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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等身體好了再說

  祁宴君抿唇,摸了摸容修遠的頭,聲音溫柔得有些不像他,“好好把傷養好了,要乖乖聽管家的話,不然你爸爸媽媽會不開心。”


  容修遠使勁吸了吸鼻子,乖巧地點了點頭。


  老管家在一旁望著,目光逐漸變得沉重複雜起來。


  就在祁宴君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忽然牽著容修遠的手上前,噗通一聲跪在了祁宴君的麵前。


  如今容家早已物是人非,表麵的繁華不知還能維持多久。老管家深知他沒有能力保護好容修遠,年幼的容修遠更沒有自保的能力。


  “管家,你幹什麽?”


  “祁少,我想將小少爺托付給你!如果老爺子和三少泉下有知,肯定也希望我這麽做。”


  “這……”


  “小少爺是容家唯一的希望,但那兩個畜生肯定不會放過小少爺,小少爺隻有呆在你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管家說著聲淚俱下,他呆在容家幾十年了,無兒無女的他一直將容家的人當做他的親人。


  他也知道容家現在唯一信得過的人隻有他自己,但是他年紀大了,隨時都有可能去世,到時候小少爺就真的孤苦無依了。


  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小少爺托付給祁少。


  沉默了許久,祁少深邃的目光落在老管家的身上,“管家你先起來吧!”


  祁宴君蹲下身,手搭在了容修遠的肩膀上,聲音平和得連他自己都詫異,“修遠,你願意跟我回去嗎?”


  “小少爺,你點頭吧!”管家在一旁緊張地望著容修遠,幾乎是哀求。


  小小的容修遠視線落在了客廳的一家全家福上,照片上的喬雪而容衍正溫柔地望著他。


  “嗯!”


  容修遠點了點頭,主動握住了祁宴君的手。


  就這樣,容衍夫婦的喪事一過,祁宴君就多了一個兒子。祁家的人都沒有反對這件事情,反而因為容修遠的到來而感到高興。


  畢竟這麽多年,祁宴君和許妙容一直沒有孩子。


  “沒有查到任何的線索能夠證明爆炸的事情跟容琛和容繁有關,爆炸引發的大火燒毀了一切,而爆炸的起因可能是因為度假別墅煤氣管道的破裂。”


  一周之後,祁家老宅書房傳出了兩個男人交談的聲音。


  祁翰墨將他的調查結果告訴祁宴君,這個答案顯然不是祁宴君心中所想的。


  靠著書架,祁宴君抱著胳膊,清冷的麵容露出憤懣神色,“哥,怎麽可能一點線索沒有?如果是意外,這也太巧合了。”


  “事實就是這樣,別太執著了。”


  祁翰墨的眼中無波無瀾,他穿著一身帥氣的軍裝,結實的軍靴踩在地板上發出噠噠的聲響。


  容家的事情也算解決了,今天下午總部那邊就會派遣直升機過來,接他回去指揮任務。


  望著祁翰墨肅穆寡淡的麵容,祁宴君欲言又止,最終是沒說什麽。既然祁翰墨都沒能查出證據,那麽度假別墅的爆炸可能真的就是意外。


  “我們下樓吧!爸媽還在樓下等著。”


  拿起放在一旁的帽子,祁翰墨拍了拍祁宴君的肩膀,率先走出了書房。


  祁宴君垂著單薄的眼皮沉默了許久,頎長的身子才離開書架,跟著走下樓。


  樓下客廳,鋪設了更多柔軟的羊毛地毯,尖角很多的家具也換掉了,因為家裏多了一個小孩子。


  祁宴君暫時將容修遠放在了老宅,交給自己的父母照顧。


  乖巧的容修遠很受祁父和雲芳的喜愛,一聲又一聲的爺爺奶奶哄得他們十分開心。


  “吳媽,去廚房看看給小遠烤的曲奇餅幹好了沒有,再去將冰箱裏麵上次我表嫂寄來的巧克力拿過來。”


  雲芳一邊笑容滿麵地陪著容修遠在客廳地毯上玩積木,一邊吩咐廚娘去給他拿好吃的。


  容修遠的眼傷經過精心的護理已經完全恢複了,摘掉了紗布,他跟容衍如出一轍的秀氣臉蛋很討人喜歡。


  祁父坐在按摩沙發上看報紙,扶著眼睛餘光望向容修遠,不由歎了一口氣。


  “小遠這孩子跟容衍長得太像了!小小年紀卻失去雙親也是命運弄人……”


  “大少爺,二少爺。”


  吳媽端著可愛的卡通餐點盤子過來,瞧見了一前一後下樓的祁翰墨和祁宴君。


  祁翰墨麵無表情,隻稍稍點頭,走到了祁父和雲芳的麵前。


  “爸媽,十分鍾之後直升機就到了,我就要走了。”


  “嗯,跟爺爺打過招呼了嗎?”祁父對大兒子的忙碌狀態早已習以為常,知道大兒子的工作是為了保衛國家,他心底更多的是自豪。


  “已經跟爺爺說過了,這次爺爺手術我不能陪著,要麻煩爸媽操心了。”


  “家裏的這些小事你用不著擔心,你在外麵要多注意安全。”


  祁父語重心長地叮囑祁翰墨,祁翰墨從小到大就很懂事,從來不用他們擔心也非常的有主見,不過也因為如此,父子倆的關係有些疏遠。


  “是!”


  “翰墨,這麽快就要走了!你們領導也真是,怎麽總是將最繁重的任務交給你。你答應媽媽,這次出去,年底一定要回來。媽媽給你物色了很幾個不錯的女孩子,你必須回來瞧瞧,好好解決自己的終身大事。”


  相比較祁父,雲芳則要囉嗦許多,她抓著祁翰墨的胳膊,目光灼灼,不容自己的兒子回避。


  祁家至今沒有血脈傳承,一直是所有長輩心中記掛的事情,祁父沒有開口,雲芳則忍不住,再三勸說祁翰墨。


  祁翰墨聽完雲芳的話,冰塊臉明顯有些鬆動,犀利的眸子掠過無奈之色。


  每年回來相親對於他來說就跟噩夢一樣,但是本性孝順的他又不過違背雲芳的意願。


  見祁翰墨點頭答應,雲芳才鬆了一口氣,幫著他檢查要帶走的行李。


  幾分鍾之後,外麵響起了直升機螺旋槳突突突的聲音,院子草坪上風聲大作,接祁翰墨的人來了。


  “小君,我走了,爸媽就交給你了!”


  邁著修長的腿上了直升機,祁翰墨扭過頭,丟下一句話給祁宴君,挺拔的背影在暖色光線


  下定格成清晰的畫麵。


  送走了祁翰墨,祁家所有人回到了老宅客廳。


  雲芳讓家裏女傭陪著容修遠繼續玩,她則和祁父坐在了祁宴君的對麵。


  抿了一口吳媽端來的熱咖啡,祁宴君掀開眼皮,瞅了一眼一本正經坐在自己對麵的父母,不明所以。


  “爸媽,你們有什麽想說的?”


  “有件事情其實我們很早就像問你了,隻不過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們才埋在心裏現在才有空說出來。”


  祁父戴著金邊眼鏡,麵色沉沉,而雲芳則稍顯不安地攥著手,皺著眉頭看向祁宴君。


  祁宴君則淡然許多,垂著眼皮坐等父母開口。


  “君兒,你跟妙容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妙容回家這麽長時間,我們祁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她不可能不知道。但是這麽久她都沒有露麵,許家的人也沒有上門,這怎麽也說不過去。”


  以前,祁家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祁宴君和許妙容兩個人貌合神離,雖然如此,兩個人卻也沒有要離婚的跡象。


  但是這段時間許妙容回了娘家,一點消息都沒有,分居的意圖太明顯。


  這樣長久的分居下去,不正意味著要離婚?


  “你要是跟妙容沒有感情了,兩個人這麽耗著也不是事情,倒不如趁早說清楚了,要離就離,我們祁家該賠別人的我們也一樣不會少。”


  先開口的人是雲芳,對於離婚這件事情,她一直是持讚成態度。


  做母親的都偏向自己的孩子,祁宴君不喜歡許妙容,自然她也不喜歡。加上許妙容流過產,這麽多年肚子又沒動靜,想要抱孫子的她對此早就不滿。


  雖然祁宴君收養了容修遠,但到底不是祁家的血脈,雲芳還是希望祁宴君能夠盡快有一個自己的孩子。


  “你這說的什麽話!哪裏有勸孩子離婚的?我看妙容這孩子不錯,平日對我們很好,賢良淑德,品行沒什麽問題,無緣無故跟她離婚,傳出去別人定然會說我們祁家無情無義。”


  雲芳的話剛說完,祁父就皺起了眉頭,他對祁宴君離婚這件事情完成反對。


  “而且你兒子本來就是二婚,現在再離婚,以後哪裏有姑娘敢嫁給他?”


  祁父說得有幾分道理,而且作為祁家的當家人,他的威嚴不容破壞,雲芳不說話了,隻委屈地坐在旁邊,等著自己的兒子發表意見。


  祁宴君的目光則落在了左手無名指上,那裏戴著一枚鑽戒,沒有人發現,這枚戒指並不是他和許妙容結婚時候戴的那一個,而是在更早之前就已經戴在了他的手上。


  這段時間他根本忘記了許妙容的存在,如今被父母提及,他削薄的唇抿出一個冷漠的弧度。


  “我跟她離婚是遲早的事情。”


  “胡鬧!離婚豈是兒戲,你要是跟妙容離婚,日後我們祁家怎麽麵對許家?”


  祁父厲聲嗬斥,眉頭緊鎖,儼然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你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平日胡鬧也就算了,但這件事情上容不得你隨身所欲。你當初既然娶了妙容,就該對她負責。而且你爺爺正在準備手術,要是知道你要離婚,老人家哪能安心手術……”


  看得出來祁父是真的怒了,他摘下了眼睛摔在茶幾上,手拍著玻璃台麵,情緒激動。


  雲芳見狀,趕忙按祁父的肩膀,生怕兩父子吵起來。


  對麵祁宴君若有所思地皺了下眉頭,祁父說得其他話他都沒有聽見去,唯獨關於老爺子的手術。


  爺爺身體不好,如果知道他離婚,難免會受到刺激。


  這麽想著,祁宴君修長的手指握著咖啡杯,將溫熱的咖啡一飲而盡後站起身,望向了父母,低聲開口。


  “離婚的事情等爺爺做完手術身體恢複了再說。”


  說完這句話他就拿起了外套走出了祁家老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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