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紅扶綠邀
“喜歡我什麽,你心裏不清楚?”
綠邀的聲音之中滿是閑適。
時映雪站在原地聽她們爭吵,隻感覺紅扶已經被綠邀氣的頭冒青煙,而綠邀卻還我自巋然不動如泰山,絲毫不在意紅扶究竟要和她什麽。
“我清楚,我清楚什麽?”
大約是兩人吵著吵著又動起手來了,時映雪已經能夠從風中感受到力量的湧動。
“你不清楚?你不清楚為何不敢對我動手啊?來,照著我的心頭捅進去,或者去姆媽的床頭把我的骨灰偷出來,在亮的時候將我的骨灰揚一地,叫我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啊!”
時映雪從綠邀的嗓音之中聽出一點兒疲倦,甚至是興奮來——她好像真的很希望綠邀能夠將她殺了。
為何想要死亡?
大約是現今的生活叫她覺得無趣甚至是煎熬痛苦,可死又求而不得,隻好萬分去慫恿旁人,叫旁人將自己殺了。
“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你不就是仗著自己身上有姆媽的內丹麽,你別以為自己養著姆媽的內丹就了不起了,等姆媽要開蚌取珠的時候,你第一個就得死。
你生前在人間做娼妓,死後定然墮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就算能夠投胎轉世,恐怕你也隻能做人家家門口的鐵門檻,千人騎萬人踏的份兒。”
紅扶大聲嚷嚷著罵綠邀,言語極盡惡毒之能事。
可惜那綠邀絲毫不在意她這話,反而還打了個哈欠:“你廢話完沒有,完就趕緊回去啊,明日我們還得一同出去做娼,反正也沒差。”
紅扶又氣急敗壞地大聲叫嚷起來,時映雪又聽到數聲鬥法的聲音,不過都仿佛是打在了樹葉子上,沒有山人。
“綠邀,等姆媽要殺你的時候,我一定頭一個去把你的骨灰都給你揚了!”
“那我恨不得姆媽趕緊將我殺了,這人間世才是世上最無趣的所在,你記得你這話啊,到時候你一定要去把我的骨灰揚了,最好把我裝骨灰的陶缽也給摔爛了。”
這兩人的話就壓根不在一個量級上,紅扶再下去,恐怕也隻有被綠邀氣到吐血的份兒。
紅扶可能還有一點兒自知之明,最終還是走了。
時映雪聽完了牆角,有些無趣地準備偷偷溜走。
“聽完牆角就想跑啊,妹兒未免沒有良心。”
綠邀笑嘻嘻的聲音一下子就在時映雪的耳邊浮現了,時映雪自以為自己躲的還算隱蔽,結果一雙手立馬就箍到了她的脖頸上。
綠邀直接就將時映雪從藏身之處救了出來,笑眯眯地抱著時映雪捏她的臉:“怎麽也好歹叫你看了一場笑話,你的命我先前就留給你,又替你做了一場秀,連一句好都不叫,這就要走啦?”
時映雪受不了她這自來熟的黏糊勁,孰料那綠邀在她臉上揉揉捏捏,竟是直接將她臉上的幻術給解開了。
綠邀吃了一驚,隨即又眉開眼笑地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好看的妹妹,給姐姐摸摸看。”
綠邀忍不住地揉了揉時映雪的臉頰,隨後便從她身上下來了:“走吧走吧,好處我收過了,沒事就不要來了,你要是走不出去啊,往這個方向,左轉三圈,右轉六圈,往前三步七星步,外後三步,轉過頭,這就出去了。”
時映雪便忍不住問:“綠邀姐姐,方才你來抓我的時候,可有見到我身邊的另外一個姑娘?”
綠邀想了想,拍了拍手道:“應當是被哪個姐妹給抓住了,不過一般是不會對女修行采集元陽之術的.……哎呀!恐怕不妙,你在這裏不要走動,我去把她帶回來給你。”
時映雪沒料到綠邀應得這樣爽快,她都還沒來得及話,綠邀就一下子從麵前消失了。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綠邀便抱著昏過去的玉樓春匆匆忙忙地從而降:“快走快走,帶了就走,走的晚了,恐怕一會兒你兩都被抓回去了。”
時映雪剛剛接過了玉樓春,見她身上都還齊整,除了衣襟有些亂,倒沒有什麽別的不妥當——綠邀才不讓時映雪再耽誤了,她直接就推著時映雪,如此這般地左轉右轉,然後按著時映雪的後脊背,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屁股,將她推了出去。
時映雪隻感覺麵前一片眼花繚亂,果然景色一變,竟就發覺自己已經回到了剛剛的樹林之中,而不遠處就能看到一片茫茫,遠處空一片明月,竟然是已經快要從樹林之中走出來了。
這時候她心裏卻覺得十分五味陳雜,剛剛拿瀝藥將玉樓春喚醒,便聽到久久沒有話的浮乙忽然開口道:“你將玉樓春封住神識,兩人立即到偃魂空間裏來,她身上有了不得的東西,那老榕樹精要追出來了。”
浮乙會這樣,時映雪自然應聲,隻是她並不明白究竟要怎麽將玉樓春送進自己的偃魂空間。
浮乙便直接從偃魂空間之中鑽了出來,手在玉樓春的臉上輕輕拍了拍,也不知在她身上施了什麽法術,竟是直接將玉樓春裝進了他的衣裳口袋裏,然後他也直接把時映雪扛到肩膀上,瞬間就從原地消失了。
而送走了時映雪和玉樓春的綠邀卻全然沒有她之前在兩人麵前表現的閑適,她臉上冒出來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哪兒也沒去,竟是一直在原地轉來轉去。
“把她給我抓住。”
一聲不陰不陽不男不女的聲音忽然就在霧氣之中響起,隨後空中傳來破空之聲,綠邀的頭頂竟是忽然就生出數道枝條。
這些枝條迅速地接連在了一起,霧氣之中有七八個貌美女子抬著轎輦,踩著那枝條自遠處而來,緩緩地順著枝條鋪成的道路走到霖上。
轎輦被放下,有人打起轎簾,從其中扶出來一個身材嬌的孩子。
這孩子看上去年紀很,玉雪可愛,眼中卻邪氣橫生,開口話的嗓音一會兒是女聲,一會兒又變成了男聲,叫人覺得十分詭異。
“姆媽,就是綠邀剛剛從我手裏將那個臭丫頭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