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隱瞞的身世
許妙容一眼認出這是祁宴君的座駕之一。
她拿著外套和手包僵硬在原地,臉色的血色也一點點褪去。
該怎麽解釋大晚上的她出現在這裏?
很快,車門打開,一個人從車上走下來,許妙容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還是該緊張,因為這個人不是祁宴君,而是黎一堯。
“少夫人,你不是說去A大幫一個朋友辦事情,你怎麽會在這裏?”
黎一堯雖然是特種兵王卻不是一個莽夫,他是一個很精明的人,祁宴君才會將很多事情交給他打理。
他掃了一眼不遠處的酒店,再看看許妙容若有所思。
在黎一堯如鷹眸般的犀利眼神中,許妙容有種被看穿的感覺,不由心虛。
“我是辦完了事情才過來這裏的,本來想買點東西,但是找了半天沒找到。”
“哦,那夫人你是想要買什麽東西?我對這裏熟悉得很,你想要買什麽我可以送你過去。”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在網上看看吧!”
許妙容咬著唇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動聲色地為自己想出完美的借口。
黎一堯聽完之後也沒繼續深究,他打開了後座的車門,麵容寡淡看不出任何情緒。
“夫人現在是要回老宅吧?我現在也是要回老宅,你先上車吧!”
“好!”
許妙容坐在車上,盯著黎一堯的後腦勺,她實在不知道怎麽跟黎一堯這種死板又忠誠的男人處好關係。
她心裏很清楚,黎一堯知道她之前做過的很多事情,所以對她向來沒有好感。
今天又被他撞到了這事,從他的反應,她又不能確定他是不是相信她說的話,這讓她對他更加忌憚。
“夫人,到了。”
到了老宅之後,一路上沒有發出半點聲音的黎一堯總算開口了。
許妙容心神不寧,剛準備去拉車門,耳邊再次傳來了黎一堯的聲音。
“夫人,我不知道你今天去那邊是幹什麽,但是我希望你在跟祁少離婚之前,不要再做出什麽對祁少不利的事情,否則……”
“啪!”
下麵的話許妙容沒有聽下去,她直接甩了車門,冷著臉走進祁家。
在祁家她處處看人臉色,但她不認為自己還要去看黎一堯的臉色,他不過是祁宴君的一個走狗罷了!
“你給我等著,我總有辦法讓你從我眼前消失。”
進入客廳,許妙容已經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換上了一副喜悅之色。
客廳裏麵,雲芳抱著找回來的容修遠舍不得放手,恨不得將家裏所有最好的玩意都搬到他的麵前。
“媽媽,你回來啦!”
被雲芳念叨得有些不耐煩,容修遠一瞧見許妙容就立刻跳下沙發撲過去。
許妙容彎腰攬住容修遠,看出雲芳不悅的神色,趕忙抱著容修遠走過去。
“修遠,之前你回來的時候媽媽就跟你說過了,奶奶不是故意把你弄丟的,你不要怪奶奶。以後你要記得離陌生人遠一點,遇到壞人就要快跑……”
“對對對!妙容說得對!奶奶真的不是故意的。”
雲芳心裏還是十分愧疚,眼底泛著絲絲水光。
其實容修遠心裏根本不在意,從頭到尾他都被歹徒用蒙汗藥迷昏了,所以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不過他很聽許妙容的話,許妙容說什麽他就做什麽。
“來,修遠,你過去抱抱奶奶。”
許妙容讓容修遠去抱雲芳,容修遠自然乖乖地照做,但這一舉動卻讓雲芳心花怒放。
“修遠原諒奶奶啦!我們修遠真乖!”
“媽,你們不是說爺爺知道了這件事情,下午就趕回來了,現在爺爺人在哪裏呀?”
昨天晚上一直沒有容修遠和藍宸皓的消息,心急的雲芳還是將這件事情告訴了祁老爺子,想讓祁老爺子動用關係想想辦法。
祁老爺子得知這件事情之後,當即從外省趕回來,隻是在他回到海城之前,兩個孩子已經找到了。
“在樓上房間休息,老人家一路奔波著實累著了,知道兩個孩子沒事他也放心了。”
祁老爺子回來見到了容修遠以及之前沒有見過的藍宸皓,藍宸皓住進老宅的時候,他剛剛好去外省訪親,今天是他第一次見到藍宸皓。
“我看見爸的車在外麵,爸是不是也在家?”
“嗯,爺爺把他叫上去了,也不知道要交代什麽。”雲芳有些心虛,她擔心祁老爺子因為這件事情對她有所怨言,跟祁父說她的不是。
許妙容隻是為了緩和氣氛隨便問問,並沒有放在心上。
然而此時此刻,樓上祁老爺子的房間,麵容滄桑的祁老爺子坐在沙發上,手握著自己的拐杖,低著頭一臉凝重之色。
而祁父則站在他的麵前,眸色沉沉。
祁老爺子叫他上來說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說,但是上來有一會兒了,祁老爺子遲遲沒有開口。
過了一會兒,就在祁父按耐不住的時候,祁老爺子摩搓著手上那塊年代久遠的金表,聲音蒼老而沙啞。
“那個孩子真的是慕醫生家的孩子?他叫什麽名字?”
黎一堯送藍宸皓回來拿送給藍悅的禮物,那時候祁老爺子剛到家,也就在那個時候祁老爺子瞧了藍宸皓一眼。
隻是一眼卻讓祁老爺子開始心神不寧起來。因為長得太像祁宴君小時候了,如果不是他做過親子鑒定,他幾乎就認為藍宸皓是祁家的血脈。
“孩子是宴君帶回來的,慕醫生回米國了,但是他妻子因為生病還留在海城休養,不方便照顧孩子,這孩子就在我們家小住一段時間。他叫詹宸皓,跟媽媽姓,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孩子。”
祁老爺子年紀大了,腦子卻不糊塗,雖然藍悅在國外改了名字,但是他清楚得很,這個孩子就是當初他送到她身邊的。
沉默了一會兒,祁老爺子歎了一口氣,這個秘密埋在他心裏五年了,沒有告訴任何人,但是現在他年紀大了,很多事情力不從心,如今這種狀況,他不得不將這個秘密告訴自己的兒子。
從五年前藍悅懷孕開始一直到她流產,他托老友抱走了孩子又送回了藍悅的身邊,祁老爺子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告訴了兒子。
氣氛父聽完之後久久沒回過神來,過了半天,他才扶了扶無框眼鏡,聲線久久難以平靜。
“爸, 你是說藍悅沒有死,她當時那個情夫就是慕寧?在我們家的這個孩子是她的親生兒子?”
“沒錯。”
“爸!這種事情你居然瞞著我們這麽久!”
在商場上叱吒風雲,處變不驚的祁父此時此刻的表情卻有些可笑,他瞪著眼睛,腦袋一片混亂。
藍悅這個名字在祁家十分忌諱,鮮少有人提起,所有人都以為她死了,可現在她不但沒死,當初那個給祁家蒙羞的野種居然也五歲了。
“當初藍悅肚子裏的孩子根本保不住,爸你花費了那麽多心思保住這孩子又是何苦,反倒是當時妙容肚子裏咱們祁家的血脈沒保住。”
當初藍悅帶著慕寧的種嫁到祁家,婚內又繼續跟慕寧有染,對於祁家來說可以說是奇恥大辱。
單憑這一點,祁家上下都不可能原諒藍悅。
祁父縱然是看著藍悅長大,但對於她做出這種事情之後也沒有了半點好感。得知祁老爺子五年前花費了很多心血,才將早產的藍宸皓保住,祁父對此頗有怨言。
“藍悅的父親對我有恩,就算藍悅做錯了事情,我也不能那麽狠心,她以為自己的孩子死了對她來說已經是懲罰了。更何況,當時她已經跟宴君離婚了……”
“但是現在她帶著孩子回來又算什麽?那孩子居然還住在我們家裏。”
祁父長歎了一口氣,眸色陰沉,心裏湧起複雜的情緒。
藍宸皓那孩子著實討人喜歡,誰能想到他居然是藍悅的兒子。
“這也是我沒想到的,宴君五年前娶了妙容,我以為他已經忘記了藍悅。但是他現在居然將藍悅的孩子帶回來,就證明他已經知道了藍悅沒死。”祁老爺子頭發花白,語氣沉重。
“宴君這小子也是糊塗!難道他還對藍悅念念不忘?”
想到這一點,祁父眉頭緊鎖,怒意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蔓延。
祁老爺子輕輕搖了搖頭,“宴君這孩子向來有主見,什麽事情都不跟我們商量,但他也不是一個糊塗的人。今天我看見那孩子很吃驚,你難道沒發覺,他長得太像宴君了嗎?”
“爸,你是什麽意思?你不是說當初你做過親子鑒定,確定那孩子不是宴君的血脈麽?”
“當初的鑒定報告我還鎖在保險櫃裏,鑒定結果是不會有錯的,我隻怕這中途出了差錯。”
“這……”
彌散著檀香味和藥水味的房間裏麵,祁老爺子和祁父兩個人坐著一動不動。
外麵送水的傭人敲了敲門,見沒人回應,也沒敢進來。
腳步聲遠去之後,祁父定定望向祁老爺子,“爸,你今天將這件事情告訴我,是打算要我怎麽做?”
“我年紀大了,很多事情不一定看得明白,當初我做那個決定也不知道是對是錯。所以我想不管是對是錯,我都不該繼續插手了。這件事情我想交給你去解決,你按照你的想法去辦吧!”
“好,爸,你別擔心,我一定會將這件事情妥善處理好了。”
祁父為了讓祁老爺子安心,一口應下,但他心中也充滿了矛盾和抑鬱。
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再做一次親子鑒定。
隻是這個結果對於祁家來說太過沉重,萬一皓皓真的是宴君的孩子,那麽接下來到底該怎麽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