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叫我爸爸,你不配。”
趙唯一眼裏的亮光泯滅了,但是還是不甘心的問:“爸爸,我是你的女兒啊!我幫了你那麽多,我給你找來那麽多的資源,這都是我幫的你啊!”
宣父嫌惡的看著一身狼狽的她:“我的女兒隻有小柔和小小兩個人,你隻是一個被我放棄的私生女而已,我從來就沒想過把你接回來,沒想到你這麽惡毒,居然把小柔害死,自己取而代之!”
趙唯一的臉僵住了。
宣父還在繼續說著:“當初就不應該把你生下來,一個小丫頭片子,居然害得我家破人亡,還有你那個媽,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我一直以為她這麽多年來很柔順,還想著好好的對她,沒想到她居然是個這麽惡毒的女人,還生下了你這麽個惡毒的女兒!”
他厭惡的眼神直直的射在趙唯一的身上:“當初就不應該聽她的給你取名叫唯一,叫你唯一,你還真的以為自己是唯一的嗎?隻不過是個私生女而已,居然還害了我真正的女兒,當初你生下來之後,就應該把你掐死!”
他說出的話都是真心的,在他看來,自己多麽無辜啊!
現在哪個有錢人不找幾個女人的?隻是自己的運氣這麽不好,找了這樣的一個蛇蠍夫人,害的家宅不寧。
現在小小和宮辭在一起了,也不知道現在去討好她還有沒有用!
想著,狠狠地瞪了一眼因為自己說的話整個人僵住的趙唯一,都是她的錯!如果不是她一直挑唆他們的父女關係的話,自己怎麽會和小小的關係那麽差?
渾然忘記之前他幾次三番想要用宣小小換來董家親戚的這個身份的時候,對宣小小抵死不從的不滿了。
他還在絮絮叨叨著:“真是後悔找了趙秋豔那個女人,生了這樣一個女兒還不如不生呢!我一會就叫精神病院的人過來,把你送進去就別出來了,真是倒胃口,你進去之後就……啊!!!”
宣父淒厲的慘叫,被猛然躍起的趙唯一死死地咬住了鼻子,臉上的血幾乎是噴灑出來的。
言晨皓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在靜靜地看著他們,沒有說話,可是現在也驚到了。
他連忙上前拉開了宣父,強行將兩人分開。
“啊啊啊啊!!!”宣父淒厲的慘叫著,臉上糊了一臉的血,看的嚇人極了。
傭人們也亂作一團,“快點,打電話叫救護車來。”
“打什麽電話!”言晨皓嗬斥一聲,現在的這個情況,是能打電話的嗎?
“先去把藥箱拿來,給他止血!”他看著也是一臉的血的趙唯一,頭疼的想著怎麽處理她。
趙唯一吐出一塊血乎乎的肉塊,是宣父鼻子上的肉,她居然活生生的將宣父鼻子上的一塊肉咬了下來。
她露出一抹瘋狂的笑:“你們不是說我是瘋子嗎?我就瘋給你們看,怎麽樣?被咬下一塊肉的滋味不錯啊!哈哈哈哈!!”
瘋了!
都瘋了!
言晨皓對這個女人也是恨之入骨,畢竟不說她害死了自己真正的表妹,就說她綁架了自己的親弟弟,也足夠他的厭惡。
之前聽宣小的話,他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女人並不是姑姑的孩子,而且,還是殺了原來的宣柔取而代之。
這樣惡毒的人,他怎麽會可憐她?
“是你們的錯,都是你們的錯……”趙唯一一嘴的血,在喃喃自語,可是現在已經沒人會再聽她說話了。
“把她送到醫院。”言晨皓揮揮手,很快就有男傭人小心翼翼的上前將趙唯一扶了起來,但是一直都在小心警惕著,生怕這個瘋女人突然也給自己來上這麽一下。
“是哪個醫院?”傭人小心的問著。
言晨皓:“精神病院,找家差不多的送進去。”
他環視著四周的傭人們,在接觸到他的眼神時候,這些人都低下了頭,主人家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表現的很好奇的樣子。
古代這種知道了太多的傭人基本上都是殺人滅口了,現在是現代,殺人滅口不至於,可是有的時候還是要封口的。
言晨皓沒有封口的意思,宣家的大小姐,季家的少夫人被娘家送到精神病院去,總要有個理由吧!
本來言晨皓還發愁怎麽和外麵的人解釋,可是看著捂著自己的鼻子不停哀嚎的宣父,這不是現成的理由嗎?
就是不知道小小和宮辭是想要讓她以什麽身份進去!
以什麽身份?
當然是以謀害了真正宣柔的私生女的身份進去了。
宣小小不會讓一個占了自己姐姐身份的女人就這樣逍遙下去!
宮辭輕輕地揉揉她的額頭:“累了就睡會。”
宣小小放任自己躺在宮辭的肩膀上,輕輕地閉上眼睛,“到了記得叫我。”
宮辭沒說話,隻是手上動作不停。
他們現在正在去醫院的路上,隻是不是關著趙唯一的精神病院,而是言晨越待著的醫院。
也是言晨越命大,這樣的情況下都沒事,除了手臂因為長時間的供血不足有些缺血,要好好的修養幾天之外,其他的地方什麽事也沒有。
但是並不是說他真的什麽事都沒有,之前趙唯一想要殺人滅口的時候,將那麽多的汽油潑在了他的身上,到底還是對他有些影響的。
雖然解救的及時,他沒有怎麽樣,可是聽晨皓哥說,言晨越自從醒了之後,就一直閉口不言。
言晨皓想到之前他才知道的那些事,覺得可能宣小小來看他,他會好一點。
雖然對言晨越沒什麽感覺,可是晨皓哥的要求,宣小小還是要給他幾分麵子的,不管是以什麽立場,也的確是該去看看的。
現在也才剛剛下午,上午隻是短短的幾個小時,她確實像是過了好幾天一樣。
知道了當初的真相,知道了自己母親為什麽病重,知道了,為什麽自己的‘姐姐’一直將她當成眼中釘!
她這麽多年的忍讓,竟然是成全了一個害死姐姐的蛇蠍女人!
宣小小心裏的愧疚和憤恨沒有地方發泄,她這麽多年來,一直為了媽媽臨終前的遺言而忍讓,可是真相確實如此的不堪!
如果媽媽在天有靈,看到自己就這樣白白的被一個鳩占鵲巢的女人欺負,該有多難受啊!
還有姐姐,眼睜睜的看著趙唯一搶了自己的身份,用宣柔這個名字做盡壞事,她如果看得到,會不會更加難受?
宣小小已經很累了,不是身體上,而是精神上的,隻是她不能閉上眼睛,一閉上眼睛,就好像是回到了宣家的後花園。
一會是模糊的畫麵,自己和一個小女孩在玩耍,她們手牽著手,在後花園裏抓著蝴蝶,媽媽站在一邊笑著看著她們。
小女孩的臉模糊不清,可是依稀可以看得到臉上的酒窩,笑的十分的開心,她的心裏又是開心,又是酸澀。
突然畫麵一轉,媽媽不見了,女孩變成了地上的一堆白骨,長時間的埋在地下,讓她的骨頭有些腐蝕,看上去就好像死了幾十年一樣。
天不再放晴,暗了下來,小一號的宣小小愣愣的站在那裏,上一刻的歡樂好像隻是自己的錯覺。
“姐姐!!”宣小小猛地睜開眼睛,眼裏眼淚大滴大滴的掉落,心裏好像被針紮似的疼痛。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擦幹了她的眼淚,宣小小冷眼朦朧的看著身邊的男人,依靠在他的身上。
他們什麽話也沒有說,可是周圍的氣氛卻已經漸漸地好轉。
宮辭停留在宣小小臉上的手被一隻更加柔軟白嫩的小手抓住,他的手很白,可是到底沒有宣小小的手更加的嫩滑。
那雙小手將他的手帶了下來,一直緊緊的抓著,好像唯恐他逃跑一樣。
宮辭眸微動,閃過一絲心疼,將自己的手慢慢收攏,那隻小手被大手包裹著,暖暖的溫度通過那雙手傳遞了過來,讓宣小小的心裏也漸漸地有了暖意。
“不用怕,有我。”宮辭另一隻手像是哄小孩子似的拍著宣小小的後背,做著無聲的安慰。
“我一閉上眼睛就想到媽媽和姐姐。”宣小小真的像是小孩子找安慰一樣,依偎在宮辭的懷裏,一隻手緊緊地抓著他的衣袖,帶著依賴和不安。
“她們會不會怪我?連自己的親生姐姐都認不出來,被趙唯一占了姐姐的身份這麽多年。”
宮辭慢慢的撫慰著她,聲音柔和到不可思議的程度:“不會的,她們那麽愛你,怎麽會怪你?你幫她們報了仇,就是你能做的對她們最好的事了。”
“可是,我沒有殺了趙唯一,她殺了我姐姐,我卻沒有直接殺了她!”想到這件事,宣小小的眼裏露出恨意!
她想要殺了那個女人,可是,她還是下不了手,為什麽,為什麽自己這麽沒用?
“殺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宮辭整理著宣小小已經有些淩亂的頭發:“可是讓她生不如死卻很簡單。”
“死隻是一瞬間的事情,但是生不如死卻可以折磨她一輩子,就讓她的下輩子,為之前做過的錯事贖罪。”
宮辭想到趙唯一,眼神冰冷,手上的動作卻極其輕柔:“她這種人,就算是生不如死,步入地獄,也不敢求死,人的一輩子,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