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0 難道是周森送的?
二十分鍾後。
夏和笙又重新立在了浴室門口,裏麵亮著燈,但沒有聲音。
男人薄唇抿著,看不出臉上的情緒,停下了幾秒鍾後,在門口淡淡開口:“迎夕,二十分鍾到了,給你三分鍾穿衣服的時間,不然我進去幫你。”
浴室裏毫無回應。
即便如此,夏和笙還是站在門前等了三分鍾。
三分鍾後,他沒有任何停頓的抬手推開了浴室的門,然後長腿直接邁進浴室,順手拍開外麵的頂燈,浴室裏本來溫和的光線突然之間有些刺眼。
趴在浴缸上發呆的顧迎夕像是被嚇了一跳,呆呆的看著朝著自己走過來的男人。
“夏和笙,你幹什麽?我在洗澡。”她眼睜睜看著男人走過來好幾步,才想起開口說話。
女人一頭長發都是濕漉漉的,臉上也有水珠。
夏和笙一言不發,也沒有停下靠近她,順手扯了浴巾就直接把她從水裏撈出來,然後包裹著要將她抱出去。
顧迎夕全身不著一縷。
饒是他們早已做過最親密的事情,她的身體也不是沒被他看過,但這樣的赤果果的,顧迎夕還是條件反射似的,猛地渾身僵硬了起來。
男人則沉著臉不說話,隻抱著她往外走。
顧迎夕從這一切中回過神來的時候,變得格外憤怒,她生氣的叫男人的名字:“夏和笙!”
“我說給你三分鍾穿衣服的時間,但你沒有。”男人語調很淡,似乎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可是……顧迎夕後來根本就沒聽見,她之前整個人都淹沒在浴缸裏,聽不到這男人在門口說話。
她本就心情夠鬱悶的了,這男人又偏偏霸道得不給她一點空間,她不就是想安靜一會,這都不行?
“你放我下來,我自己穿衣服!”她惱怒的仰頭看男人。
夏和笙像是沒聽到般,根本沒有什麽反應。
抱著她放在床上,又一言不發的拿了條毛巾給她擦頭發,然後隨便幫她好了一條睡裙套在身上,之後又沉著臉拿來吹風機,幫她把頭發吹幹。
過程中,顧迎夕也沒拒絕,可是她到底是真的很生氣,又覺得既然這男人不跟她吵架,她再說什麽抗議什麽都挺幼稚的,於是等男人把她的頭發吹幹,她就直接順勢翻身躺床上去了。
掀起薄被,自己給自己蓋好,然後說了句:“我累了,先睡了。”
男人始終倚在一側淡淡的看著她,“還氣?”
顧迎夕咬著唇,語氣是克製不住的不耐,“今天太晚了,明天你把你的東西收拾一下吧。”
她這話,很明顯就是趕男人離開她公寓的意思。
夏和笙低眸看著躺在床上背對著他的女人,是洗完澡的清淨,發絲垂在肩頭,已經沒有了曾經撒嬌的痕跡,靜默得黯淡。
他終究也是什麽都沒說,下顎的線條顯得很堅毅,完美,抬手關掉了臥室裏的等,隻留下一盞溫暖的壁燈,然後起身去了浴室。
看著逐漸暗淡下來的光線,顧迎夕低低的歎息一聲,閉上了眼睛。
…………
第二天,顧迎夕早起,因為她今天要去蓉城大學報道,以法學院選修課老師的身份。
她醒來的時候臥室隻剩下她一個人,她也沒心思去想,渾渾噩噩的下了床,遲鈍的刷牙,洗臉。
等她換好衣服出臥室的時候,才發現夏和笙還沒有去上班,剛好匆匆廚房裏做了兩份早餐端到餐廳。
顧迎夕腳步頓了頓,還是朝餐廳走了過去。
她剛坐下,手裏的手機就響了,她拿起來看了眼,上麵顯示的是沒有備注的陌生號碼。
她皺眉看了一會兒,手指一滑,還是接了電話。
是個男人的聲音,她認識,是蓉城大學法學院的周老師。
“顧老師,今天是法學院正式開課的第一天……”那聲音低低的,幹淨又儒雅,以至於讓他這樣的開場也不會讓人尷尬,即便顧迎夕沒有他的電話,而她也沒給周森留過她的電話。
顧迎夕聽著電話裏的聲音,還是再確定了一遍:“周老師,你在怎麽有我電話?”
“不好意思,失禮了,”電話那頭的男人立即認識到自己這樣做的不合適,禮貌的道歉:“……我從副院長那裏要了顧老師的電話,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提醒你一下,今天來學校可別遲到了!”
顧迎夕也沒再多問,忽然想起昨晚那束玫瑰花,難道是周森送的?
“嗯,謝謝周老師,我會準時到校的。”顧迎夕回了他一句,兩人沒再寒暄什麽,就掛了電話。
即便如此,顧迎夕沒有意識到,坐在他對麵的男人眼底就這麽暈起了一層墨色,薄唇抿成了直線。
顧迎夕因為想起昨天那束玫瑰花,便下意識的朝客廳的垃圾桶的方向瞅了過去,可是垃圾桶空空如也,什麽也沒了。
大約是被眼前這男人給扔了。
夏和笙看著她回頭看的動作,終於把手裏的餐具放下,抬眸盯著女人:“花已經被我扔了。”
他不說這句還好,一說,顧迎夕就沒由來的生氣,重新扭頭對上男人的目光:“你扔了就扔了,好歹要我知道是誰送的吧?”
“總是要扔,知道了又能怎麽樣。”男人語調淡淡,英俊的臉上……麵無表情。
顧迎夕咬了咬牙,沉下語調問:“你看了那束花裏的卡片,是周老師送的,是不是?”
“是。”夏和笙不否認,隻說了一個字,也沒再說其他。
顧迎夕同樣的,看了看男人冷峻的表情,終於還是低下頭吃早餐。
十分鍾後,顧迎夕放下手裏的餐具,然後從椅子上站起來:“我要去學校報道了,估計會下午才回來……在我回來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和你的任何東西。”
說完,她轉身去書房拿她的教學資料書。
幾分鍾後,顧迎夕拿著幾本書從書房裏出來,剛踏進客廳,就看到那抹她已經熟悉了的身影。
她認認真真的看了他好一會兒。
她覺得夏和笙雖然不愛她,可他應該對她還是有某種占有欲吧,不然別人送她花,他怎麽會看都不讓她看,就直接扔掉呢?
可是,她說分手,這男人也沒有不同意,沉默不就代表讚同嗎?一想到這裏,多少讓顧迎夕心裏多了幾分孤寡的蒼涼。
她繞開男人的方向,準備一言不發的出門,卻在與夏和笙肩頭交錯的瞬間,腰間一緊,被她給輕而易舉的拽進了懷裏。
手裏的書本“嘩啦”一聲掉在地上,而男人的唇已經封住了她的唇。
顧迎夕睜大眼睛,看著突然變故之下,男人就這麽靠近得不能再近的一張俊臉,立即抗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