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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黑木崖上的“客人

  牌樓上“澤被蒼生”四個金色大字,在陽光下發出閃閃金光,時一晨瞧這四個字有些晃眼,於是朝牌樓大門說道:“喂,起床了,太陽曬屁股了!”


  動靜傳出,牌樓右首一間小石屋中很快出來四人,都是身穿紫袍,滿是警惕的打量著時一晨,心道:機關並未啟動,此人是如何上來的?


  為首一人朝天空放了顆信號彈,小石屋外也響起敲鑼打鼓的聲音,整個黑木崖上立刻喧嘩起來,不論是站崗的還是睡覺的教眾,全部朝牌樓方向趕來。


  隻聽得砰砰砰幾聲響,牌樓處幾扇窗戶同時被人打開,窗口露出十餘枝長箭的箭頭,對準了山崖邊的時一晨。


  便在此時,牌樓大門洞開,數名紫袍教眾向四周散開,同樣彎弓搭箭對準時一晨。


  日月教教眾雖不知時一晨身份,但能悄無聲息來到黑木崖頂,想來也是當世武林中頂尖高手。


  所以對準他的強弓硬弩,絕非尋常弓箭,伏在窗後的箭手也非庸手。


  在日月教教眾看來,時一晨如今身處牌樓之外,身後便是萬丈深淵,他既不能縱躍而下,亦無法抵擋身前無數強弓勁弩,已經沒有回旋餘地,隻能乖乖的引頸就戮。


  “來者何人,好大的狗膽,竟敢來神教總壇撒野,擾了文成武德、澤被蒼生東方教主清淨!”一道聲音從教眾身後傳來,卻始終不見人影。


  時一晨朗笑道:“藏頭露尾的鼠輩罷了,要打便打,要退便退,哪來那麽多廢話。”


  隻聽那人喝道:“射!”


  窗中瞬間射出十七八道黑色水箭,這些水箭竟是從箭頭上射將出來,原來這些箭並非羽箭,而是裝有機括的水槍,用以射水。


  水箭徑直射向時一晨,其顏色烏黑,在朝陽的反照之下,顯得詭異之極。


  時一晨跟著便覺奇臭衝鼻,既似腐爛的屍體,又似大批死魚死蝦,聞著忍不住便要作嘔,頓時讓他回想起剛穿越的情景。


  他眼中閃過厭惡之色,袖袍猛地一甩,已是用上了靈力,絲絲靈力在袖袍之上凝聚,如同一把大蒲扇般,將身前水箭扇得倒飛而回。


  隻見水箭化作漫天雨點,朝一群教眾灑將下來,有些也落上了岩石上,片刻之間,岩石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孔。


  這等毒水遇物即爛,威力當真凶猛,身上隻須沾上一點一滴,隻怕便腐爛至骨。


  被水滴濺到的日月教教眾們,瞬間發出一陣淒厲慘嚎,不斷捂著傷口在地上打著滾,掙紮片刻後便失去了聲息。


  時一晨飛身而起,伸手摘下那塊橫豎看不順眼的牌匾,並在牌匾兩側各釘上一個卷軸。


  卷軸順勢滾落,在朝陽下顯現著兩排大字:古往今來,打遍天下無敵手;天上地下,唯我一人獨稱尊

  場中霎時間一片寂靜!

  “是他!?他竟來總壇了?”片刻後,那些幸免於難的教眾大聲驚叫。


  時一晨抬手將牌匾扔到崖下,沒再理會驚呆了的教眾們,身形如同一把利劍般衝向牌樓之中,裏麵頓時響起數道兵刃交擊之聲,隨後傳來一聲歇斯底裏般的高呼:“饒命!”


  牌樓門戶大開,在陽光的照耀下,外麵眾人清晰看到裏麵的情景。


  時一晨的長劍搭在一名黃臉老者的脖頸上,二人周圍倒下一片教眾,鮮血已經染紅了地麵。


  朝陽的光芒雖灑在眾人身上,但眼前情景卻令所有人都生起一陣寒意,那是來自骨子裏的恐懼。


  “我膽子大不大?”時一晨笑道。


  “大,大,您是天下最大的人。”黃臉老者連忙說道。


  “嗯?”


  “您是最勇敢的人。”


  時一晨又問道:“我擾了誰的清淨?”


  “沒,沒,賈布一向敬仰尊駕大名,恨不得一睹天顏,尊駕降臨黑木崖,賈布心中萬分喜悅,怎會怪尊駕擾了清淨?是我等醃臢之人不識好歹,擾了尊駕的清淨。”


  時一晨似笑非笑道:“敬仰我的大名?那你說說,我姓甚名誰?”


  “這,這,這?”賈布急的滿頭是汗,那張黃臉憋得通紅,半天都沒說出時一晨的名字。


  “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該殺!”


  唰,長劍劃破賈布的咽喉,時一晨沒理會他眼中的不甘,徑直朝日月教總壇內部走去。


  樓外教眾長長呼了口氣,全部癱坐在地上,眼中皆閃過慶幸之色。


  黑木崖下,數十人騎在馬上,擁著一個身材魁梧的老者疾馳而來。


  領頭之人高舉黑木令大喊:“奉文成武德澤被蒼生教主之命,捉拿謀逆風雷堂長老童百熊歸壇。”


  一行人策馬通過三條險要山道,一路來到黑木崖下,發現把守各個門戶的教眾屍體,全部變得警惕起來。


  領頭之人隱約掃向一名‘屬下’,見其微微搖頭後,臉上神色喜憂參半,隨即命令屬下鳴鑼,通知崖上之人啟動機關。


  領頭之人名為上官雲,綽號“雕俠”,他暗中請示的那名‘屬下’不是別人,正是日月神教前任教主——任我行。


  這一年來,江湖之中暗流湧動,發生許多不為人知的事情,其中有一件便是任我行脫困。


  向問天確實是個人才,雖沒有令狐衝相助,他仍舊把任我行從西湖牢底救了出來。


  江南四友向來與世無爭,一直乖乖看守著任我行,在梅莊養老。


  但江南四友中的老二黑白子卻心有不甘,其為人工於心計,一直想獲得吸星大法、稱霸武林。


  他的野心除了黃鍾公隱約察覺外,另外兩個兄弟竟毫不知曉。


  向問天一向詭詐多智,早已通過多年搜集的情報察覺黑白子的本性,於是以《嘔血譜》將其誘出,並用一些手段把他收服。


  隨後,黑白子在向問天的命令下,在丹青生的美酒、禿筆翁的墨、黃鍾公的琴弦上下毒,將江南四友一網打盡,成功把任我行救了出來。


  此次因沒有替罪羊,任我行脫困的消息無法瞞過東方不敗派來的特使,於是任我行決定出其不意、擒賊擒王,直接攻上黑木崖,在東方不敗未反應過來前將其擊殺,重新奪回教主之位。


  做出決定後,任我行立刻飛鴿傳書任盈盈來平定州會和,並在任盈盈的幫助下,招攬了雕俠上官雲,準備在他的幫助下,偷偷潛入黑木崖總壇,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銅鑼敲響後,崖上被嚇呆的教眾們有些反應了過來,軟著腳去啟動機關,把上官雲等人送上來。


  踏入崖頂,上官雲見牌樓前一片狼藉,不禁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一群教眾們不斷重複著:“他來了,他來了。”


  上官雲麵色一板,全無平時的和氣,問道:“到底是誰來了?”


  “是他,就是他!”幾個教眾指著迎風飄揚的卷軸恐懼道。


  眾人順著手指瞧過去,正看到那兩列醒目的大字:古往今來,打遍天下無敵手;天上地下,唯我一人獨稱尊

  “是他!?”任盈盈、上官雲、向問天三人同樣驚呼出聲。


  任我行見崖上混亂,直接卸下偽裝,冷笑道:“好個狂妄之徒,老夫多年不出,什麽牛鬼蛇神都敢跳出來蹦躂了!”


  童百熊雙手雙足上的鐵銬鐵鏈發出錚錚之聲,圓睜著雙眼,驚呼道:“任我行,竟然是你?你不是身患不治重症,將教務交到東方兄弟手中後退休隱居了嗎?難道你的病好了?”


  任我行一聽到鐵鏈之聲,在西湖底被囚的種種苦況突然間湧上心頭,再也克製不住,身子顫動,怒聲道:“我從未害過什麽病,都是那東方不敗,趁我練功不備出手偷襲,將我囚禁在西湖湖底十餘年,你說這個仇該不該報?”


  向問天勸道:“童老,東方不敗倒行逆施,將教中弄得烏煙瘴氣,如今不但拿了你,還抓了你的全家,你真的甘心繼續為他效忠嗎?”


  童百熊呆愣許久,臉上露出苦澀的笑意:“我和教主當年是八拜之交,又怎會背叛於他?”


  任盈盈同樣勸道:“童伯伯,現在東方不敗想要殺你,想要殺你全家,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家中兒孫考慮吧!”


  童百熊搖頭道:“要殺我的不是東方兄弟,而是楊蓮亭,我一直疑心教主遭人暗算,給服了啞藥,或者寶座上坐的根本不是教主,我不相信他會這麽對我,也不相信他會將一個威霸江湖數百年的日月神教毀了。”


  向問天以迂回的方式說道:“童老,不如隨我等去驗證事情真相,如果東方不敗真的遇害,便由任教主主持大局,如果東方不敗沒有遇害,我們出手時你兩不相幫如何?”


  童百熊點頭道:“就依你所言。”他雖是魔教中人,但卻是個一言九鼎的漢子,應下的事情絕不會反悔。


  不過任我行並未完全相信童百熊,沒下命令將其鬆綁。


  向問天臉上露出喜色道:“教主,東方不敗倒行逆施捉拿童老,黑木崖上自是吵翻了天,今日壇內必會大亂。


  在這個關鍵時刻,‘那人’又來了黑木崖,正是教主奪回神教的好機會,等‘那人’與東方不敗兩敗俱傷,教主便可漁翁得利、黃雀在後。”


  任我行大笑道:“好,好,向兄弟,就依你所言,讓那個狂妄之徒幫我們開路。”


  上官雲說道:“教主靈旨英明,算無遺策,燭照天下,造福萬民,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屬下謹奉令旨,忠心為主,萬死不辭。”


  任我行心中嘀咕:“江湖上多說‘雕俠’上官雲武功既高,為人又極耿直,怎麽說起話來滿口阿諛之詞,真似個不知廉恥的小人,難道江湖上傳聞多誤,他隻是浪得虛名?”


  乍一聽來,任我行對上官雲的阿諛之詞很是不喜,但細細體會一番,發現這些話聽著還挺舒服。


  嗯,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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