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難得發善心
“那你現在是打算怎麽辦?你的工資我們已經扣下了,剩下的錢你必須自己想辦法還上,不然的話我們就報警了。”
領班見盧悅一個勁地說沒錢,心中有所不快,當即板著臉恐嚇她。
盧悅心裏本來就害怕,聽到要抓她去坐牢,頓時更加花容失色,說話的聲音都止不住的顫抖。
“不要報警,要是報警,我會被學校開除,我父母也會打死我的。”盧悅哀聲懇求,手緊緊抓住了領班的胳膊,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領班,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你能不能幫我想想辦法。”
沉思了一會兒,領班的視線落在了盧悅的臉上,雖然這個姑娘笨了一點,但是長得倒是清純可人,很符合一些客人的胃口,之前還有不少客人明裏暗裏問起她。
領班摸了摸下巴,抓住了盧悅的手,壓低了聲音。
“辦法也不是沒有,就是看你願不願意做了。”
“什麽?”盧悅擦了擦眼淚,黑亮的眸子緊緊盯著領班。
領班笑著湊到了她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但是盧悅當即變了臉色,連連搖頭。
“讓我chu台?不可能的,我有男朋友。”
“路子我已經指明了,你要是不想chu台的話,那這筆錢你打算怎麽還上?既然你有男朋友,那就找你男朋友還?”
“我男朋友在當兵,我聯係不上他,而且他也沒錢。”盧悅抽泣著搖了搖頭,她的男朋友是個孤兒,也是剛從學校出來去當兵,他更加不可能拿得出六萬塊錢。
“領班,剛才經理過來了,他讓你告訴盧悅,今天她要是還不了錢就別想離開這。”
一個服務員走過來向領班轉達了會所經理的話,臨走之前丟給盧悅一個頗為同情的眼神。
這一刻對於盧悅來說簡直是天崩地裂,六萬這個數字像是一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倚著牆,一點點滑下,坐在地上,抱著腿失聲痛哭起來。
領班見她瘦弱的肩膀不住地顫抖,想著她一個小女孩確實不容易,便彎腰給她出了一個主意。
“要不然你進去求求祁少吧?”
“噗通!”
祁宴君本就心情不佳,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喝酒,陡然有人推門進來,二話不說噗通一聲就跪在了他的麵前。
他晃了晃高腳杯裏的玫瑰色液體,斜挑著狹長的鳳眸掃了一眼地上的女人,認出來就是剛剛打翻酒的女侍者。
說實在,他並不覺得這個從一開始就低眉順眼的女孩討厭,所以還算有耐心的開口。
“怎麽了?”
“祁少,我知道那瓶酒對你來說不算什麽,但是對於我來說就是一瓶天價的酒。我真的賠不起,他們說了如果我賠不起的話就要讓我chu台或者送我去警局,所以我想進來求求你……”
“酒是你打翻的,該由你賠償,你坐牢或者chu台,跟我有什麽關係?”
祁宴君麵容清清冷冷,在暗色的光線中,分明的臉部輪廓如雕塑一般絕美。
他給人的感覺始終高高在上,讓人無法直視。
盧悅跪在他的麵前,垂著肩膀,說不出話來。她已經跪著求他了,但是他似乎沒有同情她的意思,這一點讓她徹底絕望了。
“啪嗒!啪嗒!”
一滴又一滴眼淚落在了祁宴君麵前的地板上,在璀璨的燈光折射下發出微弱的光,盧悅跪在地上哭著,弄得祁宴君莫名一陣心煩。
“他們讓你chu台你為什麽不出?會所的客人都是有錢人,你隨便陪一個,就能夠得到一大筆錢,那些錢絕對夠你賠著一瓶酒,而且會比你想象中更多。”
祁宴君忽然拿起麵前的酒瓶晃了晃,掀開眼皮,似笑非笑地掃了一眼盧悅,眼底已經有了微醺之色。
他是真的醉了,才會想要跟這個陌生的女孩聊一聊。
“我有男朋友,我不能背叛他。”
“是麽,那你還算得上是一個好姑娘。”
祁宴君突然而來的問話讓盧悅摸不著頭腦,而麵前的男人已經走了出去。
就在她絕望地慢慢站起身的時候,祁宴君又回來了,他坐在她的麵前,麵上無波無瀾,散發著矜貴氣息,莫名讓人自慚形愧。
“我剛剛跟領班說過了,酒算在我的賬上,不用你賠。”
“謝謝,謝謝,祁少!”
這一刻,盧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意外也太驚喜了。
在前一秒,她還認為祁宴君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結果沒想到他這麽幹脆的就幫了她。
“你是叫盧悅?我聽領班說你是衛校的學生,為什麽來這裏打工?”
祁宴君覺得自己是瘋了。隻因為在進門的時候,聽見了這女孩的朋友叫了她一聲悅悅,就對這個女孩發了善心。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拿出另一個空杯子,給麵前嚇得臉色慘白的年輕女孩倒了一杯。
對麵的男人有一雙很深邃迷人的眼睛,被這雙眼睛看著,她幾乎失去了拒絕的能力,接過了那杯酒喝了一口,她如實將自己的情況告訴了祁宴君。
“這裏到底不適合你,不如我給你另外安排一個工作。”
“真的嗎?”盧悅不諳世事,心思還很單純,毫不掩飾內心的喜悅,當即破涕為笑。
“嗯。”
祁宴君給盧悅安排的工作就是去醫院那邊做護士,又或者說是去專門照顧藍悅。
醫院那邊隻有那個叫小玉的護士是負責藍悅這邊的,但是小玉平日在醫院還有其他工作,不可能二十四小時都照看著藍悅。
所以祁宴君一直想要找一個人,讓小玉和她一起輪流照顧藍悅,而盧悅正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盧悅此時笑容明媚,眼中映出了祁宴君俊美脫俗的臉,心中的情緒稍稍有些複雜。
為什麽這個祁少要對自己這麽好呢?難道是對自己有好感嗎?
盧悅心情複雜,但是祁宴君並沒有留意到她的異樣,抬手掃了一眼昂貴的手表,察覺時間不早便離開了會所,返回老宅。
但是他剛回到老宅就察覺到了老宅中的氣氛有些不對勁。
“媽,你怎麽坐在客廳裏麵,電視也不開坐在這裏發呆?”
老宅客廳鴉雀無聲,雲芳獨自坐在沙發上,麵上帶著倦色,似乎一直在走神,連祁宴君回來了都沒察覺。
見到自己兒子,雲芳這才深深歎了一口氣,皺著眉頭讓祁宴君過去。
“宴君,你這孩子怎麽才回來?你不知道剛剛家裏發生了什麽,我這一大把歲數了,最近可是操碎了心。”
“媽,你先告訴我怎麽了?”
見雲芳愁眉緊鎖,祁宴君無奈地挑了挑眉頭。
“你回來之前,發生了一件事情,修遠他掉到了院子後麵的池塘裏,要不是妙容也在場,差點就沒命了。”
“他人現在在哪?”
得知容修遠發生意外,祁宴君臉上立刻浮現了凝重之色,修遠是容衍的孩子,若是修遠出了事情,他如何跟容衍交代。
“沒事,你先不要擔心。”雲芳將急切起身的祁宴君給拉住,讓他坐下來聽她把話說完,“叫周醫生過來看過了,沒什麽大礙就是受了一點驚嚇,現在妙容在那邊陪著他。”
見雲芳欲言又止,祁宴君的神色冷了冷,猜到並沒有這麽簡單。
“媽,你跟我說實話,到底怎麽回事,修遠好好地怎麽會掉到池塘裏。”
“是……修遠說是皓皓推他的,但是皓皓不肯承認。”
雲芳心中其實是偏袒藍宸皓的,但是經過一番詢問,確實是藍宸皓的錯。
現在藍宸皓已經被祁父責罵過之後,關進書房裏麵反思,雲芳之所以跟祁宴君說,就是想讓祁宴君去祁父麵前說幾句好話。
“宴君,你也知道皓皓平時是一個很乖的孩子,他推修遠肯定不是故意的,小孩子毛手毛腳難免的。你爸這個人就是較真,非將皓皓關在書房裏麵,晚飯也不讓吃,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又是剛剛到我們家,這麽一鬧,肯定嚇壞了。”
“那小子很懂事,他知道把修遠推進池塘的後果有多嚴重,所以不管他是有心還是無意,這件事情他必須好好反思。”
隻是雲芳沒有想到,祁宴君聽完之後非但沒有偏袒藍宸皓,反而臉色更加陰冷。
“我上去看看他,這件事情我會問清楚。”
他也不管雲芳,直接皺著眉頭,大步上樓,削薄的唇抿出嚴厲的弧度。
雲芳在樓下看著祁宴君氣勢洶洶地走向書房,心中暗叫不好,她沒想到一向對藍宸皓挺好的祁宴君會在這件事情上這麽較真。
藍宸皓被祁父關在二樓的書房,他一個人蹲在書架旁邊,眼角掛著淚痕,委屈地吸著鼻子。
回來之後,容修遠突然叫他去後院池塘那邊去玩,對於在墓地蟲子的事情,藍宸皓心裏多多少少覺得有些歉意,就沒有拒絕答應了。
後來他們在池塘邊上玩,不知怎麽,容修遠就滑到了池塘裏麵,他當時嚇壞了,沒等他反應過來,容修遠又被救上來了。
可是容修遠被救上來之後就一口咬定,是他推的,家裏沒有人相信他,他萬般委屈。
“明明是他自己滑下去的,為什麽沒有人相信我,討厭……”
容修遠正嘟囔著,突然緊閉的書房門外傳來腳步聲,哢嚓一聲,門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他漆黑的大眼頓時恢複了一絲希翼。