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封天會

  趙倚韜愉悅的心情很快便被打破,為何露凝梔沒有任何表情?難道說,她真的不在乎嗎?

  江湖人都以武為尊,這樣的美女竟喜歡一個廢物。


  這簡直聞所未聞。


  趙倚韜連接下來的劇本都想好了,可事情卻沒有按自己料想的那樣發展,這讓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既然他不說話,那常弈便開口了。


  “趙公子,你今日叫我們來,怕不隻是表麵上那麽簡單吧。”


  話音剛落,常弈便捂著腹部。


  這一幕展現著趙倚韜麵前,讓心如死灰的他頃刻複燃,看來已是隱隱作痛,不過半分鍾,便會疼痛難忍。


  趙倚韜也就不藏著掖著了,直接露出他那醜惡的嘴臉。


  “哈哈,不錯,你還真是輕狂自大,知道我的目的,竟還敢喝我這酒。”


  “你把他怎麽了?”露凝梔平靜的心終於所有波瀾,見常弈憋得發紅的麵頰,不由得一陣慌亂。


  露凝梔表現出如此模樣,便是更能引起趙倚韜的憤恨。


  “露小姐,應該聽說過冥仿散吧。”趙倚韜毫不掩飾自己的罪行。


  冥仿散是一種高濃度的毒藥,從口鼻進入人體,吸入者很快會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它會在人體停留數月,一旦侵入心脈,則很難驅除。


  多用於折磨被俘的對手或叛徒。


  誰都知道,這東西又多麽恐怖。


  露凝梔眉頭一蹙,無心與趙倚韜多說廢話,轉頭看向常弈,關切的問道“感覺怎麽樣?”


  麵對露凝梔的關心,常弈卻沒有理會。


  他對著趙倚韜,即便麵色猙獰,痛苦不堪,卻表現的甚為平靜。


  “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我大意了,不過你費盡心機,不可能隻給我設了這一道坎吧。”


  常弈甚為篤定,因為他已經察覺到了周圍還有其他殺意撲麵而來。


  “厲害。”常弈還真叫趙倚韜刮目相看,隻有中人階的實力,竟能知道周圍還埋伏著自己的殺手。


  既然被發現了,那便叫他們出來吧。


  趙倚韜拍了拍手,十幾個虎背熊腰的打手摔門而入,將兩人團團圍住。


  露凝梔登時大怒,叫道“趙倚韜,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竟敢如此放肆。”


  “當然知道,但你們又能如何呢?”


  趙倚韜肆意狂笑,他不過是個井底之蛙罷了,始終以為靈劍閣才是世界上最強的幫派,邶昂門不過是名不副實罷了。


  但殊不知,邶昂門的實力是靈劍閣遙不可及的,即便是靈劍閣的閣主在邶昂門最普通的一個家臣麵前,都要畢恭畢敬,生怕惹禍上身。


  出了今日一事,如果邶昂門追查下來,別說趙倚韜了,就是他祖宗的墳都會被掘了。


  趙倚韜顯然不知道這點,這也算是無知者無畏了。


  這些殺手個個都雄赳赳氣昂昂的,與趙倚韜一般的目空一切,隻等待一聲令下,好好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在趙倚韜的狂笑之中,另一陣笑聲打破了局麵的凝重。


  就在這一瞬間,事情出現了反轉。


  常弈的笑聲更甚,除了驚悚,沒人聽得出來這其中還包含著什麽意思。


  趙倚韜驚愕的看著常弈,剛剛常弈明明腹中不適,很快就會痛苦難忍,可僅在一瞬之間,竟恢複如初,好似沒有食入冥仿散。


  “他……怎麽回事?”趙倚韜渾身顫抖的癱坐在椅子上,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畫麵。


  隻有他才知道,這一切是多麽的難以置信。


  露凝梔緊張的眉頭終於舒展,可算是鬆了口氣。


  常弈若無其事的站起身來,望了望極為吃驚的趙倚韜,又將目光移到那群人身上,雖然沒有太多表情,但語言卻是不堪入耳。


  “就憑你們這群烏合之眾,還敢在我麵前舞舞喳喳。”


  聽到這話,這些人登時不樂意了,在他們眼中,禦常門隻不過是個卑微的四級幫派,根本沒有實力與靈劍閣對抗,哪怕自己隻是他們的一條狗。


  “小子,雖然你是個大少爺,但也別太猖狂了。”


  “就是,揍你我們可不需要付出代價。”


  “你就是個什麽也不是的廢物,竟敢罵爺爺們。”


  對於這些人的屁話,常弈選擇性忽略。


  趙倚韜驚訝之餘,終緩過神來,隨機一聲令下。


  “給我上,把這小子打的下不來床。”


  這群如狼似虎的打手早就想教訓這樣的大少爺了,這次終於有了機會,他們揮舞拳頭朝前衝來,儼然一幅勢在必得的樣子。


  常弈嘴角一揚,可算是能好好活動活動筋骨了。


  麵對衝來的一人,常弈不閃不避,僅此一掌便將他打翻在地,鮮血從這人口中噴湧而出,掙紮片刻,竟昏了過去。


  其餘人見此,心頭一懼,但還是不約而同的衝了上來。


  常弈快步迎去,憑借極為強大的內功所爆發出的內力,將十多人一起打飛出去,周圍的牆壁頓時碎裂,人仰馬翻的倒在地上,甚為狼狽。


  一擊。


  僅一擊,便打倒了身為上人階的十幾名壯漢,再加上冥仿散對常弈毫無作用,趙倚韜得出結論,不禁驚訝的瞪大雙眼,又一次攤倒下去。


  由此看來,常弈的實力在……上魔階。


  這是什麽樣的實力?

  是許多人都夢寐以求卻窮盡一生也遙不可及的實力。


  用恐怖二字來形容毫不為過。


  明明隻是個啃老的廢物,居然到達了這樣的境界,任誰看了怕是都會為之一振。


  這樣的巨大反差,使趙倚韜的心平靜不得。


  這是常弈第一次在別人麵前展現出自己的真正實力,趙倚韜是這樣的反應,實屬常理之中。


  而露凝梔,就這樣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平靜的目睹了全部過程。


  這期間絲毫沒有為常弈而擔心,因為她知道,結果必然是這樣的結果。


  常弈走到驚魂未定的趙倚韜麵前,雙眼犀利,神色冷峻。


  “我說你們靈劍閣都是一群蠢貨,你相信嗎?”


  這話看著平常,可語氣間的冷漠與肅殺,使當事者清晰可見。


  趙倚韜本就嚇個半死,又見痛苦難忍的手下,這才顫顫巍巍的點了點頭。


  “相……相信。”


  常弈微微一笑,這飯局自然沒有進行下去的必要了,於是便與露凝梔一同離開。


  兩人走出飯店,心情倒還是不錯,從前不可一世的趙倚韜,今日竟嚇成這般模樣,想想便覺好笑。露凝梔望了望高照的豔陽,似乎心情更加愉悅了些。


  “真是無聊啊,接下來我們去哪?”


  “什麽去哪?各回各家唄。”常弈隨口說道,剛剛都沒怎麽吃東西,在體內消滅冥仿散耗費了不少功力,正好,回家補覺去。


  “約個會還不行嗎?”露凝梔湊了過來,散發出一種少女的活力。


  “我還沒問呢,選我是幾個意思?”常弈帶有幾分質問的語氣說道。


  這件事著實令他有些發懵,明明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事,卻卷入其中。


  “唉,爸爸非要我嫁人,羅列出那麽多世家子弟,我看個個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也就你一個勉強說得過去吧。”


  露凝梔解釋道,雖然看似一幅無可奈何的樣子,但對此竟還有幾分歡喜。


  “才十九啊你。”常弈撓了撓頭,實為不解,莫非這是朝古時候看齊了?


  露凝梔的神色忽然暗淡下來,不過很快便掩飾下去。


  “反正你也沒事,就陪我走走嘛。”


  常弈執拗不過,便隻能隨她而去。


  也不知這姑娘今天吃什麽槍藥了,平時一門不出二門不邁,今日竟從上午十一點溜達到晚上十一點,整整十二個小時未曾有片刻停歇。


  常弈就這樣陪著她,還好內功強大,不至於身心疲憊,否則非得累死不可。


  今日一整天,城中都炸開了鍋,無論是新聞還是論壇,都被攻陷了。


  從常弈同露凝梔一起從飯店裏出來,再逛街遊玩看電影,最後共進晚餐,肆意的行走在街上。


  露凝梔是什麽人啊?那可是猶如仙女一般,看去一眼都會神情緊張,手足無措。


  對於旁人來講,隻聽說過露凝梔的絕世容顏,卻無法輕易目睹,今日算是一飽眼福。


  可這又怎麽樣呢?還是不人家常弈的。


  羨慕的目光愈發強烈,可隨著天色漸晚也就暗淡許多。


  他們倆走在公園裏,享受著微風拂麵,與片刻的寧靜。


  “小弈弈,一直不吭聲,想什麽呢?”露凝梔開口,打破了沉默。


  “靠,我是猛男,不要叫我小弈弈。”常弈很排斥這個稱謂,又帶有些許命令的口味,說道“叫弈哥。”


  “好,弈哥,想什麽呢?”露凝梔笑了笑,隨和的聽從了。


  “我在想你該回家睡覺了。”


  “好啊,你送我回去吧。”露凝梔拽著常弈的胳膊,生怕他跑了。


  “嗯。”常弈沒有拒絕,可就在這時,一通電話響起。


  “嗯,好。”常弈與來電者通話了半分鍾,卻隻說出了這兩個字。


  從他的表情看來,應該不是什麽好事情。


  “怎麽了?”露凝梔略有幾分擔心,問道。


  “是老鬱,說叫我有事。”


  露凝梔知道孰輕孰重,不會像其他同齡女孩子那樣耍脾氣,便一臉鄭重的道“好,你去吧。”


  “嗯,你去吧,路上小心。”


  以露凝梔下魔階的實力,想來應該不會出什麽大事,但常弈還是囑咐一句。


  隨後,兩人便分道揚鑣了。


  一方回家,一方,則去了世界上最神秘的組織。


  成明地下停車場,封天會就藏在這地下。


  此處透著些許微弱的光亮,見四下無人,常弈便打開了消防栓,在那裏麵的最底處有塊長方形的小型玻璃。


  常弈對上指紋,朝下按去,消防栓發出一股極為強勁的內力,以常弈為圓心,形成防護罩,半徑五米的地方不會被外界看到,就像是隱形了一般。


  而後,掛著消防栓的石柱發生變動,其中大門敞開,這並不是普通的柱子,而是一座電梯。


  隨著常弈的進入,防護罩隨之消失,如果被發現了,那麽人們隻能看到常弈打開了消防栓,然後便不見了。


  電梯在地下兩百米的地方停下,常弈走出,展現在他眼前的,是寬敞的大廳,旁邊還有個人專用的辦公室。


  雖然是世界上最強最神秘的幫派,議事廳內確實如尋常百姓家的樸素。


  儀表堂堂的男子坐在前方的椅子上,一幅溫文爾雅的模樣,好似一文弱書生,不過他可比看上去的要厲害得多。


  常弈望了望周圍,發現僅他和自己兩人在此,出於好奇,便問道“咋就咱們倆,其他人呢?”


  “沒叫他們,因為這次的任務,隻有你能完成。”鬱霖的目光甚為嚴肅,仿佛世界末日,正在眼前。


  這話也是出於真心,常弈的真正實力在上魔階,別說是在小小的昭鶴城裏,即便是這個世界,都是無人能及的佼佼者。


  可以說,在封天會裏,常弈是條大腿。


  這不僅僅是他十年如一日的努力,還有他那過人的天賦使然。


  千年不遇的天才,卻被不知其所的人嘲笑為廢物,隻有封天會的人才知道,這有多麽好笑。


  “是嗎?那可真是有意思了。”常弈忽然提起了興致,甚至有些許迫不及待。


  從前很多任務,都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一抬手便解決了,聽鬱霖這樣講,說明這次的對手,是前所未有的強悍。


  “前些天,我探測出了一隻樹妖,發覺它有害人之心,便派楊炬去消滅,可他沒有發覺樹妖的蹤跡,我本以為是它被其他幫派的人消滅了,可就在剛剛,我發覺事情不是這樣,我再一次探測到了他的妖氣,隻有寥寥幾日,竟成長到了中魔的恐怖境界,它已經害死幾個人了,今日,一定要消滅它。”


  鬱霖站起身來,氣氛更是嚴峻了些。


  說的這般嚇人,常弈也不敢大意了。


  “交給我,放心吧,現在它在什麽位置,還能探測出來嗎?”常弈已然決心用自己全部實力以此相抗,雖然還有一級之差,可還是要小心一些。


  鬱霖打開電腦,指著上麵的昭鶴城地圖說道“最後一次探測到是在這個位置,正在往東北方向移動,由於是植物所化的妖物,所以行動能力緩慢,預測現在應該在這個位置。”


  鬱霖伸指點去,常弈看罷,猛然一驚。


  這個位置……不正是露凝梔回家的必經之路嗎。


  也就是說,很快,他們便會相遇。


  以露凝梔下魔階的實力,根本不足以對抗樹妖,雖然看似隻有一級之分,但實力卻相距甚大。


  出於擔心,常弈根本沒來得及有太多顧忌,直接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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