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沒有那麽凶險
景王的語調很是森寒,使得原本就很是不安的曲老夫人,變得更加的心驚膽戰。
她麵上的神色很是慌張,顯然是不知道剛剛到的景王怎麽會知道之前的事情,“我……也是因為沈家的事情……”
“老夫人對娘家還真的是深情厚誼,隻是相對於對自己的孫女,就著實不怎麽樣了。”景王冷冷的打斷了她的話。
然後他轉頭看向了依然坐在大堂之上的容淮,“你現在所有的證據,是不是就隻有沈瑩瑩死前翻供的那紙供狀?”
“還不夠嗎?”容淮悠然自得的扇著扇子,“前因後果說的很是清楚,並且被脅迫這一點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若是她真實的身份說出去,不僅她人頭落地,整個沈家也會受到牽連。”
“草包一個。”
容凜冷冷的說了一句,讓容淮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我對你一再忍讓,你卻一直對我冷嘲熱諷,當真以為我怕了你嗎?這裏是大堂,我有權讓你出去!”
容凜冷笑一聲,“難道我說的不說實話嗎?在場的人,有誰聽不懂我這話裏的意思嗎?”
眼看劍拔弩張的氣氛已經顯現了出來,隔在中間的曲然頗有一種很是尷尬的感覺。
雖然心裏很清楚,他們是因為掩飾關係才這樣的,但是她總有一種他們是因為自己才吵起來的。
當即,她伸手扯了扯容凜的手臂,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對容淮說道,“容凜的意思是說,如果沈瑩瑩真的與沈家有那麽深厚的情誼,擔心沈家受牽連,怎麽還會對沈家下這樣的狠手。”
最後沈瑩瑩確實翻供了,說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受到了曲然的脅迫,但是對於自己下手殺沈家一家的過程卻是供認不諱。
在這一點上,與容淮之前說的事情,出現了一個明顯的悖論。
容淮麵上一僵,似乎帶著幾分後知後覺的惱怒,“即使沈瑩瑩之前不擔心會牽連到沈家,怕自己會人頭落地也是常態吧?所以,景王妃用這一點脅迫沈瑩瑩,也算是說得過去。”
“確實說得過去,”曲然點頭,“可是利用這一點讓她對沈家痛下殺手,豈不是就成了笑話?這樣的情況下,不論我是怎樣的下場,作為殺人凶手的她都要伏法。另外,還會被扣上不孝的名號。”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思考。
被曲然一直脅迫,做身不由己的事情可以理解,畢竟是保命要緊。但是血洗沈家,就與自殺沒有任何區別了。
單純為了保護自己的母親柳月娘,並不能說得通。
曲靖平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出聲說道,“這樣說的話,確實是有些說不通。難不成,這裏麵是有什麽人在從中作梗?”
話聲剛落,鎮安候走了進來。
他沒有理會站在大堂上的人,而是對敏王說道,“王爺,事情有了新的進展。隻是這件事茲事體大,涉及到了皇家的榮耀,需要私下審理。”
一般京兆尹審案,雖然不允許民眾肆意到朝堂之上胡鬧。但是卻允許在外圍觀。
現在說涉及到了皇家,自然是要清場的。
敏王雖然是個紈絝王爺,但是反應是相當快,立即給了王福生一個眼神。
接收到信號之後,王福生立即安排人手遣散了外麵的人群,並且直接將京兆尹府的大門關了起來。
眼看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妥當了之後,敏王出聲說道,“侯爺,這件事有了什麽進展嗎?”
“這件事……”鎮安候說這句話的時候,視線掃過了麵上沒有任何表情的景王,“恐怕不僅是景王妃涉及其中,而是與景王也有莫大的關係。所以,皇上要親自審查這件事。”
什麽?
曲然的眼睛微微睜大了幾分,完全沒有想到這樣的情況。
她扭頭看向容凜,眼神裏透出了明顯的不安。
他握住了她的手,溫暖幹燥,讓她倍覺心安。
景王看向了鎮安候,眼神裏沒有任何的情緒變化,“所以,侯爺到這裏,是讓我們進宮?”
“是,聖上讓景王和景王妃進宮,這件事聖上要親自參茶。”
“那不知這件事到底有了怎樣的新的證據?”
“王爺,道理你是懂的,有些事情我也是不能說的。”
說這句話的時候,鎮安候的麵上顯現出了為難的神色。但是那雙轉動極為靈活的眼睛,顯現出了他的狡猾。
景王沒有再理會他,而是看向了坐在大堂上的容淮,帶著幾分嘲弄的語氣說道,“敏王,現在聖上宣召我夫妻二人進宮,應該不需要囚車吧?”
容淮嘿嘿一笑,“囚車自然是不需要的。但是誰知道二位路上會做什麽,所以還是二位坐我的馬車一同前往吧。”
話聲落下,鎮安候就立即說道,“如此甚好,這樣我也就不擔心如何護送景王夫婦了,還請敏王路上小心。”
敏王揮舞著扇子微微一笑,出聲說道,“莫風,準備馬車,本王要和景王夫妻進宮麵聖。”
“是,王爺。”
馬車上。
容淮掀起窗簾,看了看外麵的情況,然後他回頭說道,“現在的情況,你覺得是怎麽回事?會不會他發現了什麽,想……”
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隻是動手做了個砍頭的動作。
這個行為讓曲然的眼眸睜大,她猛地抓住了容凜的手,“到底發生了什麽?這件事不是因我而起嗎?怎麽連你也牽涉其中了?”
眼看她一臉驚慌的模樣,他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若是沒有事情,鎮安候怎麽敢那麽對你?”
從她第一次去鎮安候府,對方就是對自己畢恭畢敬的姿態。可見對方並不敢輕易招惹容凜,現在卻如此模樣,定然是這裏麵出了什麽問題。
難不成是老王妃與鎮安候勾結,要對容凜不利?
想的越多,心頭越亂,她麵上的神色也越是驚慌。
容淮看著他們的樣子,出聲說道,“依我說,你還是說實話吧,不然她非得急死不可。這件事說出來,其實也就沒有那麽凶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