉城醫院說是為了學術交流,多半成分是了解醫院的構成,順利的話幾天就走了,不順利也可能十天半月或者更久。”
“了解醫院的構成?什麽意思?”江寒霜不解,作為一個醫生,需要了解這些?
電話那頭的男人停頓了一會兒,然後無奈的道:“我父親對蓉城這邊的醫護行情有興趣,多半是想收購蓉城醫院的股份,所以讓我過來看看這邊的情況。”
“你父親?”江寒霜從來不知道容初的家庭。
“抱歉,寒霜,之前沒跟你提過,我們家屬於醫學世家,你知道的,在這一行時間久了,必然會接觸醫院這塊的產業。”容初解釋道。
江寒霜淡淡的笑了笑:“這有什麽好抱歉,這不是挺好的。”
其實,這段時間裏,容初已經來蓉城好幾趟了,可是之前礙於她跟封疆,就算是挺想念她,他也選擇沒有聯係她。
隻是,這次他來蓉城醫院,聽到了點不一樣的消息。
“你最近過的好嗎?”容初問。
很簡單的普通的對白,卻突然讓江寒霜覺得眼角一酸。
“挺好的。”她刻意的笑了笑。
這麽簡單蒼白的三個字,容初怎麽會聽不出來,他試探著問她:“我聽醫院的人說,前段時間,封疆住院了,他傷好了嗎?”
“嗯,好了,沒什麽大礙。”江寒霜道。
“你們……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問題?”容初說完,又補充道:“我不是故意打聽你們的事情,隻是醫院裏的人聊的多了,我就無意間聽到一些,如果你不想說,就當我冒昧了。”
江寒霜垂眸,順手掐了一根枯黃的草葉:“沒什麽問題,我隻是覺得有點累了而已,覺得挺沒意思的。”
她說話間,沒注意到已經回來別墅的男人正一身熨燙妥貼的西裝,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封疆剛進門,沒見到女人,問了傭人才知道她在別墅的花園裏曬太陽。
這麽遠遠的看過去,確實也像在曬太陽,可她在跟誰通電話,而且是聊天的狀態。
“他對你不好嗎?”容初溫淡的問。
“挺好的,是我的問題,我想分開而已。”江寒霜心情又重新積鬱了下去。
頭頂落下來一片陰影遮擋住了陽光,看那人影,她多半就猜出來了是誰,沒有扭頭去看,繼續跟容初通電話。
“容初,挺長時間不見你了,說起來,我還真有點想你了。”她輕淡的突兀的對著電話裏這麽說。
江寒霜好像從未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容初一頓,此刻正坐在辦公室內的高檔轉椅上,金絲框架鏡片下的眼眸逐漸沉了下來。
“要是有機會的話……你……”
她接下來的話沒說完,手裏的手機已經被男人奪走。
砰——
一聲金屬撞擊的重響在她身邊不遠處的垃圾桶上響起,封疆直接躲了她的手機,然後重重的砸在了垃圾桶上。
重新滾落在地上的手機,已經被重力摔得麵目全非,屏幕全碎。
江寒霜看著被摔碎的手機,騰的一下從草地上站起來,扭頭對著男人:“封疆,你發什麽瘋?”
“你在跟誰通電話?”
男人立在那,臉色黑沉冷鬱,聲音也是冷的讓人發顫,但似乎還是盡力隱忍著。
“不管我跟誰通電話,你憑什麽摔我的手機?”江寒霜惱怒。
封疆逼近她一步,黑色的眼眸裏暈染著濃稠的冷意,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就憑我不允許。”
“嗬”她冷嗤譏誚:“我要分手你不允許,我要出門你不允許,我搬出去你也不允許,我現在跟人通過電話,你也管了?所以封疆,你不如直接把我關進房間裏,沒收了我的通訊設備,或者幹脆拿個繩子困著我,這樣我就沒那麽事兒可以讓你不允許了!”
男人臉色愈發陰沉,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她仰頭的時候能看到男人連著下頜線都緊繃了起來。
這大概是她提出要分手以來,這男人給出的最大的反應。
因為容初麽?
封疆沒再說是什麽,又往她跟前走了一步,伸手直接把她打橫抱起來,轉身,往房子裏走過去。
江寒霜以為,封疆會大發雷霆的,可也就是摔了她的手機而已。
男人陰沉著臉抱她去直接去了樓上的臥室,把她放在床上,立在她麵前,看著她:“霜霜,別跟他聯係,你想氣我,但不要用這樣的方式。”
封疆聽到了她叫的那一句“容初”。
要是其他男人,他或許不會這麽生氣,可容初是照顧了她整整半年的醫生,他們之間有著一段他不曾參與的過往,甚至彼此之間還有這朦朧的好感跟愛意,他不能接受。
甚至剛才有那麽一刻,他在想,萬一她是真的不愛他了呢?不是被誰逼迫,就是不愛了呢?
他不敢想。
心莫名的煩躁。
“可是我不能欺騙你,我就是突然想他了,打個電話聊聊也不行?”江寒霜抬頭看他。
封疆黑眸愈發的陰沉,看著她的時候,薄唇微張:“寒霜,你別這樣,你在家裏怎麽鬧都行,但是我不喜歡你找別的男人,或者你對我有什麽不滿,可以直接找我發泄。”
“我說了,我們分手,你也不要糾纏我,你能做到嗎?”
她悶在胸口的氣一下子上來,一揮手,連著床頭桌上的台燈依舊相框一並掃落在地。
嘩啦——
一陣玻璃破碎的聲音落在地上,連著台燈的燈管。
相框被她甩得更遠,直接落在的木質底板上,玻璃麵摔得粉碎,他們的合照上,裂紋滿滿。
男人卻快速的拉過她的手,“受傷了嗎?受傷有沒有碰到玻璃?”
江寒霜甩開,卻怎麽都甩不掉,被男人扣著手腕。
封疆先檢查了她受傷沒有傷口,才有低頭去看地麵上的一片狼藉,抬腳走到破碎的相框跟前,彎腰,伸手。
從那堆破碎的玻璃渣裏拿出他們的合照,伸手擦拭幹淨,重新放回抽屜裏。
手指被玻璃渣刺破,流出鮮紅色的血滴,他也渾然不覺。
“乖乖在這坐著別下地,我去那東西清理。”
男人說完,臉色暗沉的扭頭走出臥室。
江寒霜看著離開臥室的男人,坐在空蕩蕩的臥室裏,頓時彎下腰,用雙手捂住了臉頰,長發垂落在臉頰兩側,頹然而無可奈何。
這男人即便是生氣,都忍著她。
她越是想跟他分手,他反而對她更好了,比以前還要好。
…………
這天晚上吃晚餐的時候,封疆就又重新送她了一個手機。
在餐桌上,封疆推給她:“今天中午,是我不對,這個給你。”
跟她原來一模一樣的手機,她缺手機,不能不收。
江寒霜伸手去接,手指剛碰到手機,就被男人拉住了手腕,她抬頭微微擰起眉看他:“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