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 救救救救我們的孩子
江寒霜以為,她這是例假突然來了,可是她以前從不痛經。
“我去趟洗手間。”她擰著眉,吃力的撐著桌子站起來,扶著小腹的地方往洗手間的方向緩慢的走過去。
化妝師見她走過去不忘叮囑:“江小姐,小心別弄髒裙子啊!”
江寒霜有氣無力的回應了一聲,推門走進洗手間。
外麵的人正在閑聊,沒有人注意到她去了洗手間,大家還都沉浸在一股喜悅的氛圍裏。
隻辛和玉在江寒霜擰著眉進去洗手間的時候看了她一眼,她知道她最近身體不舒服,以為她剛吃了早飯又要吐,見進去幾分鍾的人還不出來,於是起身走到洗手間門口,輕輕的敲門。
“寒霜,你還好嗎?”
辛和玉試探的敲了敲門。
洗手間裏沒什麽回應,也聽不到水聲,好像裏麵根本就沒有人似的。
辛和玉不知道為什麽,心突然提了起來,緊張的又拍了拍門,提高聲音叫:“寒霜,你在裏麵嗎?沒事的話出個聲?”
“和玉……和玉……救我……”
門裏傳出微弱的求救聲,聽上去極其虛弱。
辛和玉以為自己聽錯了,伸手去開門,門把手卻被卡死了。
江寒霜進洗手間的時候,因為外麵人多,她隨手反鎖的門,辛和玉在外麵是打不開的。
“寒霜!寒霜!你們快來,寒霜在裏麵喊救命!”
辛和玉聲音顫抖著一邊用力的擰門,一邊扭頭叫廳上的人。
“和玉……救我……救救我……”
門裏虛弱的聲音傳出來。
一群人快速跑了過來,顧迎夕跑過來問:“怎麽了?”
辛和玉嚇得渾身顫抖,劇烈的搖著頭:“寒霜,寒霜在喊救命,快,快幫我把門打開……”
她手足無措的拍著洗手間的門,卻無力推開。
整個房間裏的人,都是女人,沒什麽力氣。
“讓開!我試試!”
顧迎夕抬腳脫了腳上的高跟鞋,赤腳踩在底板上,讓其他人退後,她跟著蓄力,一腳揣在門板上。
“砰”的一聲,門框被震得來回晃動了幾下,門卻沒有打開。
緊跟著又是一腳,顧迎夕腳上連鞋都沒穿,力道根本不足以撞開五星級酒店的貴賓房。
砰——
這次踹門的響聲從一群人的身後發出。
封疆一腳踹開了酒店的門,急匆匆的衝了過來,目光掃視了他們一群人,卻唯獨不見江寒霜,又見眾人都圍著洗手間的門口,顧迎夕正踹門,不知道為什麽心髒驟然縮緊了一下。
長腿跨過去,伸手把顧迎夕甩到一邊,抬腳狠狠的揣在洗手間的門上。
砰——
門板上的鎖被踹壞,嘩啦一聲落在地上。
門板跟著震動幾下,敞開來…………
當大家的目光落在洗手間裏的時候,所有人都沒能再發出聲音。
靜默了一秒、兩秒、三秒……
江寒霜一襲白色的婚紗裙拖在地上,大片侵染著的血紅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
本應該是美麗的衣裙此刻看上去詭異的壓迫著心髒,她整個白色的裙擺上幾乎都染上了血,鮮紅鮮紅的,被浸透的裙紗一層層的重疊沾粘在一起,鮮紅變成深紅……
江寒霜趴在地上,細白的手臂撐著底板,吃力的仰頭似乎還在努力的往外爬,身體拖動了群紗,身後的裙擺拖著殷紅了白色的底板。
“寒霜!”
辛和玉反應過來撲過去,扶住底板上的人,嚇得哭了起來:“寒霜,你這是怎麽了,你……”
江寒霜從洗手間的門被打開的一刻,就看到了男人的身影,目光也隻盯著她,聲音低而發顫,向男人努力的伸手臂:“封疆……救救……救救我們的孩子……”
當她走進洗手間的那一刻,看到自己婚紗上沾染的血跡,她就知道,她是懷孕了……
可,等她反應過來,她甚至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了,腹部的絞痛好像被插入了一把鋼刀,來回的撕扯著,排山倒海的湧過來疼痛……
她就算再無知,也知道自己痛經根本不可能流這麽多血。
無比清晰的念頭在她腦子裏炸開,她真的懷孕了,肚子裏有他們的孩子。
“封疆,救救我的孩子……”
她目光盯著男人,帶著祈求和無措。
封疆站在門口,看著倒在血泊裏的女人,她身上還穿著婚紗啊!
刺眼的紅與白幾乎震得他神經斷裂,瘋狂得不能自控,他衝過去從辛和玉手裏抱著女人,扭頭幾乎咆哮著喊:“叫救護車!”
江寒霜隻迷迷糊糊的看到男人朝她飛奔了過來,耳邊已經聽不清他或者周圍的人在說些什麽,昏死了過去……
婚禮自然沒有舉行成,封疆抱著她上救護車,急匆匆的去了醫院。
緊跟著,辛和玉、顧迎夕、萬澤伊也都慌裏慌張的往醫院跑過去,在酒店那邊準備婚禮的習沉和夏和笙聽到消息後,也趕了過去。
搶救室外,站了一群人,封疆就站在走廊的中央,白色的襯衣上沾了一身的血,根本沒有換。
容初也在這家醫院,他的傷已經好了,聽到這個消息後,急匆匆的趕過來。
男人鼻梁上架著金絲框眼鏡,一張好看的五官上再沒有溫和的氣質,冷沉如冰,眼睛裏隻有封疆一個人,邁著長腿快步朝他衝過去,盛怒到完全無法控製的揮拳朝他打過去,直接打偏了男人的半邊臉,嘴角流出鮮血。
封疆還沒站穩,容初跟著又一拳狠狠的砸了過來,他扭著他的襯衣領子,聲音粗糲可怖:“封疆,你就是這麽照顧她,這麽愛她的?你他-媽混蛋!”
封疆抬手擦掉唇角流出的血漬,眼眸黑暗如墨,伸手用力推開扯著他衣領子的男人,“滾開,我現在不想跟你動手!”
容初沒有鬆開他,而是怒視著:“她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不會放過你的!”
封疆扯著薄唇冷冽的笑了一聲,抬腳踹開了他,對旁邊一直站著的夏和笙道:“和笙,弄遠點!”
一個不相幹的男人,憑什麽來這裏責怪他質問他?
急救室的門被打開了,從中走出一個中年女醫生,帶著眼睛,瞅了走廊上的一群人,問:“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封疆腳下一頓,快速邁著步子走過去,“我是!”
女醫生看了他一眼,語氣不怎麽好,“你們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沒錢,不知道現在藥流很傷身體的啊!病人大出血現在止住了,但沒流幹淨,需要做清宮手術,你是家屬,你去簽字吧!”
封疆冰冷而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是震驚還是冷靜,隻是在心裏默念的重複著“藥流”、“沒流幹淨”、“清宮手術”……
醫生又對封疆訓了幾句,可看著眼前身形挺拔卻臉部僵硬冰冷的男人,終究還是不忍心再說什麽,畢竟失去了孩子,已經很讓人心疼了。
封疆簽了字,醫生為還躺在手術室裏的江寒霜做手術。
本就不是什麽大手術,醫院的醫生也都看做是小手術,按照手術的常規流程走完,沒過多久,就把江寒霜送到病房裏輸液靜養了。
…………
江寒霜一直昏睡著沒有醒過來。
封疆、容初、辛和玉在病房裏守著,其他人都被封疆轟走了。
病房裏死寂的安靜,沒有人說話,甚至呼吸都不敢大聲,當然尤其是辛和玉。
她坐在病床前,要不是非要要求自己留下來,也被封疆趕走了,至於容初,是他自己堅持要等江寒霜醒過來,根本趕不走。
封疆站在病房的窗戶前,背對著他們,看上去挺拔孤孑又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