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未卜先知是哪般
看了一眼惠文書齋門口紛雜的人群，曲然沒什麽興趣的扭過頭，和麗姨娘回了昌平伯府。
在回去的路上，麗姨娘一邊思索，一邊偷偷地觀察曲然。
按照今天的情況來看，惠文書齋會發生什麽，顯然曲然是一早就知道的，她故意叫沈青去那裏買書，就是想讓沈青受傷甚至死亡。
可是，惠文書齋的樓倒塌的太過突然，曲然又怎麽會提前知道？難道她是仙人，會未卜先知不成？
這當然不可能，必然會有著別的原因的，可別的原因是什麽呢？難道惠文書齋的樓塌了，是曲然做的？
麗姨娘心中驚疑不定，仔細的又想了想，覺得曲然應當沒有這個能力，才把這個念頭打消了，隻是，她對曲然的忌憚依然上升了一個層次。
她很肯定曲然是有預謀的把沈青把惠文書齋引的，但又不知道曲然到底是怎麽事先知道那裏會出事的，這種未知帶來了更多的不確定性和恐懼，不清楚曲然到底有多少底牌，她便對她更加尊重有加，小心翼翼。
想到這裏，麗姨娘麵對曲然時候的笑都比以往更加恭敬了兩分。
以前，她還和曲然、曲靖安比較親密，雙方可以開玩笑，但是現在，她已然把自己和曲然終究是不一樣的，她不可再用隨意的態度對待她。
曲然眼角餘光瞥到了麗姨娘的神色，隻一眼，就看出了她在想什麽，勾了勾唇角，幅度很小的無聲笑了笑。
她今日是故意帶麗姨娘來的，為的就是趁機敲打麗姨娘，以防止時間一長，她生出不該有的心思，這樣對大家都不好。
而如今看來，曲然這一步棋下的很妙，取到了意料中的效果。
“姑娘，惠文書齋的樓倒塌的太突然，還死了不少人，官府應該會嚴加調查吧？”這時候，麗姨娘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曲然用很淡的語氣回答大；“的確是。”
麗姨娘咬了咬唇，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
她對於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好奇，見曲然沒有對她說的意思，便大著膽子，拐彎抹角的試探。
曲然輕笑了一聲，說道：“你放心，那不是我做的。”
聞言，麗姨娘先是一驚，後是一尷尬，不想承認自己這麽懷疑過，但是麵對曲然那雙仿佛已經看透所有的眼睛，狡辯的話便說不出口了。
“姑娘，那個.……”麗姨娘還想再問。
曲然漫不經心的瞥了她一眼，唇角微微揚起，道：“嗬！關於惠文書齋的事情，我還是那句話，你遲早會知道，暫時不用太好奇。”
麗姨娘一陣鬱悶，曲然這麽一說，她反倒更加好奇了有沒有？
而且，她不僅好奇惠文書齋為什麽會突然倒塌，還好奇曲然為什麽知道惠文書齋會在那個時候出事，她是不是有預謀的把沈青引過去的？
麗姨娘心中冒出許多想法，隻是見曲然實在不想說，她不好再問，隻能把好奇和疑惑藏在心底，恭敬地應了一聲：“是，姑娘。”
“姨娘的肚子好像大了些。”曲然的視線看向麗姨娘，說道。
麗姨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臉上露出一絲柔和的笑，道：“是比以前大了些，孩子在長嘛。”
曲然看著她的肚子，眼裏閃過一絲悲傷。
前世她被人害死的時候，她的肚子也是這般大，肚子裏的孩子還沒有出生，連這個世界是什麽樣子的都沒有看到過，就跟著她一起死了。
“姑娘，你怎麽了？”麗姨娘見她神色有異，不禁關心的問道。
曲然抹了抹眼角，發現自己的眼睛有些濕潤，她勉強笑了笑，說：“有些感慨罷了。”
麗姨娘恍然大悟，自以為領會了曲然的意思，問道：“姑娘是想到先夫人懷你的時候了吧？”
曲然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她果真也想到了自己的生母，想到她為曲相丞付出了那麽多，卻英年早逝，永遠看不到自己和曲靖安長大，當真是造化弄人。
“姑娘請寬心，你和小公子現在過得很好，先夫人泉下有知，也一定心滿意足了。”麗姨娘寬慰曲然。
曲然點了點頭，道了聲多謝，然後說道：“姨娘，你的肚子越來越大了，行動多有不便，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是，我會很小心的。”麗姨娘應了一聲，摸著自己的肚子，眼裏滿是堅毅，又意有所指道，“如果有誰想害我的孩子，我一定會和她拚命！”
“姨娘會是一位好母親。”曲然笑著做出承諾，“要是遇到什麽問題，姨娘大可以來找我。”
“是，我曉得了，多謝姑娘。”麗姨娘一喜。
曲然搖頭，不是很在意的說：“姨娘和我之間，不用這麽介意，我們的情分和關係都不比旁人。”
麗姨娘笑著點了點頭，心知她們可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
“我那裏有一些補身體的東西，回頭我讓人給姨娘送過去。”曲然又說道。
麗姨娘深知這是曲然的示好方式，她不好拒絕，也不像拒絕，便道謝道：“那就多謝姑娘了。”
“姨娘客氣了。”曲然淡淡一笑。
正說著，她們已經到了昌平伯府的大門口，便住嘴不再說這些話。
走進昌平伯府的大門，曲然的眼神在門房的下人身上掃過，狀似不經意的看了看那個跟蹤過她的下人，眯了眯眼，什麽都沒說，又把視線移開了。
現在還不是時候，不能處置這個下人，不然就等於告訴大家，她明知道這人是沈如月的人，還故意利用他引沈青出來，這樣一來，沈青受傷的事她就不太能解釋清楚了。
而且，對方在明她在暗，她已經知道這人有問題，日後說不定還能再次將計就計，派上用場。
“罷了，先留他一命。”曲然在心裏這麽說，和麗姨娘一起進去了。
她們一起走了一段路後，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曲然一回去，就讓丫鬟從庫房裏拿出一些補身體的東西，給麗姨娘送過去。
隨後，她親自去了鬆鶴院，準備告訴曲老夫人沈青受傷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