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狂風暴雨的責難
原本大夫就將修羅淚說的誇張了幾分,從將負心漢嚇得魂飛魄散到生靈塗炭,使得曲相丞對修羅淚十分的厭惡。
再加上曲然半張臉紅腫不堪,眼淚撲簌簌的落著,更激發了他對沈如月的厭惡。
沈如月這時候才反應了過來,自己到底搬起了怎樣一塊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她竟然直接說出了修羅淚的名字和作用,以她一個婦道人家的身份,怎麽可能了解這麽多?
慌亂之下,她的大腦快速的運作著。
可是發現曲相丞的神色越來越冰冷,她整個人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也算是急中生智,她猛地想到了沈青!
沈如月“啪”的一聲跪倒在地,哭著說道,“二爺,我之前一直養在家中,後來認識你又到了府上,怎麽可能認得這些下作物?
是我那侄子沈青平日裏在外遊學,所以識得了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之所以認出這是修羅淚,也是因為他曾經提起過啊!”
說著她坐下地上大哭了起來,“然姐兒突然拿出這種東西,還要點上,我瞬間被嚇到了,所以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不是有意要對付然姐兒,並且然姐兒突然跑到我的屋子裏點香,我是真的被嚇到了。二爺,你要明鑒啊。”
眼看著她不顧形象的哭倒在地,曲相丞的麵色難看到了極致。
雖說作為一個男人,他和其他人沒有太大的不同,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舍不得自己的女人哭。
總會在女人梨花帶雨的眼淚中,內心變得柔軟,而忘記她的錯誤。
可是此時的沈如月哭的毫無形象,哪裏有梨花帶雨的美感?更像是潑婦胡鬧!
再加上屋子裏還站在不少的匍匐丫鬟,她就這樣毫無形象的大哭,更是讓曲相丞沒有麵子。
他黑著一張臉說道,“好了!看你什麽樣子?還有昌平伯府二夫人的樣子嗎!”
沈如月聽到他這麽說,哭聲漸漸地低了下去,卻依然哽咽著說道,“二爺,如果你不相信我,那對我而言是生不如死!那些虛名,我還有什麽好在意的!”
曲相丞雖然不喜歡她大哭大鬧的模樣,但是聽到她這麽說,不可否認的還是心裏舒服了不少。
曲然眼看自己精心布的局,就要這麽無聲無息的被壓下去了。
她突然輕聲說道,“父親,女兒不敢妄加揣測母親有謀害弟弟的心思。可是這截香是在佛堂看到的,又這麽恐怖,難保不是有人要害安哥兒啊,女兒害怕。”
“然姐兒的意思是?”
對上曲相丞詢問的眼睛,她垂下腦袋說道,“女兒怎麽敢有意見?隻是覺得即使母親不會做出傷害安哥兒的事情,但是難保她背後的人不會。
畢竟安哥兒是父親的嫡長子,難保沈家人不會覺得安哥兒的存在影響母親和母親將來子嗣,所以……”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出來,但是這種欲語還休效果卻比直接說出來,更加的有效。
何況沈青之前的種種行為,已經讓曲相丞厭惡到了極致。
所以此時聽到曲然這麽說,竟然真的認為是沈青在背後設局。
他一臉厭惡的說道,“你們沈家真的是下作!當初沈瑩瑩一個勁兒的欺辱然姐兒,現在沈青又對安哥兒下手!從今往後,你與他們少一點往來!”
聽到曲相丞這麽說,沈如月張嘴就想反駁,可是對上他冷漠的視線,她不敢多話,隻敢低著頭懦懦的答應。
曲然聽到這裏,心裏明白了。
這些事情不足以讓曲相丞對沈如月厭惡到趕出曲家,想讓沈如月在曲相丞麵前徹底失寵,還需從長計議。
思索著,曲相丞就轉向她說道,“然姐兒,今日是你母親錯了,但是她也是被嚇到了,你就不要太怨她了。”
曲然低著頭,捂著紅腫的臉說道,“女兒不敢。”
瞧著那委屈的小模樣,曲相丞也是皺了皺眉頭,對著麗姨娘說道,“你帶著然姐兒去上藥,好好安慰安慰她。”
麗姨娘答應著,就扶著曲然走了出去。
一走出院子,她就嘖了一聲說道,“這下手真重,然姐兒,你當時怎麽不躲開?”
曲然伸手捂住自己的臉,眯了眯眼睛說道,“原以為挨這一巴掌,能讓父親將她趕回沈家,沒有想到她在父親心中的地位還真的是重。”
明白了曲然的盤算之後,方才在沈如月那裏發生的事情,麗姨娘也就通通想通了。
她輕聲唉了一聲,“然姐兒,你父親娶她進門之前,與她濃情蜜意好長一段時間。再加上她是你祖母的侄女,自然是不一樣的。想將她趕回沈家,哪裏那麽容易?”
“既然大伯母能被送去家廟,讓她回娘家又有什麽不可能呢?”
涼涼的語調,讓麗姨娘心頭一驚。
她左右看了一番之後,輕聲說道,“然姐兒,你父親讓我送你回去,給你上藥,自己卻留下了,說明他和二夫人之間,暫時很難徹底斷了關係的。”
曲然勾唇一笑,“姨娘為什麽覺得,父親留下是要和她濃情蜜意,而不是私下責罰?”
在麗姨娘一臉的愕然中,曲然繼續說道,“她雖然將修羅淚的事情推到了沈青身上,但是別忘了,沈青是她的侄子,又是她極為看重的侄子!
之前她不止一次的提出過,想讓兩家結秦晉之好,讓我和沈青在一起。現在她將問題推到沈青頭上,就是沈青要動安哥兒,父親會怎麽想?”
怎麽想?
當然是覺得沈如月和沈青勾結,害死安哥兒使得曲相丞無後!
到時候,曲相丞若是不願意將家業由大房繼承,那麽就很有可能交給沈青!
曲然看到麗姨娘麵上的變化,就知道她想通了。
曲然笑了笑,“父親或許不會理會內宅小小的勾心鬥角,也不會關心我們到底是誰真的吃了虧。
但是有人算計到他頭上,甚至是要算計他的整個家業,那就一定不會輕易罷手了。想來,這時候母親享受的不是溫存,而是父親狂風暴雨一般的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