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劉剛的女兒
三天後
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這三天中,時一晨和李木內服外敷了許多療傷藥物,得到最有效的救治,除了內傷還需要靜養,外傷差不多都結疤了。
時一晨躺在床上,朝旁邊的床友問道:“老李,熊姥姥和剪紙師的懸賞不低吧!我殺了他們有沒有獎勵?”
李木說道:“有啊,我幫你申請見義勇為好市民獎。”
時一晨問道:“別鬧,來點實惠的。”
李木用飛信發過來一份懸賞令,上麵清晰寫著:
熊姥姥,原名熊桂花,練氣巔峰,價值一百上品靈石
剪紙師,原名李慶風,煉氣後期,價值八十上品靈石
“靈石?上品?”
時一晨腦海中浮現出關於靈石的記憶,市麵上一塊下品靈石價值一萬塊,對煉體練氣有巨大的作用,他曾經有幸用過一塊下品靈石,成功從煉體中期突破到後期。
據說一塊中品價值十萬塊,一塊上品靈石價值一百萬,如果沒有門路,有錢也買不到上品靈石,時一晨也隻是聽說過,卻從未見過。
一百塊上品靈石,一億華幣,他瞬間從一個僅有十三萬的小市民變成億萬富翁,時一晨兩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
我去,怎麽有點想抽呢?
時一晨不斷在腦海中回想自己的黃金綁腿,很快把激動的情緒壓了下去,他也是見過世麵的人,大漠那群馬匪都賊有錢,雖然帶不回來。
李木笑道:“是不是很激動?”
時一晨說道:“我時一晨一向視金錢如糞土。”
李木說道:“那剪紙師那四十塊你別要了。”
時一晨說道:“我要三十塊。”
李木激動道:“時哥威武!”
“剩下十塊我要換成華幣,我要換手機,我要買房,要考駕照,要買車,還要開店。”
李木激動的表情僵在臉上,一字一頓道:“以後叫我李哥,不許喊老李。”
“知道了老李。”
第四天,兩人已經能夠正常運動了,隻要短時間內不使用靈力,半個月後就能痊愈。
當日,時一晨第一次見到劉剛的女兒劉小月,那是一個可愛又令人憐惜的小姑娘。
初見時,小姑娘臉色蒼白憔悴,紅腫的雙眸毫無神采,仿佛對世界失去了希望。
時一晨有些觸景生情,不禁聯想到自己,內心頗不是滋味,兩世送別親人,他是多麽的無助,如同被全世界所拋棄,孤獨寂寞的遊走在人生的路上,天地之間隻剩下自己孤零零一個人。
這種情況是無法安慰的,隻能靠自己,過去了就走出來,過不去其他人怎麽安慰都沒用,前世他走出來重新生活,這一世的前身沒有走出來,自暴自棄,連北玄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都想撕毀。
一名英姿颯爽的女子站在劉小月身邊,女子名叫李飛鴻,今年二十九歲,是六扇門的後勤人員,現在扮演劉小月的遠房表姑,她還有一個身份,李木的堂姐。
精神係異能者已經在劉剛身上做出布置,任何人看到的劉剛都是出車禍的劉剛,那副失去雙目衰老枯槁的模樣不會被人看到,否則不好解釋。
劉小月也不說話,眼淚滴答滴答的向下流,無神的望著父親的屍體被推入煉爐。
大約半小時後,工作人員送來一個骨灰盒,劉小月抱著父親的骨灰,身子微微顫抖著,淚眼已是朦朧,爸爸的音容笑貌依然如昔,深深根植於她的腦海之中。
這是她唯一的親人,現在到另一個世界去陪母親,留下她孤零零一個人,讓她再一次體會到生死別離撕心裂肺的人生滋味。
他走了,卻把思念和回憶留給她的小女兒,她多麽希望有靈魂存在,來拉近她和父親的距離,劉小月雙手捂著嘴,強忍著沒有放聲哀嚎。
奉中縣南郊
劉剛被葬在這片陵園中,他沒什麽關係近的親戚,朋友也不多,劉小月也不想大肆張羅大操大辦,所以為他送行的人不到二十個,都是實在的朋友,其中就有成林夫婦。
成林是愧疚的,虛假的記憶令他十分自責,如果那天晚上沒有喝醉,劉剛就不會出現意外,他一直擔心的看著小月,生怕她跨不過眼前這個坎,耽誤往後一生。
葬禮結束後,墓碑前隻剩下四個人:時一晨、李木、劉小月,李飛鴻。
劉小月忽然朝時一晨問道:“你也是我爸爸的朋友嗎?”
時一晨沉聲道:“我,劉叔曾幫過我,我永遠記著他的恩情,所以想來送他一程。”
小姑娘也怔怔的看著他,呆愣了十幾秒後說了一句:“哥哥,你的眼睛真漂亮,和我爸爸一樣。”
一種難以言喻的心酸之感湧了上來,時一晨在這一刻有些想哭。
雖然一切都是劉剛引起的,但若沒有劉剛拚死反抗,剪紙師不會遭遇反噬實力大跌,他和整個餐館的人也不能在絕境中獲得一線生機;
如果沒有劉剛放棄破妄眼,他不可能得到逆天奇瞳,機緣巧合下再次重傷剪紙師,他和李木也不能強殺剪紙師,成功活下來。
“以後我就是你爸,呃,哥哥。”時一晨一句話脫口而出,差點口誤。
“我爸爸是怎麽死的?你知道對不對?”劉小月紅腫的雙眸凝視著時一晨的雙眼,悲戚中帶著肯定,一字一頓的問道。
時一晨不敢與劉小月對視,甚至有些怕小姑娘看到他那雙眼睛,一時有些語塞:“我。。聽說是車禍。”
他終於理解前世接到通知時,電話對麵開口前的糾結情緒,那是一種不忍,不忍將殘酷的事實傳達過去。
“我不相信。”劉小月朝李飛鴻說道:“你不是我遠方表姑,我也從沒見過你,之前感覺好像見過你,認為你是我的親人,但這段記憶仿佛是被硬塞進來的,讓我感覺很虛幻。
所以,我爸爸絕對不是出車禍死的,你們也不是我爸的親戚、朋友。你們,到底是誰?”
場中三人頓時呆住了,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劉小月的記憶會複蘇,一時間有些猝不及防。
李木目光看向李飛鴻,仿佛在征求她的意見,李飛鴻微微點頭,李木的麵容頓時嚴肅下來。
“你相信世界上有超能力嗎?想真正的。。。了解這個世界嗎?”李木突然出聲。
時一晨看到李木嚴肅的表情時,內心有些串戲:想明白生命的意義嗎?想真正的。。。活著嗎?
畫風明顯不搭啊!李木逗比的模樣他見多了,忽然嚴肅,時一晨有些不適應。
“我相信啊。”劉小月一本正經的答道:“這世上有武者,有異能者,新聞都播過的。”
忽
李木的瞳孔變成兩團燃燒的火焰,指尖有一縷火苗不斷的跳動著,在大風中搖曳生姿,他正想裝那啥一番,忽然被劉小月的回答閃到的,手中的火苗頓時熄滅,驚詫的看著一臉認真的小姑娘。
劉小月哀傷道:“我爸爸去世的前一周,每晚都做噩夢,我夜裏經常被吵醒,總感覺周圍不舒服,白天的時候他總是和我說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別人不相信他,我相信他,他從來不會騙我,叔叔,這些是不是和我爸爸的死有關係?”
李木被劉小月那聲“叔叔”噎了下,緩緩將哪天發生的事情講述一遍,小姑娘是哭著聽完的。
“哥哥,能讓我看看你的眼睛嗎?”劉小月誠摯的懇求道。
時一晨鄭重的點點頭,雙眼中緩緩升起淡淡的金芒,直視著眼前的小姑娘。
劉小月輕聲呢喃道:“真好看,感覺爸爸在看著我,真好呢!”
劉小月一步一步走到時一晨麵前,一頭紮進時一晨的胸膛,放聲哭泣:“爸爸,嗚嗚嗚,我不想你離開我,我好想你,唔唔唔。”
時一晨的身子僵了下,浸濕胸膛的淚水讓他感到幾分心酸幾分心疼,手掌慢慢抬起,輕柔的撫著小姑娘的頭發,安慰她內心的傷痛。
“世上隻有爸爸好。。。”哭泣聲伴隨著小姑娘的呢喃,撫著自己腦袋的那隻手,讓劉小月仿佛重新感覺到爸爸溫暖的胸膛,感覺到爸爸深沉無聲的愛,感覺到爸爸潤物無聲的關懷,內心的悲傷再也把持不住,決堤般傾瀉出來。
時一晨怔怔的望著劉剛的墓,心中暗道:“劉叔,您放心,我不會忘記自己許下的承諾,您放心的走吧。”
李木坐在駕駛位開車,劉小月靠在李飛鴻身上睡得香甜,眼角依稀殘留著淚痕,嘴裏偶爾呢喃一句:“爸爸,不要丟下我。”
時一晨坐在副駕駛上,透過窗戶一直看著墓碑方向,南郊墓園在眼中越來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時一晨有些沉默的揉了揉自己的雙眼,破妄眼啊!
父愛如山,劉叔,您是一個好爸爸。
“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李木突然問道。
“上學啊。”時一晨答道。
李木說道:“小月的戶口已經遷到我姐家,她的學籍落在北玄大學附屬中學,附屬中學距離北玄大學不遠,以後你們見麵也方便。”
時一晨沉默片刻,感激道:“謝謝。”
李木咧了咧嘴,說道:“咱們可是過命的交情,和我客氣什麽,你真要過意不去,拿二十塊上品靈石怎麽樣?。”
時一晨說道:“行,拿二十塊,那十塊給小月修煉用。”
李木嘀咕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李飛鴻坐在後座靜靜聽著時一晨和李木鬥嘴,偶爾露出一抹笑容,憐惜的將小姑娘雜亂的劉海撫平,怔怔的想著什麽。
………………
八月三十日、從奉中縣駛向陽市的路上
後天是開學的日子,今天時一晨和劉小月做李木的車趕往陽市,做些提前準備工作。
劉小月遠比時一晨想象的堅強,可能因經曆過母親的去世,也可能是李飛鴻身上散發著一股迷之安全感,讓她的心靈得到依靠,現在雖沒有恢複小女生的活潑,但也不再向先前那般憔悴傷悲。
時一晨簡單穿著藍色牛仔褲、白短袖、旅遊鞋,背著普通書包,除了一把鋼刀什麽都沒帶。
行李學校宿舍裏有新的,一些日常用品也都準備到學校後再買,六扇門內懸賞熊姥姥與剪紙師的獎勵已經發下來了,他現在是名副其實的有錢人。
身上有錢,萬事不慌,他準備過段時間在學校附近買套房子,將來在陽市生活也能用到,有自己私密的空間做什麽事情也方便些。
劉小月和他一樣,都是九月一日正式開學,所有程序都被李木處理好了,明天李飛鴻帶她去辦理入學手續,然後分配班級,見一見班主任,確保九月一日能正常上課。
六扇門補償給劉小月的錢大約有三十萬,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大學四年一共十年的學費和生活費。
劉小月還沒成年,沒辦法辦理銀行卡,補助的錢在李飛鴻的卡裏,需要用錢的時候轉給她。
時一晨也托李木將十塊上品靈石轉交給李飛鴻,以李飛鴻的人品,不至於貪圖這些東西。
時一晨總覺得這個女人不簡單,看起來沒有絲毫武功、異能,卻隱隱散發著一股難測的氣息。
出於禮貌,他不好用破妄眼查探,和李木聊天時問了幾句,李木隻說了兩個字:“煉神!”
時一晨放心了,有一個煉神境高手當監護人,隻要劉小月以後不作死,幾乎無用擔心未來的發展。
劉小月有這番待遇,和時一晨有很大關係,他和李木殺了剪紙師,不但在生死之中結下戰友情誼,也給李木帶來莫大的好處,除了得到懸賞的上品靈石外,擊殺剪紙師這個榮譽對李木以後的發展有很大助力。
所以李木才能請動退到後勤的堂姐,當劉小月的監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