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曲然巧保麗姨娘
嘖嘖，瞧瞧這老太婆，出手還真是陰狠毒辣，難怪自己上輩子被她們姑侄治得服服帖帖的，連反應過來的餘地都沒有。
曲然早就料到她不會善了此事，所以剛才讓杏兒回院子裏頭取補品的時候就悄悄吩咐她去請爹過來。
估摸著，這會兒，應該快到了。
“祖母！不可啊！爹囑咐我，讓我照顧好麗姨娘的，麗姨娘如今正懷著爹的骨肉，怎麽能夠拖起來？”曲然故作驚慌，上前攔住了曲老夫人。
“然姐兒！你懂什麽！如今曲沈兩家正要結親，如月在府上出了這樣的事，沈家怎麽看待我們曲家？這個事情，無論如何也要給如月一個交待的！”曲老夫人本就不耐曲然，見她不知死活上前攔住了自己，狠狠推了她一把。
曲然順勢狠狠地跌在了地上，像是被嚇到了一般，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曲相丞趕了過來，正好看到曲老夫人將曲然推到在地，他心知嫡母不喜自己，可是平日對嫡母也是尊敬十分的，但是她這樣推一個小姑娘，還將然姐兒嚇成這個樣子，他心裏難買不悅。
“母親，然姐兒還是個小孩子，你嚇倒她了。”曲相丞趕緊上前兩步，扶起了眼淚汪汪的曲然，低聲不滿道。
“老二，你來得正好，如今如月的孩子沒了，又在結親之際，你的小妾做出這樣的好事，你怎麽也要給沈家一個交待！”曲老夫人態度堅決而冷硬道。
“母親，如月出了事，我心裏也難受，可是麗姨娘也是不知情的，闔府上下，知道如月有孕的，隻有你我母子二人。她是聽大夫說喝紅花對普通姑娘家都有益，這才拿來招待如月的，她月例不多，紅花又金貴，她自己平時都舍不得吃。”曲相丞耐著性子解釋道。
“曲相丞！如今如月的孩子沒有了！始作俑者卻躺在床上安胎，你覺得這事說得過去嗎？你讓沈家怎麽看待我們曲家？這親事你還想不想成了？”曲老夫人怒道。
這話老夫人說得就是實實在在的護短了，沈如月她未婚先孕，珠胎暗結，如今又掉了孩子，名聲都爛透了，除了嫁給二老爺，還有誰要她？都這個份上了，還擺什麽架子啊！
果然，感覺到周遭下人若有所指的目光，曲相丞也覺得有些丟人，臉色掛不住道：“沈家愛成不成！反正麗姨娘的孩子是一定要保住了！我都快四十的人了，大哥院子裏頭孩子五六個，我才得一子一女，好不容易來個孩子，母親莫非一定要弄死它給沈如月的孩子陪葬不是？”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曲老夫人想不到一向順著自己的曲相丞竟然硬氣了起來，氣得臉色漲紅，指著曲相丞大罵道，“你的意思，還不想認這門親事了！”
“我沒說不認，是母親非要一個交待。”曲相丞也冷下了臉，跟曲老夫人扛上了。
兩母子拔劍弩張，氣氛頓時僵持了起來。
曲然上前一步，拽了拽曲相丞的衣擺，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看向了曲老夫人，道：“祖母，其實爹爹留下麗姨娘的孩子，也是為了沈家姑姑好——”
“你懂什麽！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你們父女就是欺我沈家無人是不是！”曲老夫人不耐地瞪了一眼曲然，冷聲斥罵道。
“不是——”曲然整個人瑟縮了一下，往曲相丞背後躲藏一下，狀似惶恐道，“剛才，剛才我聽大夫說，沈家姑姑恐怕傷了根本，再說我爹本就子嗣不豐，要個孩子也不是易事，待沈家姑姑過門後，若真的，若真的懷不上，麗姨娘的孩子不正好可以過繼到她名下嗎？”
曲然這話一出，曲老夫人本來板著的冷臉，頓時陷入了沉思。
老二的確子嗣不豐，好幾個姨娘這些年都沒有動靜，如果沈如月真的傷了根本，恐怕真的再難懷上了。
老二如今隻得曲然和曲靖安兩個孩子，曲靖安本就是嫡子，自然是不可能過到她名下的！如果沈如月自己懷不上，又沒個孩子過繼，豈不是白白替林妙蘭養孩子！養大後，老二家的家業還是全數在曲靖安頭上！
如此看來，這麗姨娘的孩子還需權且留著，保險一些，反正剛生來就帶在身邊的話，也跟親生的一般無二！
曲老夫人想通了這一點，這才麵色稍緩，冷著臉道：“既然如此，那就先留著孩子吧，不過你要跟那麗姨娘說好了，孩子生下來後，若是男孩，就過繼到如月的名下，你另外再備些厚禮，送去沈府賠罪。”
曲相丞見她不再執意要麗姨娘去賠罪，也順著台階下：“知道了，母親。”
一場拔劍弩張的對持，在曲然一句話下輕輕化解，曲相丞越發對女兒高看了一眼，送走曲老夫人後，對曲然道：“剛才沒有嚇著你吧？”
曲然委屈巴巴地抬起頭，微微搖了搖頭，堅定道：“娘親才托付我，要我照顧好安弟，讓爹多生幾個弟妹，如今麗姨娘有了弟弟，我自然是要保住他的，如此才不辜負母親的囑托。”
提起亡妻，曲相丞心頭更柔軟了幾分，摸了摸曲然的頭，道：“然姐兒長大了，既然麗姨娘有了身孕，那就將安哥兒接到你旁邊的院子去住吧，以後你好好帶著他。”
這正是曲然的目的所在，她就是想要親自教養弟弟，免得沈如月過門後，借機要走安弟，沈如月那樣狠毒的人，定然會將弟弟打壓得像上輩子一樣，懦弱，老實，膽怯——
“多謝爹，我一定會好好帶著安弟的！”曲然急忙破涕為笑，興奮道，“那我先去布置一下院子了！”
而這邊，春秀將院子外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稟告了麗姨娘，擔憂道：“姨娘，二小姐提出了這話頭，若是以後新夫人果真要走你的孩子，那該怎麽辦？況且，二老爺還將小少爺交給二小姐帶著你，到時候你豈不是沒個孩子旁身？”
麗姨娘冷冷嗤笑，緩聲道：“安哥兒到底不是我親生的，要走便要走吧，隻是從我肚皮裏頭出來的孩子，不是她沈如月想要走便要走的，我是孩子親母，她沒得生，這個夫人，是誰來當，還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