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數典忘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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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秋也懶得理會這些流言蜚語,仿佛真的已經在自己的洞府之中仙逝了一般。
倒是一向溫婉的雲鶴掌門大怒,亦是發了信通告九州,葉清秋此行乃是宗門命令,他一個修了乾坤忘情道的修士,怎麽還會有這些什麽男女之情。先前就算是各位笑言,之後若是還有誰再敢說這些沒用的閑話,有意抹黑葉清秋的名聲,雲浪道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雲浪道已經很多年沒有鬧出過這麽大的動靜了,時映雪的聲名更是因為這一次的變故傳遍九州。
現在誰聽到映雪兩個字,都會說一句:“誒,這不就是雲浪道死死護著的那個小丫頭麽?”
元淺將這些盡數告訴她,時映雪才恍然大悟。
這些事情簡直就如同做夢一般。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在雲浪道之中有這樣重要的地位。
不,與其說是雲浪道,不如說是自己在葉清秋那裏有那樣重的地位。
男女之情時映雪是肯定不信的,葉清秋此人見過多少萬般絕色,眼界思想和她根本就不是一個境界的,他對時映雪來說完完全全就是一位優秀的師尊;
更何況時映雪和葉清秋的交集絕對沒有元若和元淺多,心悅這二字,向來是發乎情止乎禮,要說葉清秋心悅時映雪,簡直就是扯淡。
時映雪聽得臉都氣紅了,葉清秋失去少君之位,自己進階失敗修為倒退,失去一條修煉千年才能修出的一條狐尾,容貌也毀了,這些人竟然還在這裏想這些齷齪肮髒的東西!
簡直可恥!
元淺見時映雪氣的雙拳緊握大有一副要找人拚命的樣子,紅著眼眶抓了抓她的手:“師尊原是不讓任何人告訴你的,我倒是覺得,師尊為你做了這樣多,我應當告訴你的。”
時映雪心中愧疚不已,同時對那陰險狡詐的女靈鮫恨意空前絕後她原本要自己像是麵首一般打扮自己取悅她們,她做了;她要自己煉製無相丸,她也煉製了。
想了想自己也沒有做什麽不對的事情,葉清秋就更沒有了,她何必誑葉清秋這一道?
可恥可惡!
時映雪看著元淺的眼,氣地一口銀牙都幾乎咬碎:“我要殺了她!”
“阿雪,你別這樣。”
時映雪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各種各樣的情緒一下子就占據了他的腦海,讓她什麽也想不了,憤怒、悲哀、愧疚.……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她根本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
她一下子跪倒在了元淺麵前,深深叩首:“師姐,是我對不起你。”
“你快起來!說的什麽話!”元淺大驚失色,連忙將時映雪扶起來,“當時確實是我的錯,若是我當時有擔當一些,換我留下來,興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師尊也不會受傷,這都是我該受的罰。”
時映雪不知自己該說什麽,她隻覺得自己心裏有千般難過糾纏翻湧著,於是她隻會搖頭:“師姐,師姐,不是的,不是的……”
元淺便同樣跪下來抱著時映雪的頭,無聲地歎息。
時映雪的情緒並不是很穩定,元淺見她似乎有些走火入魔的樣子,幹脆手中掐個清心訣按進她的眉間,趁她還沒反應過來,又給她加了一個昏睡訣,直接將時映雪給弄昏了過去。
看著時映雪昏過去仍舊緊皺的眉心,元淺有些不知所措。
她靜靜地跪在時映雪的身邊,心中五味雜陳。
——
再醒過來的時候,時映雪便沉默了。
這些事情其實是可以想通的,但是給人造成的震撼還是空前之大,如果已經無法改變,時映雪覺得自己還需要時間。
但是葉清秋卻出人意料地平靜。
就像是所有的那一切,聽起來十分驚心動魄,非常悲慘的那一切,全數都是別人的故事一般,自從時映雪回來之後,他又活了過來。
臉上的傷疤仿佛對他毫無影響,他仍舊就這個樣子出行。
以前那些人以為葉清秋出了事至少要深居簡出個數百年,不過時映雪回來的第二天,他就如同往常一般在石台上彈琴了。
也正如從前的每一次一樣,他才將將彈了一半,就頗為無奈地停下了自己手中的樂曲,溫聲叫時映雪和元淺出來。
今日所來之意,葉清秋很是了解。
所以元淺還沒有開口,葉清秋便說:“關於她的事情,以後不必再和我多說一句。百年之內她要是死在了誅仙樓裏,那也算是她對得起我,要是百年之後她還沒有死,就親自把她領到我身邊來,我要廢去這百年來我教導她的一切,叫她離開。”
元淺的臉色一下子就灰敗了下來。
大約是她覺得時映雪在葉清秋的心裏比自己更重一些,她扯了扯時映雪的衣袖,想要時映雪說說話。
但是時映雪才剛剛扯動了一下嘴角,葉清秋便甩來兩個字:“免談。”
元淺的臉色就更悲哀了。
“阿淺你去找一趟雲鶴掌門,就說上次和她說的話,她可記牢了。”
這根本就是不用說的話,但是元淺知道葉清秋恐怕是要支開自己,所以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對著葉清秋的背影磕了三個頭,便禦劍飛走了。
元淺走後,葉清秋將自己剛剛沒有彈完的樂曲重奏一遍,轉過身來看著神色懨懨的時映雪:“你也覺得,為師對元若的處罰過重了?”
時映雪僵了一下,看著葉清秋澄澈的目光,還是緩緩地點了點頭。
“那為師告訴你,為師早就知道她對你和阿淺有不臣之心,更是知道這一次根本不是阿夢的錯,你還覺得麽?”
葉清秋走到時映雪的麵前,輕輕地將手拍了拍時映雪的頭:“徒兒已經二十有餘,在別人眼裏是大姑娘了,可是也赤誠太過,不知自己身邊人竟如此險惡。”
時映雪還來不及震驚,就聽見葉清秋輕笑了一聲:“其實也是我的錯。與其說是你們,雲鶴,還有其他人沒有防人之心,過於相信她,不如說是我治下不嚴,竟然教出這麽一個數典忘祖、棄自己師姐妹於不顧的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