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起了心思

  “是。”曲然俯身行禮的時候,悄悄地看了眼太後。


  太後的麵上並沒有什麽特殊的表情,甚至整個人給人一種很是淡然的感覺。


  但是仔細觀察她的手,就能發現她其實並沒有那麽輕鬆,手裏的佛珠不停地撚動著,顯示出她此時內心多少是有一些焦灼的。


  知道太火也是擔心皇帝對容凜下手,曲然是徹底沒有了後顧之憂。


  “太後,事已至此,小然隻能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了。”


  一句話,再次讓眾人的麵色齊齊一變。


  眾人都是人精,誰不知道曲然話裏的含義?


  這說明太後與沈瑩瑩這件事,有著諱莫如深的關係。


  太後自然也明白了曲然內裏的含義,不動聲色的說道,“你說吧,哀家這次過來,就是想讓你將實情都說出來。”


  得到了太後的允諾,曲然就更加的放心了。


  不過她麵上的神色依然帶著幾分不安,低頭說道,“皇上,您剛才問臣婦,關於沈如瑩就是沈瑩瑩的事情是否告訴過王爺。


  這件事臣婦確實沒有說過,是因為臣婦覺得閨閣之事沒有必要告訴王爺,但是這件事終究是不該藏著的事情,再加上太後對臣婦好,臣婦就將沈瑩瑩身份的事情告訴了太後。”


  容凜知道了沈瑩瑩的身份,暗中不動,就很可能是存在圖謀。


  太後知道了什麽都沒有做,誰敢說有圖謀呢?

  起碼鎮安候不敢說出這個猜測,皇帝也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的麵上帶著幾分疑惑的說道,“母後,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不說呢?”


  太後在聽到曲然那麽說的時候,大腦就開始了快速的轉動。


  她自然明白這件事推到自己身上是最為安全的,但是她也得相處一個合情合理的理由,否則隻會讓皇帝有更多的擔憂。


  歎了一口氣,她看了眼鎮安候之後,視線落在了皇帝身上,“皇兒,小然確實之前就將沈瑩瑩身份的事情告訴我了,也是我讓她不要和任何人提起,包括容凜。”


  “為什麽,母後?”


  “你想想看,沈瑩瑩是什麽人?當年是犯了七出之罪,被秦家休棄,後來又因為謀害小然判處了流放的囚犯。這樣一個人搖身一變換了身份就罷了,竟然還堂而皇之的成為了鎮安候府的二夫人。


  這樣的事情傳揚出去,不是惹得文武百官、黎民百姓笑話嗎?法度得多麽不嚴,才能讓沈瑩瑩鑽了這樣的空子?而徐飛航竟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她身份的一樣,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太後說的滿臉惱怒,顯然對這件事很是不滿。


  尤其是看向了鎮安候的眼神,滿滿的都是責備。


  鎮安候此時哪裏還敢將罪責推給別人?立即跪倒在地,頭磕到地上說道,“太後,皇上,都是臣治家不嚴,才讓孽子做出了這麽荒唐的事情。”


  眼看著之前還耀武揚威的鎮安候,此時嚇得跪地求饒,曲然的心算是徹底安了下來。


  至於沈瑩瑩身上的傷口是景王府暗衛特有的殺人標記,這件事既然容凜和容淮已經猜到了,想來也自然有處理的辦法,自然是不需要她操心了。


  容凜在旁邊也趁機說道,“皇上,既然太後知道此事,那麽小然是斷然不可能通過這件事威脅沈瑩瑩血洗沈家。這件事,前後說不通的。”


  皇帝也點頭說道,“是啊,這樣就沒有道理了。”


  在曲然認為所有的事情就要落下帷幕的時候,容淮好似故意唱反調一般,“皇兄,就算沈瑩瑩身份一事,堂兄是不知情的,最後的翻供也是誣陷堂嫂的。那沈瑩瑩身上的傷口呢?那可是景王府暗衛特有的標誌。”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神直直的落在了容凜身上,大有這次看你怎麽開脫的意思。


  容凜並沒有看他,而是對皇帝說道,“皇上,這件事臣自然能解釋。隻是……這些事情涉及到了朝廷,涉及到了朝政。”


  女子不得妄議朝政。


  這在大周朝是寫到了女德裏麵的,所以容凜這麽說明顯是在暗示太後和曲然。


  太後是個識趣的,知道危機解決了,立即說道,“皇兒,既然事情證明和小然無關,哀家就帶她去仁熙宮了。至於你們要談論的那些事情,我們婦道人家也沒有興趣。”


  “那兒子恭送幕後。”


  “臣恭送太後。”


  在眾人的恭送聲中,曲然扶著太後走出了大殿。


  重新感受到了外麵的眼光,她甚至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而此時她才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都濕透了。


  由於她剛剛從牢裏出來就進了宮,所以到了仁熙宮之後,太後特意讓她先行去梳洗一番。


  這幾天在牢裏雖然沒有吃什麽苦,可是心裏有著極重的負擔,再加上在大殿裏受到的驚嚇,還真的人心力憔悴。


  梳洗一番之後,整個人狀態好了不少。


  被宮女引到正殿之後,宮女就退下了,隻剩下太後和曲然。


  曲然心裏明白,這是太後有話對自己說。


  在太後開口之前,她先行跪倒在地,叩首說道,“太後,今日之事是小然冒犯了。但是當時情急,也隻能出此下策了。”


  太後看了她一眼,歎了一口氣之後說道,“你起來吧。”


  “小然願意接受太後一切責罰。”


  “罰你什麽呢?哀家剛剛說了喜歡你,回頭就對你進行責罰,你是怕旁人看不出哀家的心思嗎?”


  一句話讓曲然閉了嘴,也慢慢的站起身。


  她如何不懂太後的意思?

  這件事涉及麵太大了,一旦泄露出去,不知道多少人會人頭落地,首當其衝的就是容凜。


  眼看曲然麵上神色的變化,太後明白她想通了其中的關節,“知道這件事茲事體大,以後行事就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小然明白,小然在這裏謝過太後搭救之恩。”


  “你也無需謝哀家,是聽說他有意對容凜下手,哀家才會前往,並不是為了救你。今日的事情,當真是凶險,看似就這麽過去了。但是他既然起了心思,誰知道以後還會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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