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 你昨晚沒回床上睡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不以為然:“我很忙,沒工夫出現在你跟前,想喝酒的話可以去找和笙,不過……”
封疆隔著電話把下半句話的尾音拉長:“……我提醒你,不想被小三的話,還是趁早解決掉那個外國男人。”
習沉冷冷的哼了一聲:“用你多嘴!”
“嫌我多嘴我也得說,那個男人來蓉城目的很不單純,據我所知,他們的離婚協議,萬澤伊已經簽字了,不過具體為什麽他們還處於婚姻關係的狀態,這就要問那位所謂的‘前夫’了。”封疆語調不鹹不淡的。
習沉臉色陰鬱,修長的手指因為用力而骨節分明,目光又一次掠到桌上的照片,眼底染了濃墨:“我知道了。”
習沉直接掐斷了電話,隨手扔在桌子上。
他沒有再去翻桌子上的資料,隻是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目光不知道盯在什麽地方,或者什麽地方也沒看,他在思考。
落地窗外的夜色正盛,窗外是閃爍的霓虹,各個大樓上打著漂亮的燈光,讓這個城市看上去奢靡,繁華,叫人沉醉。
習沉再一次打電話給劉秘書的時候,他沒有看時間,隻隱約聽出了劉秘書嗓音沙啞,似乎是從睡夢中被吵醒的。
“叫人跟著那個人,他在蓉城。”習沉冷冷的吩咐。
劉秘書按著太陽穴,接通電話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看床頭的鬧鍾:淩晨兩點。
“好的,總裁,我這就叫人去跟……”劉秘書快速回複後,趕在習沉沒掛電話之前匆忙的道:“……那個總裁,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
習沉沒說話,掛掉了電話。
掛了電話,因為劉秘書的提醒,他順便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整棟樓都安靜了,除了亮著的燈光,什麽都沒有,沒有人氣沒有呼吸。
習沉起身,在落地窗前俯瞰半個城市的夜色,街道上還有稀稀拉拉的車輛,他站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轉身穿上外套離開了公司。
驅車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淩晨兩點半了。
二樓走廊上的燈還亮著,臥室的門沒有關緊,開了一條門縫,暖黃色的燈光隔著房間落在臥室裏的大床上。
柔軟的大床,女人的身形很小,她隻躺了床邊的一半,側身麵朝陽台的窗戶,光影落在她臉頰上一束,似乎是熟睡了,在燈光下顯得柔和而溫順。
男人下意識的放慢了腳步,輕輕的推門走進去……
光影一閃,萬澤伊還是醒了,她下意識的撐著手臂從床上坐起來,睜眼便看到男人模糊的身影,等確認是習沉後,才緩緩鬆了一口氣:“你忙完了啊!”
她聲音軟軟的,聽不出情緒,好似白天他們什麽都沒發生過。
習沉在她驚醒的瞬間,就沒有再抬腿往前走,立在那沒動作,安靜的看著床上有些受驚的女人,聲音淡淡的:“嗯。”
然後,房間裏就陷入了詭異的安靜,萬澤伊沒有動,習沉也沒有動。
短暫的幾秒鍾,讓萬澤伊回想起了白天的事情,她曲起膝蓋,抱著自己,仰頭看依舊站在原地的男人:“很晚了……休息吧……”
習沉靜靜的看著她,在遲鈍了兩秒鍾後,緩緩的道:“你先睡,我去洗澡。”
他說完,就轉身去了浴室。
萬澤伊坐在床上,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聽到了浴室裏嘩嘩的淋雨聲。
她甚至後知後覺的發現,習沉進浴室裏,沒有開燈。
萬澤伊說不上開什麽感受,總覺得心裏隱隱的纏了一層霧霾似的,有些難受,可又無從說起。
她坐了一會兒,就又拉著被子躺下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的,等第二天早想醒來的時候,床上還是她一個人。
心頭籠罩的那層陰霾又重了一層,他是早上起得早還是沒回來睡?
雖然萬澤伊覺得昨天的事情不算什麽大事,之前他們因為程東瑜也爭吵過,可說不上來,這次習沉似乎很生氣,從昨晚開始,就對她冷漠了。
因為她對他說謊,偷偷去跟Breeth去吃飯嗎?
她一直覺得,這件事情她可以解釋的。
用手指輕輕梳了梳短發,掀起被子下床去有浴室洗漱,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她從樓梯上就看到習沉已經坐在了餐廳的餐桌前。
他沒有叫她,也沒有等她,已經開始吃早餐了。
一種被冷落和刻意忽視的感覺湧上來。
冷戰麽?
可是萬澤伊不喜歡冷戰,也不喜歡這樣被冷待。
她默默的走到餐桌前,因為腳上踩著軟拖,走路沒什麽聲音,直到站到習沉跟前,習沉才察覺到,淺淡的把眼瞼抬起。
跟男人冷漠的神色對視的時候,她本就捏著的手指又捏緊了幾分,已經開口的聲音無端的就低了下去:“習沉。”
“嗯?”
男人放下手裏的餐具,調整了坐姿,不鹹不淡的回應。
萬澤伊抿唇,看著他毫無表情的樣子開口問:“你昨晚沒回床上睡嗎?”
習沉沒有看她,仍舊是平淡的語調:“回了,早上起的早。”
可是,萬澤伊回想一下,昨晚她再睡著就很晚了,但一點感覺都沒有,他真的回去睡了嗎?
“早上為什麽不叫我起來?”前幾天,習沉上班的時候,他都會惡劣的拉著她一起起床陪他吃早餐的,但今天沒有。
“看你睡得沉,就沒打擾你。”男人按部就班的回應。
萬澤伊咬了咬下唇,心裏莫名升起一股委屈,在她的記憶裏,習沉對她發過火,也凶過她,甚至對她要笑不笑的嘲諷過,可從沒有這樣不鹹不淡的,好像是……愛答不理,對她毫無興趣和感覺。
她急了,往前挪了一步,伸手拉住男人的襯衣袖口,聲音裏透著委屈:“習沉,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習沉目光垂落在他白色的襯衣袖口上,一對纖細的手指白色要跟他衣服融為一體,指甲修剪精致而整齊,青蔥一樣。
目光重新抬起落在女人臉上的時候,他輕嗤一聲:“生氣?我為什麽生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