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0 你有本事連我一起弄死
男人剛才被冷水一下澆醒的怒火反倒是熄了下去,手掌從頭發上垂下去,輕笑一聲,挑起眉梢,有些意外的問:“你說容初現在躺在醫院?”
“怎麽?你還想他躺太平間呢?”她怒道。
男人眼眸眯得狹長,從眼底透出的光有些深不可測,也沒有要跟女人拌嘴的意思:“那還真是有點意外的驚喜呢!”
“封疆,你這個人怎麽能混蛋到這種地步,現在是沒人治得了你了是吧?”她現在真後悔當初成就這混蛋。
封疆站著不動,皮膚上的水漬逐漸往下滑落,對於女人的盛怒絲毫不在意:“就目前來看,確實沒什麽人能治得了我。”
江寒霜氣得恨不得給這男人一個耳光,牙根咬得發疼,最後還是鬆開了手掌,害怕激怒男人,也不再多說廢話,扭頭往外走。
轉身的時候被她仍在地上的水盆擋住了路,狠狠的一腳踹開,在臥室裏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
男人黑眸看著江寒霜離開臥室的方向,唇角倒是不著痕跡的揚了起來,瞥眼看到自己昨晚扔在床邊地毯上的衣服,赤著腳走過去,穿上,又走進房間裏的浴室洗漱。
洗臉是用清水洗的,至於刷牙,他無-恥的直接用了江寒霜的牙刷。
因為他知道她是不會給他找新的的,反正他是不介意。
等收拾好出去,女人已經換了衣服,化了淡妝正要出門。
“站住!”
封疆叫住她,自然也猜到她要去幹什麽,一點不慌張的走過去,“要去醫院?”
江寒霜扭頭,正要再破口大罵卻被男人伸手捂住了嘴巴,“好了,要罵我的話就免了!”
江寒霜推開男人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掌,往後退開一步,瞪著他:“我還不能去醫院看了?”
男人隻淡淡看了她一眼,上前一步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沒說話,就拽著她往外走。
江寒霜不明白男人這是什麽意思,一路推搡著,問男人:“封疆,你又想幹什麽?”
封疆的腳步停在屋子門口的位置,手拉開門鎖,扭頭看她一眼,微微挑起眉梢:“你不是要去看他?剛好我也想去看看到底撞殘了沒有。”
說著,男人徹底拽著她出了屋子,關門,下電梯。
這一路本來江寒霜還想折騰,可她也沒這個閑工夫,最後也就默不作聲的跟著男人上車了。
封疆開車,輕車熟路的開到醫院樓底下。
江寒霜先打開車門,一前一後的走著,雙方一路上連個標點符號都沒交流,她全稱冷臉,倒是男人似乎心情也沒有那麽糟糕,盡管一大早被她潑了一盆冷水。
剛上了醫院的貴賓電梯,江寒霜就被男人扣在了電梯的牆壁上,她一愣,抬頭怒道:“幹什麽?”
男人麵色平靜,看著她淡淡的道:“順便跟他說分手,然後告訴他你現在是誰的女人。”
江寒霜腦子一瞬間沒轉回來,然後不可思議的瞪著男人,昨天晚上已經說過一次的話,又來!
“都沒開始怎麽分?難道要先開始一段再說分手?”她冷凝的眸子盯著他。
“那告訴他,你現在是我女人。”男人繼續淡淡的道。
江寒霜咬牙:“我不說。”
封疆手臂撐在電梯牆壁上,態度說不上強硬,仔細看那眼睛還有點懶散:“那就別去看了,現在回去!”
江寒霜氣結。
“你有本事連我一起弄死。”她眼神淡漠,無視男人的威脅。
耳後,男人幽幽的語調就落在了她的耳膜上:“那好,我看這家醫院也該換換姓名了。”
這話,是更嚴重的威脅。
江寒霜猛地拽住了男人胸口的襯衣領子,手裏有把刀真想捅上去,仰頭跟男人對峙著——
叮——
在電梯門打開的那一刻,她還是泄氣了,鬆開男人的領口,垂眸往電梯外走,扔下淡淡的一句:“你現在呼風喚雨的,我不說難道拿他的命跟你拚麽?”
聽到這句,男人的眼眸暗淡了下來。
三年,足夠用真心換取另一個人的真心,她真的喜歡上他了?
容初這會正躺在醫院的VIP病房裏。
容妍因為江城的事情不在蓉城,是淩景鑠告訴了容妍,容妍才忍不住打電話給江寒霜興師問罪的。
所以,是淩景鑠被暫時當了看護。
他們兩個人推開容初病房門的時候,淩景鑠正削蘋果的刀子差點沒戳自己手心上去,仰頭愣在了椅子上,嘴巴還張著。
他們大約在聊天,容初聽到門口的動靜也扭頭過去看,先是看到江寒霜往病房裏走了一步,然後就是身後沉鬱的男人的身影,接著落在他們牽著的手上。
準確的來說,是封疆扣著她的手腕。
江寒霜自然是察覺到兩個人的目光,羞恥心作祟,讓她想躲避這種目光,想把手從男人手裏抽出來,試了幾次都沒成功。
最後,她隻能扭頭瞪了男人一眼,示意他鬆開手,這次封疆倒是鬆開了。
江寒霜往病床前走了過去,這才抬眸去看容初。
“呦,真不容易啊,一起來這不是搞事情嗎?”淩景鑠把手裏沒削完的一個蘋果放在桌子上,隨手抽了一張紙巾擦手,長腿交疊在椅子上,歪斜的倚著,唇角邪性的勾出幾分笑意。
封疆就站在原地,目光落在江寒霜身上,語調淡淡的很普通平常,卻道:“聽說容醫生被撞了,霜霜想來看他,我陪他。”
“哦?”淩景鑠換了個姿勢倚在椅子上,太過好看的一張臉上透著邪氣,唇角的笑更是意味不明,目光落在了江寒霜身上:“嘖嘖,我說封總啊,怎麽幾年不見這不要臉的程度趕上整容速度了呢?身為一個有婦之夫,還能這麽坦蕩蕩的強取豪奪,順帶車禍威脅的,也就你能做得出來了吧?”
封疆微微挑起了眉梢,跟著就是一副閑聊似的輕笑,瞅了一眼淩景鑠:“嗯,說不定哪天看上你女人,跟你來個全套也說不好,畢竟全世界那麽多車禍,哪天淩少被車撞死撞殘的,也不是沒有這個概率。”
淩景鑠勾著的唇角一頓:“……”
江寒霜好不容易等這兩個人鬥嘴消停了,趕緊又湊近了病床,低聲問容初:“容初,你怎麽樣?我聽容妍姐說你是昨晚出了車禍,哪裏受傷了?”
容初看著她,眼眸裏沁了水一樣溫柔,聲音也同樣低柔的安慰:“沒事,隻是傷了腿,休息幾天就好了。”
江寒霜算是鬆了一口氣,目光落在他打了石膏的一條腿上,手腕以及胳膊上也有紗布纏著,看上去確實沒有她想象的嚴重,可這無妄之災也是她害的,如果昨天不去晚宴,或者她拒絕容初,再或者她沒讓容初送她回家,可能都不會發生車禍。
她淡淡的垂下眼眸,然後很抱歉的道:“對不起,害你成這樣……”
容初沒說話,躺在病床上偏頭看著她。
“容初,我們以後不要聯係了,你就當從來不認識我好了,江城也挺好的,你還是回去江城吧!”
江寒霜敢說完這些,手掌一緊,已經被男人握住了。
她一愣,隻是覺得這樣不妥,想抽出來又不敢特別用力,尤其是看到容初手腕上的紗布,她甚至不敢輕易動彈,怕牽動了他的傷口。
封疆原本立在門口的位置,隔著幾步的距離,古井般的眸子裏突然露出寒芒,目光落在他們的牽著的手上,臉色逐漸陰沉得如黑雲壓城。
抿成直線的唇角沒有發聲,深不可測的站在那,一言不發看著他們。
坐在椅子上的淩景鑠自然也是看到了這微妙的一幕,眉梢挑了一下,大有看戲的意思。
“寒霜,我知道是他逼你的,你不用這樣……”容初一直盯著江寒霜,聲音緩慢而虛弱,可就是拽著她的手不肯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