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給你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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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家人對時映雪的好時映雪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也十分感激。
久違的親情就如同春風細雨一般悄悄潛入,時映雪的傷勢終於在元家都好全了。
加上時映雪對五行信的掌握越發熟練,年節的時候時映雪給嬋、李玉秀、茗生一人發了一封祝福信,李玉秀與嬋沒有回複,倒是茗生言語驚訝,給時映雪回了一封五行信。
時映雪與她交談來信數次,才知道茗生在藏鋒穀傾頹之後不久亦離開了終南山。
茗生問時映雪近況,她便告知茗生自己現在在雲浪道求學,已被聽冰真人葉清秋收為弟子,若是茗生想來尋她,隨時都可來雲浪道找她。
之後言語之中又問茗生狀況,她卻語焉不詳,隻說自己離開終南山後便四處流浪,如今的師門已經很不值一提了。
可若是時映雪沒有記錯的話,茗生是單靈根,天賦極佳,當年兩人一戰的時候茗生才十幾歲就已經築基一層,這樣的資質怎麽會被隨意埋沒?
不過既然茗生不願說,時映雪也不會再強問,若是有緣,以後自然還會再見。
年假休沐過後,元淺與時映雪理應返回宗門去了。
元家人給元淺與時映雪各自準備了一大包的禮物,有些是讓她們倆帶回去自己用的,有些是給葉清秋與元若,還有聽冰島上的其他弟子的禮物,可謂十分周到。
時映雪心中感念,在臨別時拿出了自己準備了一個年節的禮物相贈。
她用自己珍藏的極品明珠子與東珠做了一對明珠寶釧,贈與元淺的母親元二夫人。
又用幾顆異形明珠子造了一隻鑲玉扳指,贈與元淺的父親元二老爺。
至於還未出關的元老爺子,時映雪留了一隻之前嬋為她煉製的法寶,帶在身上能夠穩定靈氣,還能夠幻化出一台子人間戲文,咿咿呀呀地能唱上十個時辰不重樣她早從元淺那裏聽說元老爺子愛聽戲,這東西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元父元母送元淺與時映雪離開元一島,兩人都分別祭出自己的佩劍,一路風馳電掣往雲浪道趕回去。
大約是和緣淺相處的時間多了,元淺的佩劍微明已經不再懼怕時映雪的意如霜了,兩柄劍一柄大氣古樸,一柄精巧無雙,兩道劍光從天穹邊劃過,滄浪邊的采珠人不禁抬頭看去,口中羨慕又感慨地歎道:“不知又是誰家仙人,百年後這個時候我早已往生東流,而仙卻依然在塵世之中。”
——
時映雪與元淺一路禦劍飛行,很快便回了琅群島,雲浪道山門即在眼前。
和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時映雪與元淺一頭紮進雲浪道的護山結界之中,撲麵而來充沛的靈氣,不禁使人渾身一震。
兩人係在腰間的弟子玉牌皆是一亮,而四麵八方天地之廣,皆能看見此時歸來的弟子腰間玉牌閃光,遠遠看去光輝璀璨,映照背後碧海藍天,仿佛閃爍銀河。
休沐回來的弟子皆要前往鴻雁主島的大殿之中拜見雲鶴掌門,再前往管事處的先生那裏登記姓名。
時映雪與元淺才剛剛到大殿邊的時候,就隱隱約約聽到其中有些爭執之聲,大約是提到什麽人產生了分歧,兩人並不知該不該進去,站著門外有些躊躇,還是雲鶴掌門揚聲喊道:“靈音,如意,你們進來吧。”兩人這才進去。
時映雪與元淺見了雲鶴都行了弟子大禮,又一年過去了,雲鶴如夢似影的模樣仍舊沒有任何改變,加之她背後乃是一大潭可以種在室內的造影蓮花,蓮花吐芬,更襯得她的容貌不似凡塵。
“你們回來了。”雲鶴抬了抬手,將兩人從地上托了起來。
兩人起身之後,便按著雲浪道的規矩給雲鶴掌門送上新年賀禮。
這份禮物算起來是規格最高的,時映雪與元淺的都是元父元母早就備好的,必定不會出錯。
雲鶴掌門並未當麵查看,遞給自己身邊的小童之後便略略問了兩人休沐期間都做了什麽事兒,依例說了兩句吉祥話兒,兩人便退下不再打擾了。
之後的事情也算按部就班,本來時映雪是要跟著元淺一同去上煉器的課程的,不過聽聞鳳清兒前輩公幹外出還未歸,這個季度的課照舊往後延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過修煉這些也不在乎一朝一夕長短,時映雪也無所謂了。
倒是元淺見時映雪身體好了,就非要拉著她和她一起去做之前不曾完成的那個曆練,說是原本就是為了時映雪的傷勢才擱置下來了,現在時間長了更加棘手,所以就要時映雪和她一塊兒去。
君姑姑不知為何不曾召時映雪去學丹,滄海劍歌也要循序漸進,她確實也沒有什麽事兒幹。
之前她就對曆練十分好奇,這回正好一起去,彼此和元淺也有個照應。
何況她其實知道元淺這是有意讓她來分自己的曆練點的。
這個曆練乃是宇階的曆練,對應的曆練點十分豐厚,目前開光階段的時映雪其實是沒有資格接的,也就已經融合大圓滿的元淺能接。
元淺就是找個理由帶著自己師妹去曆練罷了,時映雪心中感激,加上兩人關係在年中有了進一步升溫,一同去曆練也隻覺得心裏高興,十分親密了。
元淺拿著時映雪的玉牌去曆練堂上了名號,打了聲招呼,就可光明正大地一同去了。
聽元淺說這個曆練乃在凡塵之中,原本是要給一戶一直供養雲浪道的小世家看看他家的最近的怪事的。
他家名下在東海邊有個幾千畝的小型養珠采珠場,最近無緣無故地沒了產出,極大地影響了他們家的靈石收入;
不僅珍珠失蹤,采珠場裏還莫名其妙有人失蹤了。
小世家懷疑那一片海域之中有妖獸作祟,這才求到了雲浪道的頭上。
一開始這個曆練乃是洪階的,可去了三四個弟子都無功而返,這曆練的等級就一路飆升到了宇階。
因為前人已經失敗數次,有些弟子就不願意來了,盡管對應的曆練點一再提高,可人都是害怕出力費時又毫無收益的,這曆練就掛了很久很久,直到元淺接下。
元淺給時映雪解釋道,自己前往那養珠的水域一番查探,確實發現了一些可疑妖獸的蹤跡。
在她的主持與幫助下,小世家已經成功抓獲了兩隻可疑的“犯罪嫌疑獸”,正要“開庭審判”的時候,時映雪就出了事情。
小世家也很通情達理,能抓到作祟妖獸,他們就已經十分感激元淺了。
這時候他們聽聞元淺的小師妹受傷急需救助,當即就表示妖獸已抓,後續問題都好處理,讓元淺不必再留,直接回去,等日後事情了解了再過來收收尾就好。
元淺心中掛念時映雪,聽小世家如此表態,自然求之不得,飛快地就走了。
感情她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就是光明正大地叫時映雪來蹭油水的?
這叫時映雪心裏又是想笑又是無奈,元淺雖然已經走過一道曆練,實際性格還是純真無邪的,以後可千萬不要叫人騙去了好。
時映雪頭次離開雲浪道出門曆練,心中有些不安,又考慮到元淺看上去不過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就怕有那種不長眼的往上碰,幹脆換了男弟子的長衫白袍,一頭青絲挽作高冠。
二月的天氣還稍稍有些冷,時映雪再在長衫外頭披上一件同色大氅,臉上稍作修飾,用黛粉將眉形挑高,看上去就不再是清淩淩的美人兒了,反而劍眉星目,看上去不過一俊朗年輕的小師兄罷了。
兩人回聽冰島見過諸位外門師兄弟師姐妹之後,便啟程前往小世家所在的離島。
這世家姓餘,家中人口簡單,雖然知道修真之事,不過因為采珠需要活開珠蚌,後人沾血腥太重,靈根萎靡,殺孽纏身,無人修真,都做的是凡塵俗世的生意。
因為東海水質純粹幹淨,加上靈氣熏染,還有雲浪道庇佑,一般凶獸不敢來犯,做水產業再合適不過。
雲浪道雖然對東海有絕對的統治權,卻從來不禁外人前來謀生,隻要不進入東海深處犯禁,或是太過靠近雲浪道本宗的琅群島,每年隻要適當供養雲浪道一二,就可以隨意在東海邊緣區域安身立命,發家致富。
兩人祭出佩劍,一路往離島趕去,路上海洋風光如何不提,不日就趕到了離島。
這座島嶼比之聽冰島的規模要大上不少,前後鮮明地分為兩個部分。
靠近低矮一麵海域的房屋密密麻麻高低錯落,家家戶戶門前都圍著帷網,在近岸淺水的區域裏養殖水產與珠蚌,水麵上漂浮著隻能載一兩人的小舟,一看就是為餘家所雇傭或是所有的漁家。
不過很明顯有一大半的漁家房屋莫名其妙倒塌了,帷網也殘破不堪,連漁船小舟都被折斷了,胡亂地漂浮在水麵上,不知是遭了什麽橫禍。
兩人對視一眼,心裏都莫名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而在距離前麵數不清幾百戶漁家較遠處的地方,有一座占地稍廣的大宅院,元淺已經來過,帶著時映雪輕車熟路地落在宅院的門口。
餘家之人已經得到雲浪道傳信,知道兩位弟子已經過來將上次的事情收尾,早早地就在離島的周邊等待。
元淺與時映雪剛剛落地,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一位年紀稍長,打扮應該是管家的老者一下子跪了下來,老淚縱橫地在兩人麵前聲淚俱下地哭訴:“兩位仙家救救我們吧,上次抓回來的兩隻妖獸並非罪魁禍首,而是那隻大妖獸的幼崽,仙家剛剛離去,那妖獸就找上門來,口吐人言,說是要我們將小妖獸放開,若是不放,就要滅我滿門啊!”
會說話的妖獸?
兩人心裏都是一驚,要知道生靈智的妖獸簡直少之又少,這樣的妖獸往往凶性十足,破壞力幾乎與金丹期往上走的人類修士一樣,就算是時映雪和元淺兩個人加起來都不夠它打的。
妖獸說的話可信度有多高?
誰也不知道。
但兩人已經明白這曆練至少能夠得上黃階玄階了,絕對不是她們倆能解決的。
時映雪直接拿出傳音符給元若發信,請她幫忙去找一回曆練堂的先生,將這曆練的等級提高,再派弟子前來。
元若並沒有回複,甚至沒有閱讀的跡象,元淺用自己的傳音符給她再發,她也沒有回音。
時映雪走到一邊,繼續用傳音符給她認識的為數不多之人傳信,而老管家還跪在元淺身前哭喊。
時映雪想了想,心中有了個合適的人選司明淨。
她剛剛想要將訊息傳出,不知道從哪兒忽然飛來一塊兒大石頭,時映雪側身避過,而傳訊的動作卻被打斷了。
誰這麽無禮放肆?
元淺和時映雪皆轉頭看去,隻看到一個長得還算俊俏,眉目之中卻全是戾氣的年輕少年。
他身上穿著深色錦衣,腰間吊著雜七雜八的玉墜子和香囊,明明好好一件衣裳,被他穿得看起來就猥猥瑣瑣。
“浩少爺,這兩位是雲浪道的仙家……”
“放屁!什麽仙家,要是仙家,還至於連這麽一件小小的事情都擺脫不了?要我說簡直就是廢物,上次是一個小廢物,這是小廢物帶著大廢物一起來了。”
老管家剛想和少年介紹時映雪和元淺,這小少爺劈頭蓋臉就用粗俗話語罵了他一通,懟得老管家話都說不出來。
元淺還是第一次接觸到說話這麽粗俗的人,時映雪幼年已經見過桃柔佩雅兩姐妹,目前還覺得適應性良好。
“你在說什麽東西?信不信我把你嘴撕爛?”
元淺在雲浪道什麽時候不是人捧在手裏嬌寵著的,她的師尊,她的師妹就沒有一個肯她受苦的,出身又高,脾氣難免大。
當年就能夠直接用劍把葉清秋的大陣捅個窟窿的小少女,五百年後更加不可能吃虧。
話音剛落,元淺手裏的微明便出了鞘,靈氣灼灼,仿佛下一秒就能把這個少年捅個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