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1 你拿什麽來威脅我離開他呢?
萬澤伊似乎還能從男人眉宇間看到幾分疲憊,這種非常時期,她不該跟他鬧的。
想到昨晚的事情,萬澤伊忽然覺得自己太自私了。
從床上坐起來抱住了習沉,腦袋落在她的肩膀上,低低的說了句:“昨晚對不起,你放心去吧,我在家等你回來。”
習沉側首,看著溫順的女人,心裏忽然軟了下來,俯首吻在她的臉頰上:“幫我收拾行李?”
清晨的聲音還有些沙啞,她抬眸看了看習沉,很快穿上睡裙:“好。”
…………
今天天氣很好,冬日裏的太陽光線曬得叫人覺得心安。
陳叔開車,萬澤伊跟著去了機場。
陳叔去托運行李的時候,她站在習沉跟前,伸手拽住了男人黑色的大衣衣擺:“習沉,這次你要給我消息,我在家等著會擔心的,我會吃不好飯,睡不著覺。”
她仰頭看男人的時候,眼睛無意思的睜得更大,看上去楚楚可憐的模樣。
男人身形頎長,黑色的大衣裏是筆挺的西裝,打著暗紅色的領帶,額前有碎發散落,落拓不羈得漫不經心。
習沉抿唇淡淡的笑了一聲:“你在給我下任務?”
萬澤伊也不否認:“我乖乖在家等你,你給我發個短信怎麽了,除非你這次手機還摔壞,不然就是你故意不想給我發。”
她是這麽說的也是這麽想的,臉頰氣的鼓鼓的,又因為臉小,被短發覆著像個小包子。
叫習沉忍不住抬手捏了一把,他扣著她的臉頰,突然俯身雙眸眯得狹長瞅著她:“萬澤伊,你倒是很知道進退,嗯?”
她仰頭任男人捏著臉頰,嘴巴被捏成了金魚嘴的形狀,說話支支吾吾的勉強能聽清:“因為我喜歡你啊!”
男人眸低暗了暗,薄唇上似乎有笑意,很久以前,這女人也喜歡這麽說啊!張揚得毫無顧忌。
捏在她臉頰上的手緩緩鬆開轉到了她已經長到耳後的短發上,跟揉寵物似的不怎麽溫柔:“頭發不準剪了,留長。”
萬澤伊笑得眼睛彎彎:“你喜歡我長發啊?”
習沉聽完便站直了身軀,手從她頭頂收回來,垂眸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不置可否的道:“我有空會給你發消息,時間不早了,我要登機了。”
萬澤伊跟著低頭看自己手機上的時間,好看的眉皺起,真的是要走了呢。
習沉看了看她,垂在身側的手動了動終究沒抬起來,轉身的時候道:“我走了。”
萬澤伊快步追上拽著男人的胳膊,著急的說了句:“等等!”
她在男人停下來回頭看她的瞬間,踮起腳尖伸手拽著男人的大衣領子很準確的吻在了男人唇上。
深深的一吻後,萬澤伊就鬆開了:“我等你。”
習沉抬手又重新摸了摸她的臉頰,薄唇上勾出一抹笑,不似往日的散漫,是不舍。
…………
…………
習沉走後,陳叔把萬澤伊送回了別墅。
當陳叔替她推開客廳門的那一刻,隻邁進去一步她就整個人停在了客廳門口的位置。
客廳裏有人,大約是在等她吧,萬澤伊這麽想。
習夫人端正而嚴肅的坐在客廳上,在來門的瞬間已經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李媽站在客廳一旁,有些無所適從,看到萬澤伊回來慌忙走過去:“萬小姐,你回來了啊!”
李媽走到萬澤伊跟前接過她手裏剛脫掉的毛呢外套,目光遊移的瞥向她,想說什麽又無奈張不開口,最後隻說了句:“萬小姐,習夫人來找先生的。”
其實,是來找習沉和萬澤伊他們兩個人的。
萬澤伊對李媽微微一笑點頭柔和的道:“我知道了李媽,可以幫我去倒杯水嗎?”
李媽自然明白萬澤伊的意思,連連點頭道了聲“好”就離開了客廳。
萬澤伊這才把目光挪到一直坐在客廳裏沙發上沒怎麽動的習夫人身上,禮貌的微微笑著走過去:“伯母,好久不見。”
她站在習夫人對麵,不卑不亢,除了微微的笑意,臉上再無其他神色。
習夫人抬眼看著站在她對麵的女人,兩年多沒見了,變化很大,可是唯一不變的是那份軟軟的倔強,她很有禮貌,可就是讓人覺得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裏都在這驕傲似的,盡管看上去很卑微。
“你沒有遵守當年的約定,你為什麽要回來?”習夫人也不招呼她坐下,直接冷著聲腔開門見山的道。
萬澤伊瞅了瞅身後的沙發,很自然的坐下,微微笑著看習夫人:“伯母真要跟我算當年的事情,是不是應該換我問你,你提出的條件我做到了,可你為什麽不踐行你的承諾呢?”
當初萬家一夕之間破產,習夫人以幫她爺爺為條件要求她離開習沉,可是到頭來她不僅沒有幫她爺爺,還徹底把萬家可以從頭來過的機會給堵死了,把她跟爺爺徹底推向深淵。
萬澤伊後來想,如果不是那樣毀滅性的打擊,爺爺可能也不會當晚心髒病發作,就此離開了她。
想到這裏,她捏緊了手掌,指甲嵌入肉裏幾分。
習夫人冷冷的扯著唇角笑:“萬家本就是無底洞,就算我能救一次,我救不了第二次,你們萬家早晚有這麽一天。”
萬澤伊表情很淡:“是啊,你說的對”她目光突然銳利幾分:“即便如此,我本可以保住爺爺的命的,我本想萬家可以撐到爺爺過世,你又對我們萬家做了什麽呢?”
其實,萬澤伊也不是恨,時事如此,她萬家認定凋零,爺爺當年也是苦撐,她明白,她都明白,如果不是因為習沉,她可能不會坐在這裏再跟習夫人說什麽。
“萬家命該如此。”習夫人目光冰冷毫無感情:“陳年舊事暫且不提,當年我做事狠了些,可我也不後悔,不然沒有今天的習沉,所以,今天我也一樣如此,萬小姐,請你離開他。”
萬澤伊坐在沙發上,目光平靜的看著坐在她對麵的人,眼底毫無波瀾,安靜了一會便淺淡的笑開了:“正如伯母你,你與兩年前沒什麽差別,可我不同,我早就家破人亡無家可歸了,我愛習沉,我就要得到他,當年的我你可以隨意威脅,可現在的我,隻有對習沉的愛了,你拿什麽來威脅我離開他呢?”
她與兩年前,早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