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皇上有請
最開始聽到曲然失蹤消息的時候,容凜是方寸大亂。
隻覺得曲然是被采花賊帶走了,凶多吉少。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事情一樁樁的被抽絲剝繭的發現,他也冷靜了下來,對這件事自然也有了別的種類的想法。
“小然不是一個會坐以待斃的人,並且之前我安排了人手在她身邊。雖然算不得什麽高手,但是也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對付的了,保護小然的安全應該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換言之,普通的采花賊,根本不可能近的了曲然的身。
可是事情發生了這麽久了,曲然若是安然無恙,為什麽不回京都?
這件事讓容凜感到寢食難安,也讓他的心情無法平複。
隻想快點找到她,不論是用怎樣的方法。
所以,他才會衝動的到宮裏,想著逼宮讓現在的皇帝退位,自己繼任,從而發動所有人找曲然。
太後是個聰明人,聽他這麽說的時候,也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微微點頭之後,她出聲說道,“哀家明白你想做的,不過一旦你真的稱帝,這大周朝不知道又會有怎樣的變動。到時候,即使她回來,恐怕也不是那麽容易見到你的。”
所謂皇室,是一張密密的大網,其中有無數的連接點,也有無數的關係點。
作為最中心的皇帝,看似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力,卻也很容易被周圍的人所蒙蔽。
一旦容凜真的踏上了九五之尊的地位,或許能找到曲然,但是無形之中又會給曲然帶來多少的麻煩,那都是未可知的存在。
容凜點頭說道,“是,來之前太衝動了。”
太後笑了笑,帶著幾分無奈的說道,“所以你之所以來和我相認,是為了那個女孩子。如果不是為了想找回她,你也不會來與我相認,是嗎?”
一時間,他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當得知自己的身世的時候,容凜的心情確實是太過複雜了。
一方麵心痛於自己心心念念的母親從來不是母親,甚至在一定意義上是仇人。另一方麵,又忍不住想與太後相認。
可是生母貴為太後,一旦他們相認會引發怎樣的事情,他都不能不去想。
所以,關於相認的事情,一直被他按捺在心底,不敢有任何多餘的想法。
今天由於太久沒有曲然的消息,他是真的著急了,也是真的擔心她有事,所以才會這麽不管不顧的來到宮裏,與太後相認。
但是真的相認之後,他的思維似乎也瞬間清醒了起來。
九五之尊的帝位,不是那麽好做的,而他也不想將自己心愛的姑娘困在這樣一座好似牢籠的皇宮之中。
他快速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一個頭之後說道,“母親,不是不想與你相認,隻是不知道該如何相認。一旦相認,我們之間有著太多太多的事情需要麵對了。”
確實是太多問題了。
首當其衝的就是現在的皇帝名不正言不順。
一旦容凜才是先帝與太後的子嗣的事情被傳揚出去,那麽朝中會有不少人彈劾當今的皇帝,而現任皇帝又豈是那麽容易被擺布的?
想到這裏,太後沉沉的歎了一口氣,伸手扶著他的發頂說道,“容凜,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顧忌。但是你心裏應該明白,一旦這件事被曝露,即使你不動,他也不會不動的。”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原本幼年時代,現任皇帝對容凜就有著諸般的顧忌。
隻是由於一起長大,加上太後和老王妃的存在,他才對容凜漸漸地放低了戒心。
若是讓他知道容凜才是真正的皇帝,那麽他們之間一定會有一場你死我活的爭鬥。
這件事,太後心裏清楚,容凜又何嚐不明白?
他定了定神,握著太後的手說道,“那您在宮中一定要萬事小心,每三天我都會來看您一次,絕對不會讓您牽涉其中。”
怎麽可能不牽涉其中?
當得知自己的皇兒流落在外的時候,太後就已經起了心思。
自己的兒子才是應該坐上九五之尊的人。
不過有些事情急不得,得徐徐圖之。
她笑著說道,“哀家知道你孝順,但是不需要這麽擔心。在宮裏這麽多年,哀家豈是那麽容易被擺布的?另外……”
太後頓了頓之後,拍著他的肩頭說道,“容凜,雖然我沒有見過昌平伯府的二姑娘,但是有關她的事情也聽說了不少,想她不是一個莽撞的孩子。
當日去王府的時候,她必然是想到了萬全之策,絕對不會讓自己陷入險境的。至於為什麽她現在還沒有回到京都,或許是有什麽事情耽擱了,你也不需要太過掛心。”
說的是不要掛心,但是容凜怎麽可能不操心呢?
隻是為了不讓太後擔心,他還是點頭答應了。
從仁熙宮走出來的時候,容凜隻覺得自己的腳步都輕快了幾分,心情格外的好。
畢竟自小到大,他最期待的就是能得到母親的笑臉,而今天他終於得到了。
但是走了沒有幾步,皇帝身邊的李公公就攔住了他,“王爺今天是春風得意,看上去心情極好啊。”
這個李公公是個人精,隻需要看一眼就能將對方的心思猜的七七八八。
正因為有這樣的本事,所以才一直照顧皇帝的飲食起居,不曾出現任何的差錯。也正因為如此,皇帝很是看重他,而無論是朝中文武大臣,還是各宮娘娘,都對他很是客氣。
景王自然也是一樣,他扯了扯唇,淡淡的說道,“李公公平日裏事務繁忙,今日怎麽來這邊了?”
“王爺說笑了,是聖上聽聞您進宮了,想讓您過去一敘。”
帝王之家,最是薄情。
縱然與當今聖上是一起長大的堂兄弟,容凜心中也一直很是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絕對不可能有多麽親密。
另外,現在知道了彼此身份的真相,容凜心頭就更是隔了一層。
不過不論他如何想,麵對皇帝的召請,總是不能拒絕的。
他微微頷首,示意李公公在前麵帶路,往皇帝所在禦書房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