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 昨晚,是你?
第二天,萬澤伊一早被驚醒了,好像自己身體了緊繃著一根神經,天光剛亮起的時候,她刷的一下從床上坐了起來。
腦袋撕裂般的疼,房間了暗混著旖旎的味道,提醒著她昨晚這裏發生了什麽。
齊耳的短發在她頭頂淩亂著,萬澤伊抬手按太陽穴的瞬間,感知到身邊還躺著一個人,扭頭去看,是習沉。
昨晚的一切回腦,讓她想起來昨天本來是要找這個男人說她要去加拿大的事情,可沒想到這男人不由分說就……
她揉了揉頭頂的短發,在掀開被子想從床上下去的瞬間,感受到腰腹以下的酸沉,昨晚……
她扭頭看著還安靜睡在床上的那張俊臉,他昨晚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想要抬手把床上的男人叫醒,隔著一間臥室,她卻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此刻正在外麵的客廳裏響著……
萬澤伊腦子一震,突然想到——她已經定了今天上午九點要飛加拿大的航班,要跟Breeth一起!
想拍醒習沉的手收回,顧不上腰腹酸沉,她隨手扯了一條浴巾走出臥室。
果然,落在地毯上的手機,來電顯示是Breeth。
她撿起電話去接的時候,那邊已經掛掉了。
萬澤伊來不及回電話,看著手機上的時間,八點。
在沙發上找了一圈衣服,快速穿上,她拿著手機飛快的跑出了套房……
韓筱雅從另一頭電梯下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萬澤伊朝著另一個方向跑走,她走出的那扇門因為匆忙,沒有關嚴。
她是來找習沉的,她今天一大早就接到了公司解雇她的人事電話。
所以,韓筱雅始終想不明白,她是怎麽被莫名其妙的解雇的,她在SUMMER集團待了兩年,到頭來竟然是過河拆橋,就這麽無端的把她解雇了,她不服。
第一時間給習沉打電話,可他的手機竟然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她從公司一路找到1991,看到萬澤伊跑出去的那一刻,她才確認,習沉就在那個套房裏。
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態,韓筱雅站在那開了一套門縫的門口,竟然沒有選擇敲門,而是緩緩的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可能是女人天生的直覺,她從一進門就能感受到這裏混在空氣裏的旖旎曖-昧的味道,叫人臉紅心跳。
沙發上,扔著男人的陳莊外套,以及……一條男人西褲上的黑色皮帶。
棕色的地毯上滾落著幾個酒瓶,彌漫著昨夜的酒味,緊緊拉上的窗簾,不怎麽透光,客廳裏的一切組合在一起,構成曖-昧的氣息。
韓筱雅的腳踩在地毯上沒有半點聲音,目光從客廳的沙發緩緩的不自覺的轉到了臥室的方向,門半開著,隔著一道門,她能看到臥室的房間裏,淩亂的白色的床褥上,男人修長有力的小腿裸露在外……
鬼使身材的,韓筱雅也不清楚她為什麽要走進眼前這間臥室,或許,床上那男人對她而言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們……從沙發一直到床上嗎?
看著男人那精健修長的小腿,她腦海裏竟然會有無比清晰的畫麵。
當韓筱雅輕輕推開臥室的門,無聲無息的站在臥室裏的那張大床前的時候,她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驚。
空氣彌漫著更為濃烈的曖-昧氣息,叫她止不住臉紅心跳,而床上的男人,裸-露的上身露出精壯的胸膛,那上麵……還留有一道道紅色的痕跡,應該是女人動情時候指甲劃過,抓出來的。
習沉。
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習沉,平常與他接觸,皆是西裝革履,可此刻裸-露著胸膛的男人徹底震撼了她的心靈,甚至從深淵中伸出一雙無形的大手,把她推向他。
她腦子有那麽一刹那在想,如果昨晚那個女人是她,那麽……
腦子裏的畫麵竟然逐漸的清晰起來,她腳上像是釘了一枚釘子,始終無法挪開。
臉上逐漸透出一層鮮紅色的雲霞,韓筱雅的手落在了自己的西裝外套上,隻有兩個扣子,幾秒鍾的時間,西裝就被她扔在了地上。
白色的襯衣輕輕的解開幾顆,露出一片白瓷般的肌膚,一起胸前那隱約的呼之欲出的起伏。
下身是西裝褲本就不沾身,輕輕解開後,從白皙的腿上落下……
做出這些動作的時候,韓筱雅整個身體都是顫抖的,可是她覺得她必須這麽做,機會隻有一次,她想得到的就必須得到。
…………
太陽光升起後,明亮的強勢的從拉緊的窗簾縫隙中照亮在男人的臉頰上,光影一閃,把他叫醒。
習沉睜眼的瞬間,除了突突泛疼的太陽穴,最直接的感受就是懷裏溫暖的一具身體。
隻是……氣息有些陌生。
抬起手臂的瞬間,摸到的是一縷柔順的長發,習沉一頓,腦海裏湧過無數畫麵,可那畫麵裏沒有女人的臉,扭頭去看懷裏的女人……韓筱雅?
男人快速的從床上坐起來,根本不顧還在熟睡的女人,直接一推,把她推出了自己的懷裏。
韓筱雅在戰戰兢兢中睡去,被男人突然無情的推出去,低叫了一聲,差點從床上滾落。
她慌張的拉著被子一角,遮在自己身上,眼睛裏閃著淚光,無比委屈的道:“習沉,你還想幹什麽?”
嗬,這話說的!
坐在床上的男人,臉色前所未有的陰鬱,仿佛籠罩了一層陰霾,眼底含著冷峭,下頜線繃緊,薄唇發出低冷的聲音:“昨晚,是你?”
韓筱雅愣愣的坐在床角,被男人問得肩頭一顫,垂眸躲開男人審視的目光,話語裏透著一股哀怨的調子:“你認錯了人,把我當萬小姐了。”
習沉擰眉,長指按在自己眉心,太陽穴無端的更疼。
昨晚的女人是她?韓筱雅?
臥室裏出現短暫安靜之後,逐漸響起了女人低聲啜泣的聲音。
男人的眉擰得更加深重,從床邊撿起昨天脫下的長褲,穿上後下床,立在那,聲音冰冷的不帶任何溫度:“補償,提吧。”
韓筱雅手臂抱著自己曲起的膝蓋,淚眼抬起去看男人,不解的反問:“補償?”
男人依舊裸著上身,黑色西褲下包裹著他的長腿,臉上冷峻得覆著一層冰霜。
“閉嘴或者消失,你自己選。”男人的話,冰冷而沒有溫度,甚至帶著威脅。
即便韓筱雅認識習沉很多年,她也從未見過這樣的習沉,仿佛這一刻他能決定她的命運般,透著深深的來自地獄的決斷。
韓筱雅的眼淚,一下子從眼眶中湧出,嘩啦啦的從臉頰上滑落,滴在白色的被褥上:“習沉,你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男人依舊立在那,冷著聲。
韓筱雅做夢都沒想到,習沉會是這種態度,盡管她早就預料到了這男人會生氣會發怒,可是當麵對的時候,她還是有些無措。
手指抓緊被褥,她抬起頭:“習沉,如果我要你娶我呢?”
男人冰冷的眼底閃過一層陰鶩,氣場比剛才更加冷冽,目光對上她,低沉而淡薄的道:“不可能。”
韓筱雅冷笑一聲:“為什麽不可能,我們做了這樣的事情,我要求你娶我,很過分嗎?”
習沉立在原地,眸色低冷的盯著女人,菲薄的唇微動,帶著決絕與冷酷:“不過分,但很可惜,我不會娶你。”
“為什麽?”
韓筱雅有些急了,理智鬆懈的瞬間,張口就問出了這句話。
男人扯著唇角冷嗬一聲,眼底翻著濃墨:“為什麽?因為我可以,不管昨晚我睡了哪個女人,我不想娶就可以不娶,沒有為什麽。”
因為他是習沉,他不會受這種事情威脅,負責?嗬,隻有他想負責的時候才會負責,而那個人當然也不是眼前這個。
連習沉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今天腦子裏想了那個女人很多次。
“如果我把這件事情告訴萬小姐呢?你覺得她會怎麽想?”韓筱雅不甘心,直了直身軀,盯著眼前的男人道。
告訴萬澤伊?
男人聽到這裏,竟然從冷冽的臉上低低的笑了兩聲,從喉間發出,透著無比的陰沉和暗色,叫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長指撿起床邊的白色襯衣,不緊不慢的一顆顆扣上扣子。
“就算你去發一篇報道,我也不會如你所願。”習沉冷冷淡淡的說著:“……韓筱雅,請不要把我對你的最後一絲耐心用盡,否則……你可能不太了解我的為人,我很討厭受人威脅。”
韓筱雅唇角顫抖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有種叫人又害怕又向往的致命吸引力。
她掀開被子,顧不上身上什麽都沒穿,直接往男人懷裏撲,卻在快要接觸的瞬間,男人身形一閃,她撲倒在了地上。
“習沉,難道你心裏就隻有那個女人嗎?她到底有什麽好?你現在已經背叛了她,如果她知道你跟我上了床,她肯定不會原諒你的!”韓筱雅手肘撐在地毯上,哭腔裏帶著無限的憤恨。
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她,為什麽隻能是她?
男人的目光沒有給她半分,邁著長腿往客廳裏走:“我剛才已經說了,要麽閉嘴,要麽消失,你隻有這兩個選項,如果你不想選,我就默認你選消失。”
韓筱雅扭頭看著將要離開臥室的男人,拔高聲音叫住他:“要我閉嘴可以,我有個條件。”
男人長腿一頓,沒有回頭,隻說了一個字:“說。”
韓筱雅張了張口,看著男人的背影,調整情緒,冷靜的道:“不管你為什麽叫人解雇我,我要求重新去SUMMER集團上班,直到我自己想離開,你都不準再有解雇我的行為。”
習沉薄唇緊抿,下頜線繃直,在停頓了大約三四秒鍾之後,回應:“好。”
他說完,在客廳了穿上西裝,拿起茶幾上的手機,離開了套房。
瞬間安靜下來的套房,韓筱雅還赤-裸裸的倒在地毯上,她看著門口的方向發呆……
為什麽,當初萬澤伊不也是如此爬上了他的床,就那麽死皮賴臉的占據了他嗎?
她起身的時候,看到棕色的地毯上落著一枚男士手表……很顯然,是習沉忘在這裏的。
…………
習沉回到別墅才知道,萬澤伊去了加拿大。
男人勃然大怒,對陳叔發了一通脾氣。
那女人竟然去了加拿大?嗬!就這樣準備離開了?
醫院那邊也傳來消息,說Breeth確實已經離開了醫院,跟萬澤伊一起搭乘了今天早上九點飛往加拿大的航班。
之所以習沉接收到這些消息晚了……是因為他的電話一直聯係不上,處於關機狀態,沒電了。
不過,能消解他怒火的是他開機後的一條消息,萬澤伊登機前發給他的。
【我去加拿大了,跟Breeth辦完離婚手續後,我就回來,走得匆忙,沒來得及告訴你。】
…………
萬澤伊,就那麽在習沉的生活裏徹底消失了一陣子。
其實,在習沉看來,之前他也沒有怎麽見她,可是那種感覺還是不一樣的,一種是他知道她就在家裏,即便不去看她,他也知道,可是現在,他根本見不到她,見不到就導致了思念這種矯情心態的泛濫。
習沉都瞧不起他自己,她不過才離開短短幾天,他就開始瘋了似的想她。
而排解這種思念最好的方式,無非就是工作。
習夫人大約是知道了萬澤伊去加拿大的消息,偷偷給習沉安排了幾個圈內的名媛,作為習沉的相親對象。
習沉拒絕一個,躲開兩個,可總也有躲不過去的時候。
習夫人甚至帶著那些女孩兒們直接去他的總裁室裏,若無其事的聊天。
這天,習沉正在總裁室裏召開電話會議,總裁室的門卻在沒有秘書通報的情況下被推開了,他下意識的蹙眉,分神抬眸去看門口的情況。
第一個進來的是他母親,跟著進來的就是一個清秀的女孩兒……之所以稱之為女孩兒,是因為看上去確實年齡不大,二十?
最後跟著的是劉秘書,低著腦袋,一臉諂媚和無可奈克。
他見習沉在開電話會議,就小聲招呼他們先坐在會客區的沙發上。
“董事長,您稍等,等總裁忙完就……”
劉秘書的話直接被習夫人打斷,朝他一擺手:“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劉秘書連忙點頭,在離開之前偷偷瞥了一眼乖巧坐在沙發上的那個女孩兒,心裏為自己默哀,要再這麽下去,他們家總裁這脾氣恐怕會越來越暴躁,陰晴不定,最後遭殃的還是他……
萬小姐啊萬小姐,你什麽時候回來啊,再不會來你男人就要被搶走了……
哎……
劉秘書在心頭低歎了一聲,默默轉身離開了總裁室。
習夫人看著身邊的女孩兒,她的目光一點都沒有隱藏,正直勾勾的盯著坐在辦公桌前的男人看。
她很欣慰,拉著女孩兒壓低聲音道:“以瀾啊,我沒騙你吧,我們家習沉的長相還是不錯的,你覺得呢?”
葉以瀾挑起眉梢,淡淡的笑了笑,收回目光:“嗯,是挺帥氣的。”
習夫人輕笑,拉著她的手:“那等會我們好好聊聊,讓習沉請我們吃個午餐?”
葉以瀾無所謂的笑著,眼睛裏閃著狡黠:“好啊,等習總忙完!”
…………
習沉自然知道自己母親拉著一個女孩兒過來的目的,他隻蹙了蹙眉,便沒再看他們,繼續召開電話會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習沉這個電話會議卻遲遲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葉以瀾閑散的坐在沙發上扣手機等著,沒說什麽,可習夫人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了。
她心裏很清楚,習沉是故意的。
他明知道她們在等他,卻不盡早結束電話會議,這很顯然就是在給她找難看。
低頭看了看時間,已經中午十一點半,習夫人沒有繼續等下去,拍了拍葉以瀾的手,安慰她道:“以瀾啊,你等一下,我這就去叫習沉過來。”
葉以瀾卻拉著習夫人道:“不用了伯母,習總在忙,還是不要打擾他的好。”
習夫人一笑,直誇葉以瀾懂事,不過還是起身朝習沉辦公桌前的方向走過去。
她抬手敲了敲桌麵,板著臉對習沉道:“習總,忙完了嗎?”
習沉這才轉頭看了自己母親一眼,緩緩點了頭,這才對那邊的人吩咐了幾句,交代電話會議先暫時到這裏。
“媽,怎麽了?”他掛了電話後問。
習夫人冷著臉,盯著他有些生氣:“你故意把我們晾在那是不是?習沉,就算你不樂意見,基本的禮貌也是要有的吧?”
男人不動聲色的抿著唇角,從椅子上站起來,朝坐在沙發上的女孩走過去:“這位小姐怎麽稱呼?”
葉以瀾從沙發上站起來,乖巧可愛的笑:“你好習總,我叫葉以瀾,叫我以瀾就好!”
習沉扯著唇角淡淡的笑了笑:“葉小姐,幸會。”
她叫他習總,他自然隻會叫她葉小姐。
“你多大了?”習沉立在那,單手抄入褲兜,直白的問。
葉以瀾倒也沒覺得多扭捏,直接回複她:“十九歲!剛上大一,學繪畫的。”
習夫人沒想到這兩個人竟然會這麽快進去和諧的聊天,走山去笑著道:“習沉,正好午飯了,不如我們出去吃飯,邊吃邊聊?”
男人勾著唇淡淡的笑了一聲,對自己母親卻道:“不如我單獨請葉小姐吃如何?媽,你覺得呢?”
習夫人一愣,立刻點頭,她當然是同意的:“也好也好,正好我還有點事情處理,你們年輕人有話題,我就不摻和了。”
習沉一笑,對葉以瀾做出個請的收拾。
葉以瀾一歪腦袋,隨手拿起她進來前脫掉的白色大衣,對習沉笑了笑:“謝謝習總!”
…………
習夫人看著他們從辦公室裏出去,逐漸收去了臉上的笑意,換成愁容,隻希望這次,習沉不要一意孤行,再出什麽差錯。
葉家是蓉城這幾年新興的富豪家族,他們的產業設計互聯網IT,而SUMMER集團是做實業起家,兩家如果能聯姻,也算是優勢互補,更有利於集團的發展。
習夫人走出總裁室沒幾步,就被一個女人叫住了,準確的來說應該是SUMMER的女員工,因為她看到了她脖子裏掛著的工作牌,營銷部經理韓筱雅。
“董事長!”韓筱雅上前幾步,忐忑著心情對習夫人道:“董事長,我叫韓筱雅,是習總的大學同學,可不可以耽誤您幾分鍾的時間……我想跟您談談?”
習夫人不動聲色,保持著原有的表情,看著眼前的這個女人,妝容精致,長相也不俗,不過……剛才那句話的自我介紹倒是有意思,習總的大學同學?
一般的員工自我介紹,不應該先說自己是哪個部門負責哪些工作的誰誰誰?她直接說是習沉的大學同學,有意思。
“好啊,給你十分鍾時間,去會議室吧。”習夫人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