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沒有如果
布料？
眾人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都有些驚訝。
從這個小人出現之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但是都沒有注意過布料問題。
曲然說著話，將手裏的小人遞到了曲相丞手裏，“父親，你仔細看看。這製作小人的布料，可不是隨便哪個院子裏都有的，並且也不是隨便什麽人都能用的。”
曲相丞一臉不解的結過了那個小人，低頭認真的看了起來。
來回掃了一遍之後，他的眼神裏出現了明顯的愕然，微微睜大眼睛之後說道，“這……布上有著鬆鶴的圖樣。”
聽到鬆鶴二字的時候，屋子裏眾人的麵色齊齊的都變了。
尤其是端坐在那裏的曲老夫人，更是變得麵色煞白。
要知道，整個昌平伯府最為年長的人就是曲老夫人，所以她住在了鬆鶴院。為了乞求長壽，更是在院子裏種滿了竹子。同時使用的物品上，也有著鬆鶴的樣子。
甚至，穿著的衣物布匹上，也會有相應的繡樣。
若是不方便繡出，就會在布料上有鬆鶴的燙樣。
當話說到這裏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曲老夫人，幾乎再無反駁的餘地。
但是，不得不說曲老夫人真的曾經的宅鬥冠軍，所以還是第一時間的反駁道，“縱然有鬆鶴的圖樣又如何？難道就因為這認定是我做的？為什麽不能說，是你們為了誣陷我，特意找的這樣的布料！”
對於她的反駁，曲然真的是一點都不反駁，反而從善如流的說道，“祖母說的對，這種情況也是不能排除的。”
“既然如此，你憑什麽指認我？”
“因為這塊布料是府裏其他院落裏，不可能拿到的。”
說這句話的人不是曲然，而是曲相丞。
也正因為這句話，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麵上。
他拿著那個小人，麵上的神色難看到了極點，“你或許是不記得這匹布了，但是我卻記憶猶新。因為這是去年你過壽的時候，我特意送給你的！
並且這匹布是我親自織就的！由於是第一次，所以質量不是很好，中間還有著各種各樣的問題，旁人總是想冒充恐怕都很難！”
什麽？
曲老夫人麵上就是一驚，怎麽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當時，她去讓人找匹不起眼的布料，就一眼看中了這匹黑色的布料。雖說算不得粗製濫造，但是絕對不是什麽上好布匹，再加上顏色黑沉，感覺沒有什麽特點，不會被人注意。
卻不想，千算萬算還是算漏了！
這一匹布，竟然是曲相丞親自織就的。
難道說，還有比這更加明顯的痕跡嗎？
坐在那裏的曲老夫人再沒有反駁的話語，因為所有的借口在此時聽起來都是那麽的蒼白無力，反而更加顯示出了她故意抹黑。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一直沒有怎麽說話的景王開口了，“原來是如此啊，怪不得伯父如此堅持的要分家。若是這樣的話，真的是怪不得伯父。”
很是無奈的一句慨歎，卻將曲相丞的辛酸說的淋漓盡致，使得曲老夫人的麵色更加的難看，坐在那裏一個字都沒有說。
旁邊的昌平伯卻急了，突然出聲說道，“不能因為這塊布是老二送給母親的，就認定隻有鬆鶴院才有！”
話聲落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他麵上。
他沒有絲毫的緊張，反而還有一種備受關注的得意。
他挺了挺胸膛，繼續說道，“既然這匹布是由老二親自織就的，那麽他隻要再織就一匹……”
“夠了！”
不等昌平伯說完，曲相丞就怒不可遏的說道，“你借著我的勢力在外麵胡鬧的事情，我不與你計較，不是因為我怕你。而是我覺得嫡母不容易，所以處處忍讓。
但是這些忍讓，不是讓你們得寸進尺，不停找我麻煩的理由！當初我織就那匹布花費了無數的精力，不珍惜也就罷了，竟然用作誣陷我……”
說到這裏，他的嗓音裏帶上了幾分哽咽，顯然是對這件事痛心到了極致。
對於曲老夫人，曲相丞雖然沒有對生母的那種感情，但是多年來確實是孝順有加。即使是作為親生子的昌平伯，也未必有他付出的多。
現在，卻麵臨如此的事實，曲相丞心裏難免有著巨大的落差。
曲然抬手輕輕地碰了碰麗姨娘的手，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去安慰曲相丞。
麗姨娘會意，立即給曲相丞倒水，同時進行了輕聲的勸慰。
曲然抬眼看向了曲老夫人和昌平伯。
感受到她投射來的視線，昌平伯立即偏開頭不與她對視，至於曲老夫人呆呆的坐在那裏，沒有了反應。估計她也知道這件事已經沒有翻轉的可能了，這一次算是釘死了。
在他們麵上來回掃了一遍之後，曲然出聲說道，“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本就讓人很是難過，不想結果還是這樣的。”
她說著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然後用一種看似輕描淡寫卻毫無轉圜餘地的語氣說道，“既然如此，不分家是不可能了，祖母和大伯父，也就沒有繼續坐在這裏的必要了吧。”
明顯的逐客的意思，並且表明，從今往後他們就要劃清界限了。
昌平伯瞪大了眼睛，顯然對於這樣的結果是無法接受的。
他扭頭看向了曲老夫人，輕聲說道，“母親，你說句話啊，你倒是說句話啊！”
在昌平伯一聲聲的催促之下，曲老夫人終於有了反應。
她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曲相丞，然後視線落在了曲然身上，問了一件讓眾人很是意外的問題，“如果那天下午，你沒有及時趕到，是不是所有的事情就會按照我的預想發展？”
若是那天沒有及時趕到，麗姨娘被賣就是必然。等曲相丞回來，這件事就更加是木已成舟的事情了。
似乎若是這樣，那麽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曲老夫人的期待發生的。
曲然看了她一眼，淡聲說道，“祖母，這一年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我想你應該明白，這世上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