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5 如果我去倫敦的話,你願意等我麽?
夏和笙緊緊抱著她,大約抱了一分鍾的時間,最後才堪堪的鬆開,恢複了之前的平靜:“吃飯吧。”
飯桌上,顧迎夕才開口問:“寒霜姐怎麽樣了?”
“醒了。”夏和笙淡淡的應聲。
“那……他們……?”顧迎夕沒說剩下的,但她想問什麽,已經很清楚了。
夏和笙放下手中的餐具,抬頭看著她,臉上是冷凝的表情,“小夕,我……”
顧迎夕就那麽看著他,她總覺得,男人接下來開口要說的話,應該是她不想聽的。
“小夕,如果我去倫敦的話,你願意等我麽?”男人沉了沉,還是說出了口:“封疆決定去英國了,倫敦對他而言就是修羅場,沒有人希望一個從天而降的繼承人掌控MARS集團的大權,那老頭快死了,他去了就是孤立無援,我想去幫他。”
顧迎夕眼瞼顫了顫,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她消化了好一會兒,才終於聽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壓著聲音極力讓自己心平氣和:“準備去多久?”
“不確定,等他站穩腳跟,我就回來。”男人道。
顧迎夕深吸一口氣,坐直了身軀:“那有生命危險嗎?”
夏和笙頓了頓,很坦白的回:“可能會有,但我們會盡快消除這些隱患。”
“盡快?盡多快?”顧迎夕眼眶一酸,盯著夏和笙有抑製不住的怒火:“封疆那混蛋的事情,你說跟他走就跟他走了,你有沒有想過我?你當我什麽都不知道麽?MARS集團在英國有著巨大的商業影響力,這就代表這其中不知有多少勢力盤根錯節,你們兩個黃皮膚的亞洲人,想去倫敦那種地方跟一幫不知道紮根多少代的洋人鬥,你們被啃得隻剩下骨頭我才信!”
她越說越激動,最後身後拍了一下餐桌,把手邊的筷子震落在了地上。
夏和笙大概是已經料想了她的反應,很想心平氣和的勸她:“小夕,雖然倫敦沒我們想的那麽樂觀,但也不至於如你所說的這麽嚴重,封疆沒有幾分把握,是不會貿然這麽決定的!”
“他就是昏了頭了才這麽決定的,你以為他帶了多少腦子,他就是被江寒霜氣的!”顧迎夕站起來的時候,身後的椅子被踢到了一旁,與地板摩擦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如果不去倫敦,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這大概是他必然要走的路。”夏和笙道。
“夏和笙,”顧迎夕仔細的盯著他,“如果這是封疆必然要走的路,那你呢?是你必然要走的路嗎?你憑什麽就能一言不發的做了決定,拋下我跟他走?去跟他出生入死?”
她自己心裏也清楚,她沒有權利左右夏和笙的決定,畢竟大家都是獨立的個體,可是他突兀的告訴她,總是叫她覺得憤憤不平。
夏和笙看她生氣的樣子,也忍不住擰起了眉,朝她靠近一步,沒想到顧迎夕卻往後退了一步,始終跟他保持著距離。
他無奈的歎息一聲,走到她身邊幫她把之前她踢走的那把椅子重新拉回來,又按著她的肩頭讓她坐下,然後自己也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麵前,才堪堪的開口:“小夕,我知道你很不理解,但是……我有必須要跟他去的理由。”
顧迎夕紅了眼眶,黑白分明的眼已經沁了一層霧氣,努力睜大不讓眼淚流出來。
“小夕,其實當初我從軍區裏退役,來蓉城隻是個偶然。”他做好了給顧迎夕把兩年前那件事告訴她的準備。
女人抬頭看著他,一言不發,但是安靜了許多。
“這件事情,到現在應該已經有兩年了,也是秋天。”夏和笙很稀鬆平常的講述:“我服役的不僅是特種兵隊伍,還是一個神秘的組織,很多時候我們會接到上級命令解決掉一些官方不適合出麵的麻煩,以免引起社會恐慌。”
“但是,在雲南緝毒那次之後,我們的組織裏死傷了不少人,周森失憶,他的未婚妻是我們的隊醫,跟那次執行任務的隊員一起被炸死了,我當時同樣心灰意冷,決定離開這個冷血無情的組織,修養了傷申請之後,上級竟然真的同意我們解散並退伍,但都給我們留下了最後一個任務。”
顧迎夕落在膝蓋上的手指不經意的動了動。
“當時的蓉城,地下組織幫會混雜,社會治安極其不穩定,就連警察都束手無策,那時候蓉城第一大地下組織幫會皇圖異常猖獗,占地劃街,公然經營黑市,拉攏了不少社會青年,給蓉城市帶來不少惡名……”夏和笙眼睛眯了眯,繼續道:“而組織給我下達的最後一個任務就是,讓皇圖這個幫會無聲無息的消失在蓉城的暗影中。”
顧迎夕似乎隱約有聽過“皇圖”這個名字,好像是習沉以前嚇唬她,隨口提了那麽一句,她看著夏和笙問:“你一個人?”
男人點頭,“我來到蓉城後,用‘暗風’這個代號加入了皇圖的殺手培訓中,在摸清楚他們的幫會結構後,在一次皇圖高級首腦聚會中……統統把他們殺了。”
顧迎夕睜大眼睛,不可思議。
可男人還是如講別人的故事一般,眼底毫無波瀾:“可是……我低估了皇圖某些人的實力,酒店立即拉響了警報,我被很多人圍住了。”
“你受傷了?”顧迎夕明明知道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可她還是緊張的問出了口。
男人抿唇:“受傷是在所難免的,我隻能慶幸,他們沒有用槍,不然你可能根本遇不到我。”
顧迎夕眼睛一酸,本就蓄滿了淚,這次就嘩啦滾了下來。
“我好不容易衝出重圍,卻被砍了幾刀,倒在酒店門口正下著暴雨的路上,被僅剩的幾個人逼近……”夏和笙沉了沉,自嘲道:“有段時間坊間傳聞暗風以一當百,一個人挑滅了皇圖一個幫會,其實不是,首腦們死了,那些小嘍囉不會真的跟我拚命,隻有剩下幾個比較忠心,或者還有其他野心的。”
“我倒在血泊中的時候,以為這輩子我可能都不會擁有自由……”夏和笙臉上這才有了一點點波動,隻是眼睛始終眯著。
“……在我頭頂的那把刀落下之前,那把刀卻被人踢了出去,我當時並不認識封疆和習沉,不過看到他們的第一眼,規規整整的西裝根本不像是地下的人……”
顧迎夕自己抬手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是他們救了你?”
夏和笙看著她點頭:“嗯。”
顧迎夕有些不可思議,怎麽都想不通:“他們兩個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那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