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3 萬澤伊,你不覺得你有點太貪心了麽?
萬澤伊覺得臉上更熱,雙腿僵在遠處,任由男人擺布。
等男人幫她整理幹淨之後,萬澤伊拽緊了被子,整個人都縮進被子裏,臉頰埋在枕頭裏想了想,在男人掀開被子重新回到床上的時候,轉身麵對男人的胸膛,低低軟軟的道:“習沉,這幾天你抽空,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剛躺進被窩裏的男人身形一滯,氣息無端的沉了下去。
萬澤伊很快感受到了男人氣息的變化,慌忙解釋:“你不要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覺得這畢竟不是小問題,你不要往後拖太久……”
經過這幾次,習沉對他自己這種情況自然也有了更清楚的認知,他似乎不是不行,而是無法對這女人……
刻製了兩年的恨,每當他想要逾越他們之間最後一層障礙的時候,腦子裏都會閃現當初他瘋了似的找她的畫麵。
重新開始,代表著重新揭開當初所有已經結痂的傷疤。
“嗯,我抽時間會過去的,時間不早了,睡吧。”習沉抬起手臂把女人擁在懷裏,聲音裏似透著淡漠。
萬澤伊淡淡的“嗯”了一聲,沒再說什麽。
經過這一陣折騰,她身體略有疲倦,很快就睡了過去。
她經常做夢,隻是每當躺在習沉身邊,就會變得特別安寧。
一夜無夢,第二天她睜眼醒來,照例,床上的男人又不在了。
她從被子裏坐起來,心裏有種空空落落的悵惘,很淺,被窗外射過來的金色陽光一照,似乎就不見了。
萬澤伊一整天都待在別墅裏,中午有接到習沉的電話,告訴她今晚公司會加班,回來的晚,晚飯不用等他。
這好像是她預料之中的事情,不過接過男人的電話之後,還是莫名的有些失落。
這天習沉真的回來很晚,晚到萬澤伊根本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的,隻是在她已經躺在床上睡著時朦朧的感受到好像被人攬進一個溫暖的懷裏。
第二天她醒來,床上又沒人了。
她是起床問李媽確認,才知道前一晚習沉確實回來了。
大約就這樣過了三四天,萬澤伊一個人住在別墅裏,愈發的百無聊賴起來。
雖然她現在不用關心房租,吃飯的問題,可就是越想越不是滋味,整天看不見習沉不是問題,問題是,習沉準備拿她怎麽辦?
是不是要挑個機會好好跟他聊聊?
她真的很不喜歡現在這樣不清不楚的關係,而且她總有種預感,公司真的那麽忙嗎?還是習沉故意拖著?
巧的是,當天下午天還沒黑的時候,習沉就驅車回到了別墅。
萬澤伊正坐在書房裏看她之前在書架上找的推理小說,聽到窗外的聲響立刻放下書本從書房裏跑了出去,腳上穿著軟拖,踏踏踏朝樓下小跑過去,剛好她下樓走到客廳,習沉就推門走了進來。
深灰色的大衣從外麵推門進來的時候還帶著一層寒意。
萬澤伊腳步在客廳裏停頓了幾秒鍾,看到男人修長的身形後,深吸一口氣小跑著朝男人過去,在他還在客廳換鞋的時候,直接撲進了男人的懷裏。
習沉突然被女人抱住了腰,身形微微晃動一下後,手臂在半空中緩了緩,逐漸落在女人的肩膀上,嗓音平淡:“這麽想我?”
萬澤伊又緊了緊自己的雙臂,半張臉埋在男人的胸前,仰頭閃著眼眸問:“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
“公司的事情忙完了,就提前回來了。”外麵的溫度是零下,習沉身上的衣服還沾染著室外的寒意,此刻被女人溫暖的身軀擁抱著,讓他有種想要緊緊把她圈在懷裏的衝動。
隻是,他的手最後還是從她肩頭垂了下去。
“你準備一直像個樹袋熊一樣不鬆?”他垂眸,薄唇上挑起好看的弧度。
萬澤伊被提醒後才堪堪的鬆開手臂,往後退一步拉開距離,收斂了臉上期期艾艾的神色,低低的問:“最近加班累不累?”
習沉脫掉身上的深灰色大衣,裏麵是墨藍色西裝,暗紅色領帶搭配看上去穩重又不失儒雅,熨燙妥帖沒有一絲褶皺。
他隨手把大衣掛在身側的衣架上往客廳裏的沙發上走:“加班哪有不累的,不過事情解決了就好。”
習沉坐在沙發上的時候,伸手把襯衣上的領帶扯鬆了幾分。
萬澤伊亦步亦趨的跟過來,沒有坐在沙發上而是站在距離習沉位置一步距離的地方:“習沉,我們談談吧。”
習沉身軀往後倚在沙發上,抬眼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女人,淺淺淡淡的看她,不禁挑起眉梢,眼底似乎露著淡淡的笑:“談談?談什麽”
“習沉,你覺得我們……”
萬澤伊剛開始說話就被男人打斷,習沉伸手把她拽到沙發上,讓她坐在自己身側,靠近她的時候眼底仍舊掛著淺淡的笑,隻是太過涼薄,看不出更深層的情緒。
“淡淡就談淡,你坐著說不是更舒服點?”男人撐著手臂俯身朝她靠過去,眼睛眯起笑弧:“想要談什麽,這麽一臉的嚴肅?”
萬澤伊覺得,他明明知道的,就算他不知道也應該能感受得出她想要說的話,隻是習沉一副不淺不淡甚至漫不經心的調子,叫她覺得無所適從起來。
她記得,習沉早在很久以前就這麽對很多人了,對誰都會笑著,不張揚也不深刻,淺淺淡淡的笑意始終掛在臉上,更不會輕易動怒,甚至不會為了小事情跟人計較,可他本人依舊是涼薄的,拒絕別人的時候,笑跟冷漠其實一樣。
萬澤伊看著眼前唇角掛著邪笑的男人,手掌握緊了身上的羊絨裙,眼神堅定的看著他:“習沉,你對我有打算嗎?”
“打算?”習沉唇上還是噙著淺笑,隻是撐在她身側的手臂收了回來,隨意的放在自己腿上:“你想要什麽打算?”
萬澤伊覺得胸口無端的被無形的手掌捏緊,細細綿綿的不適襲來,她眼瞼閃了閃,依舊盯著男人道:“習沉,我愛你,當初我本對沒有對這份愛再抱有任何奢望了,你是留下了我,你讓我住進我們以前住過的公寓,讓我去醫院照顧你,又把我帶進你的別墅裏,你不要告訴我你從沒想過要跟我有進一步的發展?”
男人黑眸逐漸暗了下來,盯著女人挑眉:“嗯,然後呢?”
“然後?習沉,你什麽意思?”萬澤伊幾乎要把自己的羊絨裙擺捏變形,心底隱忍著。
“我沒什麽意思,你給我說這些是想我也跟你說一句,我也愛你麽?”男人語調微涼,混著一股濃鬱的自嘲。
“不假,你當初站在我的病床前苦苦給我解釋,我確實動搖了,我大約能理解你當初的狀態,你覺得我應該原諒你,然後繼續愛著你,對不對?”
“你有沒有想過,當初你是完全沒有必要離開的?可你呢?你從沒有信任過我可以帶給你幸福,你選擇隱瞞我,甚至接受帶有威脅的幫助,親手葬送掉我們本來可以擁有的幸福,然後再可憐巴巴的要求我原諒你,等我原諒你之後,再要求我繼續愛你?嗬嗬,萬澤伊,你不覺得你有點太貪心了麽?”男人在說話的過程中都沒有斂去那唇角的笑意,隻是摻著複雜的嘲諷。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主導,我的生命裏,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然後再回來?你怎麽能這麽自私呢,嗯?”
“不,不是的,習沉,你可以選擇不原諒我,也可以不再愛我,這都是我應得的,可是你……”萬澤伊直接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你不能在給了我希望之後再叫我絕望,你這樣太殘忍了!”
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喉結滾了滾,目光沒有再看女人:“殘忍?那我煎熬過的這兩年不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